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已是三年过去了。
盛夏午后,狂风夹带着滚滚乌云袭来,天空瞬间被染成暗黑色。
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暴雨就这样突然来到。
密集的雨丝象无数条鞭子,无情的抽打着山林。暴雨下了二天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简珩抬头看向窗外,总觉得今年的这场雨来比以往都要猛烈。
他心头动念,在指间掐算,心下微沉,连忙跑进隔壁屋去找师父。
江老道正神情肃然在屋里踱步,口中听不清在念什么。听见动静停下脚步看他,简珩急道:“师父,这雨连下,恐怕会引发山洪。村子里的人如果不及时转移,怕有伤亡。”
江老道点头:“不错,你立刻下山去疏散村民,让他们到观云台避难。”他顿了顿,又言:“今夜你就带他们在那里安置,不用回观里来了。”
简珩不及思索,连忙答应一声,冒雨下山去通知村民。
等把所有村民都集中到观云台,已是深夜。不一会儿,山间的溪流瞬间暴涨,变成狂暴的洪流。泥水树枝草叶在洪流中翻滚,发出轰鸣。
山洪冲刷着山脚下片片房屋,观云台上的人都在黑暗中沉默。
突然,一道闪电犹如一条巨大的电蛇划破天际在黑暗中舞动,其亮度足以短暂地照亮四周的环境,接着一声霹雳震耳欲聋仿佛就落在心头,让人发颤,人群中有人发出恐惧的惊叫。
简珩望着闪电劈下的地方心中不由担心师父,他猛下横心,交代身旁人几句话,便转身往道观奔去。
顾不得雨大路滑,他一路狂奔,来到观前,看到师父屋里有灯光,刚要舒口气,却听到头顶咔咔声音传来,他仰头,瞳孔剧缩,老树上一根被雷电劈裂的粗壮树枝将断未断悬在屋顶,岌岌可危。
他蹿进屋里,江老道抬眸神情微妙又复杂地看他,还未开口,简珩一把拽起他,“师父快走,危险!”话音未落,头顶轰隆一声巨响,屋顶和土墙垮塌,千钧一发之际,简珩用尽全力将师父推出坍塌之地,自己却来不及跑出去,被重重地压在横梁之下不得动弹,鲜血慢慢溢出他口中。
江老道回过神,扑过来想拉他却已知道回天无力,痛悔交加。
简珩忍着疼痛,断断续续道:“师父,我不能……再陪你了,师父,你别伤心……”
他想露出个笑脸安慰师父,却没能成功。他脸上淌着不知道是雨水泥水还是泪水,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手附在胸口戒指所在之处,神色凄惶开口:“我身上不疼,就是......心里疼.....师父,我修行时间这么短,是不是……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简珩眼里神光渐渐熄灭,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他师父跺着脚连声恨道:“痴儿!痴儿!”
然而当他再次醒来,却发现他重生回到了他高三参加省专业统考之时。
此时简珩的美术技巧与功底比起前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全部考试轻松无压力,只等开年统考公布成绩和参加文化课考试了。
专业统考之后不久,正值元旦假期,他满怀疑问,迫不及待赶去遮洛山。
观里空无一人,他满山找过也没见到江老道身影,等他失落的回到师父小屋,却在桌案上看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吾徒珩,亲启。
写给我的?简珩抽出信纸。
只见上面廖廖几句:师父游方去也,勿念。乖徒儿所疑之事不必纠结,既来之,则安之。铜钱赠你,道士行术,天经地义,以后行事不必拘束。但切记守初心,行正途。
从信封里倒出三枚古铜钱,形色古朴,表面图案凸起处光滑锃亮,显见被人时常使用,简珩一眼认出正是他师父随身之物。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一次。他把铜钱紧紧握在手心。
等六月文化课高考结束,他到证券交易所去开了户,把以前勤工俭学、学校奖励以及在福利院中省下来的所有钱存进户头,买了第一支股票。
前世他不炒股,但广告公司他工位旁边一个大叔是个资深股民,上班无事就跟他谈论股市行情,个股风云什么的,每天无论他想听不想听,都被灌了满满一耳朵。
他清楚记得大叔当年描述过这一年下半年会开始一波持续二年多的大牛市,他按记忆中买了几只大叔口中的妖股,然后边打工边炒股,持续投入资金,到大二牛市快结束时果断抽身。
期间他还抽出部分资金委托中介在旧城区边缘买了十多套二手房,等到二年后政府扩建新区那里被规划成新的商业中心,老房征收拆迁之后他银行账面已经到达常人不敢想象的数字。
毕业以后简珩没有找工作,而是联系了一家建筑公司,进山把道观翻新修缮加固。江老道云游还未归来。简珩想,他这样擅自做主,不知道师父回来会不会揍他一顿。
待道观修缮完成,就快到秋季大一新生开学的日子,简珩提早半个月天天守在平海市刑警学院大门对面,从清晨到黑夜。
终于,一个在脑海里出现过千万回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18岁的少年,背影健美修长,散发着青春活力和热血的气息。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映照着那张略显青涩的俊美脸庞。
那一刻,简珩心脏砰砰跳动,心中那长久以来的空洞被瞬间填满,甚至要溢出。
时光倒流,他仿佛感到下一秒,方未然就会转过身来看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如同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明媚。
方未然并没有转身,而是拖着行李箱走进校园。
简珩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迈开脚步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冷静,他心底告诫自己,别冲动,先等等,等一个适合相见的时机。
之后很久,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理,他一直没有找到到他心中所想的适合时机,甚至怕自己轻举妄动会不小心搅乱命运的琴弦,而使两人的轨迹发生偏差。
他一直没有去接近方未然,只在思念难耐的时候去隔着很远看他一回。
到方未然毕业工作,他早早知道方未然就住在当初两人同居的小屋内,却一直到半年前才决定高价买下他楼下的房子搬过来。
也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搬来几个月,在小区里偶遇他的时候他连眼神也不敢对视过去。
他会经常在听到楼上关门声后跑到阳台,看楼下方未然出小区门,也会在阳台等待他回来的身影。
活像一个不能见光的偷窥狂,昨天还笨到差点露馅。他正在自嘲,就又听见楼上传来关门声,身不由己又跑去阳台,直到方未然走出小区门再也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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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