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肖战披着肖太太给自己的毛绒外套缓步走了下去。

一眼便看见客厅里的肖父正阴沉着脸色坐在那里，看他的眼神好似要噬人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爸....你找我什么事？”

肖战第一反应是王一博说了什么难听话，让肖父气着了。

他咬紧齿贝，王一博也太过分了，说他就算了，爸爸好歹是长辈！

“您别生气，我这就找他要个说法！”肖战说着，摸出手机来刚要按下通话键，忽然一阵劲风袭来。

“啪”的一声响，鲜红的五指印浮现在白皙的脸庞上。

被肖父小指的长指甲刮到的一侧留下一条浅浅血印，嗡鸣声一阵一阵向耳畔袭来，肖战觉得左脸好像被打了麻药般木木的，整个人懵了片刻，大脑的中枢神经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

火辣辣的痛感随着左侧脸颊的浮肿，代替了之前的木然席卷而来，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为什么？

王一博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自己来承担？

然而看着肖父一副犹不解气还想再打的样子，他顾不上发问，瑟缩了下脚步踉跄着后退。

“你还敢躲！”

肖父想到刚刚王一博最后撂下的那句警告，心头就一阵火大。

好在肖太太这时赶了过来，将举起的巴掌一把拦下。

“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肖太太看着暴怒的肖父，轻摇了摇头。

“哼！不中用的东西！”

肖父把项目意向书摔到肖战身上，“你自己想办法，让王一博在这上面签字，不然.....”

后面的话被肖太太在肖战看不见的视线死角里狠掐一把咽了回去。

“战战。”目送着肖父离开，肖太太经过肖战身边时略顿了顿，叮嘱了句：“冰箱里有冰块，让阿姨拿毛巾包一点给你冷敷下吧。”

说着追着肖父的身影匆匆而去。

肖战木然的站在原地呆立片刻，直到帮佣将装着冰块的冰敷袋递给他，才下意识口齿不清的说了声谢谢。

接触到对方同情的目光，他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难堪，有些狼狈的拿着冰块袋匆忙离开。

一楼的大厅里空无一人，看着散落在地的项目书，肖战忽然觉得这个家里似乎也没有自己可以待的地方。

转身刚要离开，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忽然往下滑了滑，迈向大门处的脚步停顿住。

爸爸脾气不好他可以不理睬，但是妈妈对自己是好的，要走至少该跟妈妈说一声。

然而二楼的房间里没人，肖战扑空后又下到一楼，四顾了下准备往后面走走看看。

肖家这个新别墅是有前后院的，虽然和王家大宅那占地宽广的花园不能相提并论，但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该有的奇花异草小桥流水一样都不少，哪怕现在天冷了，也到处都姹紫嫣红葱葱郁郁的，看着别有一番情调。

“你刚刚也太沉不住气了。”

肖战才转到巨石堆砌的假山一角背后，就隔空听见了肖太太的声音。

与刚刚柔声细语的感觉不同，这一刻肖太太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有些陌生。

“哼！我不像你，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装好人！”

肖父这话让肖太太蹙了蹙眉头，看眼四周凝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发那么大火。”

肖父将刚刚王一博的警告说了遍，末了看着沉默不语的肖太太，忍不住抱怨一句。

“当初我就说让你别着急别着急！若是子昂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情！”

肖太太冷冷的眼风扫过，对着想甩锅给自己的男人冷笑着揭穿真相。

“你这会儿说的轻巧，王家当时要的是优秀基因，子昂的基因改造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成功，要是当时被发现是冒牌货，你也不想想咱们儿子会是什么下场！”

“那肖战进门后我看也没有做什么检测，王家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想必他们自己也知道，基因检测实行了那么多年，优秀基因早断层了，往后还会不会再有都不好说，子昂若是胆大心细一些，未必不能糊弄过去。”

肖父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刚要继续滔滔不绝，被肖太太打断。

“我看你是谎话说多了就以为是真话了。莫不是忘了这套糊弄别人的说辞，还是我帮你想的？”

假山后的肖战缓缓放下捂着脸的冰袋，想起一年前结婚时肖父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可以把肖子昂劣质基因的事情透露出去，握在手心里的凉意一路蔓延到心间。

这场让他一开始抗拒的婚姻，起因居然是因为弟弟肖子昂没有达到王家的要求，所以才召回自己....

所以——他是肖子昂的替代品？！

这个结论让肖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原本披在身上让他感觉暖意融融的毛绒外套，也忽然不再能抵御寒冷。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王一博曾经说的话。

王一博....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可笑的代替者？

另一侧的谈话还在继续。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肖父被堵的无话可说，干脆绕过换了个话题。

“这个项目我都已经放出王家会投资的消息了，现在王一博这样，摆明了就是想卸磨杀驴！”

说到正事，肖太太也收起了刚才的横眉冷对，让肖父仔仔细细把刚刚对话的经过全部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

“你也别那么悲观。”

沉吟片刻，肖太太缓缓总结道：“若是真的又让他找到一个优秀基因，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

“你是说那个臭小子是故意这么说，想敲打敲打我？”

肖父想到刚刚对方的言行，一脸忧心忡忡，“我怎么感觉王一博跟之前调查的结果不太一样啊，不像是个好拿捏的主儿。

你说.....

会不会有一天被他查到，肖战只是我们收养的孩子，到时候反过来被威胁？”

“慌什么，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你我不说，谁又能知道里面的内情.....”

后面肖太太还说了些什么，肖战已经无暇去听了。刚刚偃旗息鼓的耳鸣再次挟裹着雷霆之势，朝他劈头盖脸的倾砸下来。

爸妈刚刚说什么？

他不是他们俩的孩子？！

他怎么会不是爸妈的孩子呢！！

巨大的荒谬感像是无形大手，将肖战悉数包裹的同时，还一并将他的世界观也一起摧毁殆尽。

周围一切仿佛像是曾经看过的电影《楚门的世界》般。

荒诞又离奇。

“滴滴——”

刺目的光晃花了失焦的大眼睛，肖战忽然感觉视线天旋地转。

觉得虐的扣1，不虐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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