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市这才回了几分神,道:“你好,沐北。”
沐北见她不过回了短短几个字,不免觉得好笑,道:“按照礼尚往来的话,你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方海市存了一个心眼,隐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随便胡诌了一个,“方清野,我叫方清野。我娘生我的时候正好赶上十年难遇的大旱,当时....”
她不是很善于说谎,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谎言,往往不惜绞尽脑汁想个几千字的长篇大论来掩饰。
但她话正说到兴头上,却突然看见酒坊的大门口,出现了两个颀长的身影。
方海市的脑海里,突然像是被人点燃了一串炮仗,噼里啪啦哔哔啵啵的爆炸出了几个大字。
“享年十八岁。”
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而是方才端坐在马车上的帝旭。他黑着一张脸,一副要逮谁吃谁的模样。要不是他的长相还算标致霸气,指不定有人想朝他扔隔夜的馒头。而落后于帝旭半个身子的,则是不苟言笑的方鉴明。
他绷着一张脸,和帝旭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帝旭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而方鉴明则像是收锦盒里的匕首,只要没人开启,就洞察不到他竭力隐藏起来的心思。
方海市整个人当场石化,却冷不丁的对上了方鉴明看过来的眼神。
没有愤怒,没有责备,没有埋怨。
静静的,无波无澜,像是一潭终年未曾流动过的湖水。
有那么一瞬间,方海市心里是存了侥幸的。或许....她高估了自己在方鉴明心里的位置,她在不在霁风馆,其实并不会影响什么。
帝旭和方鉴明也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刚好和方海市遥遥相望。
自他们进了酒坊之后,方海市的头就再也没有抬起来过。沐北觉得奇怪,正好伙计已经将救温好了,他便接了过来斟了两杯,道:“敬这相见恨晚的缘分。”
方海市端起酒杯,将脸挡去了一大半,嘴里含糊不清道:“沐北,认识你很高兴。但....我或许很快就不能和痛饮了。”
说完,她便学了电视剧里大侠们豪饮的姿势,仰头一饮而尽。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这酒的烈性,差点当场被呛成了心肌梗塞。方海市被浓烈的酒味呛得涕泪横流,心里却还记挂着千万不能被方鉴明看出来。明明已经憋得面红耳赤了,却愣是不敢咳出一声来。
沐北见状,顿时有些慌了,他想上手来替她拍背,却被方海市按回到了位置上,道:“你可别给添乱了,就给我好好坐着。”
但如此一折腾,整座酒坊的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方海市一个头两个大,惊觉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当真是吃了出门未看黄历的亏。
帝旭闻见动静,朝方海市的方向看了过来。等他认出方海市后,这才转头看向方鉴明,一副看笑话的口吻,道:“鉴明,若我没看错的话,那人是你的徒弟吧?这见着师父了还不过来行礼,是眼神不好还是缺心眼?”
方鉴明满脸平静,回道:“小孩子闹脾气而已。”
帝旭道:“我不反对小孩子有脾气,但他可是你方鉴明的徒弟,代表的是霁风馆的颜面。”
方鉴明:“是,臣定会严加管教。”
谁知,帝旭却突然变了脸色,道:“无趣,我不过也是随口说说,我和你也到了不能玩笑的地步了吗?”
方海市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她这个位置上看过去,能很直观的看见方鉴明脸上的情绪变化。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清海公就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常年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像是寺庙里的佛像那般不苟言笑。但在方海市看来,她很清楚此时此刻,方鉴明的情绪有了些许的起伏……
她读不懂。
但她知道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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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