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玄知从若兰出城后,便跋山涉水,日夜兼程。半月后,他终于回到了他的母国——西秦。
他翻身下马,呆呆呆呆地站在城门前,感慨万千。只见那城墙已经破败不堪,城楼上的士兵寥寥无几。进城后,随处可见匆匆离开西秦的避难百姓。整座城,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死气。
西秦本是人妖交界处的一个富庶小国,精通商贸往来,世代与各国保持良好的关系,百姓安居乐业。二十年前,妖界若兰族执掌人寄芸,无预兆地向西秦宣战,随后三日内便发起进攻,势破如竹,不过半月,就已经兵临西秦都城下。那场战役,致使西秦一夜从富庶小国中除名,跌下神坛,已然耗费了西秦所有的气数。
“战争的赢家从来不是百姓,战争的苦却全是百姓来承受。”玄知无奈地感慨,继而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他穿过一条条小巷,来到一座破败的府邸前。
杜府。他走上前,轻轻叩门。
“谁啊——”一道年迈的声音传出。
“晚辈玄知。”玄知回答道。
“进来吧。”府里那人道。
玄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蓬头垢面的白发老人。他佝偻着背,眼神定定地看着玄知。
“老人家您好,玄知想寻杜先生。”玄知礼貌道。
“老夫正是杜先生杜游。七皇子,别来无恙。”杜游哑声道。
“真的是七皇子!”房中突然冲出一位男子,穿着侍卫的装扮,道,“属下袁彻,拜见王爷!”
玄知见到袁彻是意外的。“袁彻?你竟还留在京中?”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那日,王爷被若兰族带走后,全城都在搜捕我。我走投无路之下,多亏杜老先生将我带入他府中,易了容做了仆役,一晃数十年,这才使我有命等到王爷归来。”袁彻道。提起当年之事,他眼中满是悲愤。
“杜先生大恩。玄知感激不尽。”玄知深深鞠了一躬。
……
当年,若兰与西秦的大战一触即发。闲云野鹤的七皇子玄知接到了皇宫密报,是当今圣上的亲笔书信,若兰军队即将兵临城下,西秦危矣,请求他挂帅亲征,对阵若兰。
玄知闻讯,快马加鞭地赶回皇宫,却看到他的好哥哥,五黄子玄涯,当今西秦的圣上坐在龙椅上,正拥一美男入怀,行苟且之事……
玄知佯装看不见,面不改色地阐述着当前局势。却被玄涯几次三番地打断,玄知也不恼,继续劝说,迎战才为上上策。可玄涯始终无动于衷,他褪去美男身上的衣裳,与那美男戏耍起来。美男的娇喘声萦绕整个皇宫。玄知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阿笺叫的真好听……再叫一个……”玄涯道。
“圣……圣上~七皇子等好久了~”阿笺低喘道。
“哦?老七,你来了,哈哈哈。”
玄涯这才正眼瞧他。玄知也不恼,他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再次行礼后,便开始对信中提到的兵权一事开始交涉。
“你,想要兵权?”玄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若要统领大军亲征,臣弟需要兵权。”玄知道。
大军认兵符,兵符胜皇恩。玄知已多年未归朝,更别说去军营中,若要在短时间内笼络人心,兵符必不可少。
“没有兵权,你就不能打仗了?”玄涯问道。
“若圣上要我去做兵卒,也只是一句话的事。”玄知仍不紧不慢道。
“老七,你看看阿笺和你,有什么不同?”玄涯忽地一转话锋,道。
“臣弟不知。”玄知淡然道。
“哈哈哈,圣上~”阿笺引导着玄涯探进自己里衣的手,软声道,“你就别取笑奴了~奴才怎敢跟七皇子相提并论……”
玄涯悄悄挣开阿笺的手,自己往里探了进去。阿笺软趴趴地蜷缩在玄涯的怀里,发出一声声低吟。玄涯很满足,道:“不,在朕眼里,阿笺你是一条狗,有幸被朕宠爱的一条狗。”
阿笺没有说话,任由玄涯的手在那敏感处鼓弄。玄涯转头看向呆跪在原地的玄知,眯了眯眼,道:“而老七你,连狗都不如。来人,捉拿反贼玄知!”
玄知没有反抗,任由进来的士兵将他扣下,全身无力地拖出大殿。最后一幕,是玄涯抱起阿笺往里屋走去的场景。然后,他被当作人质押往若兰族。
若兰族与西秦就此停战。他在异国他乡,过着软禁的日子。手脚都被戴上了镣铐,外出还会有高手暗中监视。
一转眼,便是十年光阴。
落叶伴随着风吹远了那些记忆。
……
玄知和袁彻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萧条的街上。玄知无所事事,而袁彻却忧心忡忡。
察言观色玄知也。他很快就发现了袁彻的心不在焉。
“想问什么便问吧。”玄知出声道。
“主上,属下愚钝。杜先生他这是何意?”袁彻道。
方才,二人主仆碰面后,杜游一直无言。但那空洞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在下逐客令。
玄知和袁彻也不傻,单方面寒暄一番后,便自觉离开了。玄知还贴心地将那破大门重新拉上,杜游的身影伴随着吱呀声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
从此,便是陌路人。
玄知顿了顿,随后回答道:“十年太长了。杜先生,也不再是杜先生了。”
“主上的意思是,杜先生已经站在五殿下这边了?”袁彻发问。
“他想站五哥,早在嫡争中就站了。他只是,不想再打了。”玄知说到最后,声音也淡了下去。
但他很快又愤然起来,朗声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去一味执着?如今他想做他的杜老先生,我想做回我的七皇子位了。有何不可?美哉!美哉!哈哈哈!”
玄知大步往前走,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转头对跟在身后的袁彻缓缓道:“走吧。去见见五哥。”
……
朴拦教圣地。
池暝正在打坐,忽地一睁眼,面前的剑快速出鞘,在空中剧烈晃动,他稳稳当当地接住剑,朝前方的敌人一斩,幻境霎时消失殆尽。
这时,身后传来响亮的掌声。
“不错不错,这才一月有余,便已练成了剑气第三重。”枫莞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师兄真厉害!”师妹潇云在一旁捧场道。
“师父抬举我了。风云榜前三十的高手,都是练成了气劲和术劲的强者。我这才刚突破,哦不刚入门,不敢骄傲。”池暝谦虚道。
除天界外,三界武功的境界分为四种。由低到高依次为力劲、气劲、术劲、法劲。
每一境界皆有五重,想要突破都极为艰难,不仅需要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领悟能力和天赋。
像有的习武者,可能终其一生,都只突破了一个力劲。目前,风云榜前三十的高手都是气劲和术劲双修甚至多修的强者。诸如侍兰。
寄芸乃术劲强者,已经将法劲练至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单挑起多修强者,也毫无压力。姬风野乃四境散修强者,简单来说就是每个境界都会,但都只学了点皮毛,却也实力不容小觑。
木岚和起画这种飞升强者,她们的力量已经超脱了境界。
“池暝。境界的差距,并不能决定对战的成败。你如果觉得气劲是最低,法劲是最高,那么你便错了。四境的高低其实并不大,它们相生相克,却又相互依存。境界只是划分了招式力度的大小,若能独创功法,那么便可以一举突破四境。”枫莞语重心长道。
“徒儿记下了。”池暝道。
……
黄沙漫漫,尘土飞扬。侍兰风尘仆仆,走进一家边境驿站,寻了个位置坐下。店家小二殷勤得走上前去。
“老板,讨碗茶水,再要两块酥饼。”侍兰道。
“好嘞!”店家小二记下。
没一会儿,茶水和酥饼就好了。侍兰喝了口热乎乎的茶水,忽地,眼皮微乎可微地动了一下。不远处某桌的饭后闲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桌人正在讨论西秦。
“什么?西秦七皇子被释放了?”
“是啊,就几日前的事!我还听说,那七皇子一回故国,就直奔皇宫对皇帝兴师问罪,弄得天下人尽皆知。那架势,迟早会逼宫造反啊……”
“那七皇子本就是众望所归,只可惜当年他无心朝政。却还是被亲兄弟逼得在异国卧薪尝胆十年,心中怎会不怨呢?”
“我看啊,等玄知坐上皇位,若兰族危矣!”
“就是啊,若兰族十年前再怎么嚣张,终归还是一群女人,妇人之见,逍遥不了几日了。”
侍兰听到了和若兰族相关,并且还是疯言疯语,表面上虽没有什么行动,但她却暗暗握紧了拳头。
“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这时,有一位女子缓缓走到那群吹水的大老爷们面前。她端庄持重,但眉宇间的少女的青涩之感,却还未完全褪去。
她扫了扫那些毫无内力的凡人,将佩剑重重地搁在木桌上,冷道:“谁规定了拥有治国资格的一定得是男人?一群乡野莽夫。”
“若兰族的大当家寄芸,十年前一掌震开西秦城门,继而突破法劲,强大的波动直接震死了当时正在死抵城门的一千西秦士卒,一战成名。若兰族的继承人寄夜,十岁便突破了气劲,如今年方十七,已经突破了术劲第三重。寄芸后继有人。更不用说寄夜身边的两大护卫,封喉和侍兰,都是双修强者,风云榜一等一的高手。”女子顿了顿,随后一挑眼皮,居高临下地质问道:“试问阁下,这几个人,你哪个打得过?”
那群大老爷们不敢说话,这时,一道严肃的男声响起。
“琼玉!不可胡闹!”那男子道。
“二哥,我这是在伸张正义!”琼玉反驳道。
“快走吧,大哥还在等我们。”那男子催促道。
琼玉和他的二哥离开后,路人又开始了他们的议论纷纷。
“这女的谁啊这是……”有人发问道。
“这都不知道?这可是李家小姐李琼玉,旁边那位是李家二公子李越延。他们还有个哥哥李家大公子李崇延。这三位,可是诸葛叁肆最得意的门生,风云榜上排的上号的人物。”
侍兰若有所思,将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将酥饼三下五除二地啃完,随后放下银两,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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