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我所料,当我在屋外偷听了半柱香的墙角后,便听见他二人总共聊了三十二句话,其中有三十句都是类似这样的:
“关于安乐,韩家自有韩家的家法,不容他人置喙。”
“韩将军所谓的家法,便是一字,打?”
“萧楼主有更好的方式?”
“无,我也赞成打。但她现在身处明月楼,在下不能不过问。”
“楼主意思?”
“由在下动手如何?”
我听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捂住双眼颓然的爬上了窗子,一副想就此跳楼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着实不堪再听,心如死灰的给纪尘交代了一下出去替我买三笼包子,我要借包消愁这句遗言,随即,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围着塔楼无所事事的走了一圈。到后方的青湖边上,极目所望尽是秀丽山水,不经意,便驻了足。
明月楼地处依山傍水间,可谓占尽了优势。我不晓萧隐是何时建立了此处,与他相处日久,也未曾细问。只是,能察觉到,明月楼绝非外表所看的这般简单,是个单纯的文人寻欢之地。
一时来了兴致,我便顺着小道往湖畔走。湖中心修着一方水榭。由于长廊蜿蜒而至,青色的瓦,刻画着岁月痕迹的圆柱,衬着廊上高挂的红灯笼,每到夜里,都别有一番风情。
我抬眼远眺,见着此刻水榭有一人背对我而立,如墨的长发用白色狐尾盘着髻,紫衣及地,领口镶着像雪白的狐裘,,王者气度已然渐现。花夫人身姿婀娜行去,上前与她说了一会子话,很快又准备离开。
我想了想,终是踏上了深回的长廊。
与花夫人错身之际,她看了我一眼,那是种不加掩饰的深刻厌恶,对不过一面之缘的人来说,太刻薄了。我回以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并不将她放至心上。慢条斯理的踱至水榭外,我喊了声:“萧尚安。”
一干皇族侍卫听闻,当即对我吹胡子瞪眼。
“大胆!”
倒是正主匆匆转过身来,看见我的一刹,笑容满面。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变过啊,依旧是我记忆里温暖爱笑的少年。阳光映在他好看的容貌上,似在熠熠生辉。
他唤我:“安乐。”接着几步迎上来,握住了我的手,还顺带遣走了侍卫。像是失而复得了珍宝一般,他将我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确实没少块肉,便好像安下心来。
“安乐,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我眨巴着眼凝视他,叹了一口气,道:“去了江南,去了雪原,去了苗疆,最后来了个大漠。”
“外面的世界,让你如此向往吗?”他笑着询问,却掩不住落寞。
我默了一阵儿,点头以应。
“也好,多出去走走,替我先看看我大周的山河名川,待到将来有机会,我们再一同去游历。”他道。
“萧尚安……”
“自然,若是没机会,那便盼着你一一说给我听了,可好,安乐?”
我心窝子一蹦,半敛下眼:“嗯,好。”
“对了,安乐,你与那个萧楼主……”
该来的,始终逃不掉。我仰起脸,对上萧尚安纯澈的眸,“我知道你曾与我有过婚约,但你我交心甚久,也当明白我的为人。那个人,是我的心魔,我这辈子,怕是都躲不过了。”
“我知晓,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萧尚安道
“谢谢。”
萧尚安略艰难:“现在两军对垒,大燕十万将士还需要萧楼主出谋划策。安乐,为了社稷着想,你能否……”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忙拒绝道:“我不插手这件事。但有一事,容我提醒。”
“你说。”
“萧隐并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萧尚安明显没料到我会在心上人背后捅其一刀。
我淡定回道:“你别以为我是被他阴了一回怀恨在心或者是想激你不用他才说的这话,老实说我被他阴过的不止一回,故此!他真的是一个内心极其阴暗思想极其不健全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一个人。”
“哦,原来以为安乐只会打人,没想到,在后背后黑人,也是有一整套的水平么。”
我打了个哆嗦。回头去看,但见长廊尽头,冰决脸小叔和一袭蓝衣笑的特别“和善”的萧隐,正并肩站在一起。
我硬着头皮解释:“宝贝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宝贝?”萧隐呵呵一声,“我这样随时可能发病的,又怎敢当你的宝贝?”
我霎时觉得膝盖好疼。
可怜巴巴的睨着他,还没想好下一句要说什么,蓝衣的人已经从从容迈开了步子,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转进了小径里。我意图去追,小叔三两步迎上来,一爪捉住了我的腕子。
“嘤嘤嘤小叔,我孩子他爹跑了。”
小叔恶狠狠的对我抛了一记眼刀,吓得我当即闭了嘴。他复转向估计且在伤神萧尚安,道:“太子,可否容臣与安乐一谈?”
萧尚安点头示意,便形单影只的出了水榭。等到这位天家骄子消失了踪迹。
“小叔有事说事,没事别动手。”
他面无表情道:“我何事无事抽过你?”
我一脸惊悚:“经常的好吗!”
短暂沉默,小叔不愿和我瞎扯,直入了正题,“关于你和太子早年定下的婚事,有何看法?”
我一听这话,完了。当年出走,多多少少少也是想到,一旦身形成长,萧尚安的老子势必会逼婚。没料逃到这里,还是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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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