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首儿歌。”

　　“你能哼出来吗？”

　　戚栀微微点头，李哲则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走了过去，打开了录音。

　　“我需要录音，请配合一下。”

　　戚栀会想着昨晚那收银员哼的歌，慢慢悠悠地把旋律哼了出来。戚栀哼出来的这个旋律和两只老虎有些相似，她的音乐不是很好，所以还原度不是很高，也只能哼出中间的一段。录音结束，李哲又坐回了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除了这首儿歌，他还有其他的动作或者是说的话吗？”

　　“我去结账的时候，收银台下那个冷冻箱……有好几根黑色的毛发都露在了外面……我在仔细看的时候那个收银员问我‘在看什么’但是它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笑的还很渗人，所以我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问它鸡子的毛是不是没处理干净，它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戚栀犹豫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它好像还不识字，还是数字。”

　　李哲轻轻扬了扬眉，手撑在桌子上。

　　“不识字？”

　　“因为经常去那里买零食，物价是很了解的，我买了两大兜的东西，不可能只有九十三块钱。”

　　“你按着他说的付了？”

　　“嗯，因为有些害怕，所以就没多说什么，我直接给了他一百块钱的现金，付完钱就走了。”

　　之后审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李哲问了很多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以及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李哲又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后他轻轻笑了笑。因为李哲问什么戚栀就镇定的答什么，他在戚栀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害怕

　　“这样啊…戚栀同学，近两年人口失踪案以及命案概率持续上涨，你来看看这些。”

　　李哲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好几个文件夹，把里面的受害者照片以及他们的死因和背景大概都跟戚栀讲了一遍。他用手指了几张照片。

　　“这几名受害者，他们都是心脏骤停导致死亡但是法医鉴定和以前他们的体检报告都是没有心脏病的。而这几位，他们就是外伤了，不光是皮开肉绽，他们的伤口都是被撕咬或者是凶手用很大的力气扯下来的，有的甚至是器官被挖走了，虽说是挖走，但明显也是用力扯出来的。如果说是被禽兽之类的杀害，但是他们的第一案发现场却都是在城市，如果是人为饲养了老虎之类的，带出来行凶也是很麻烦的，况且我们在调监控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戚栀盯着那些照片，画面都很有冲击力，让她感到一阵不适。李哲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把照片都收了起来，但并不打算现在就结束审讯。

　　“戚栀同学，你觉得，这些离奇死亡案件的凶手，是人吗？”

　　一旁的速录员看了李哲一眼，没说什么。而戚栀咽了口口水，李哲马上就要猜到结果了。

“李警官，如果真的不是人做的，那会是什么？”

　　李哲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随后拿着自己的保温杯走了。审讯结束，戚栀的东西被还了回来。

　　*

　　计算机教室的门被打开，秦凌悻坐在门后面，正处昏迷状态。白舒心蹲下手指放在她鼻孔处，还有气息，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腿。

　　“快，把她抬走！搜查学校的每个角落，任何一条线索都不允许放过，如果碰到可疑人员就带着看紧！”

　　白舒心目送那几个人把秦凌悻抬走，她抬手拨通了郝泽纹的电话。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还活着。和你说的一样，小腿被凶手硬生生地掰到了后面，但是表皮并没有留下作案工具的痕迹。”

　　郝泽纹抿了抿嘴，轻轻‘嗯’了一声。

　　“那好，先挂电话了，有新线索我会通知你。”

　　两人挂了电话。

　　*

　　戚栀审讯结束后就已经是六点多了，她站在警局前面的红绿灯那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屏幕有些卡，同学群消息都炸了。朋友圈也都是霓虹高中的事，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显示是周铭来电。

　 “喂？你怎么才接电话！”

　　“刚从警局出来，做笔录去了。”

　　“啊？！”

　　周铭这一声音量可不小，让原本把手机贴在耳边的戚栀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先不说这个，你快看同学群，也不知道刚开始谁在传你是研究所突击队大队长是恋人关系，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有人说你和所长的关系也暧昧不清。”

　　戚栀一边回复周铭一边在给郝泽纹发消息。

　　“你们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这两个没一个是真的。研究所所长是我法定监护人，他是我舅。”

　　“哦，这样啊，那我放心了。”

　　那头的周铭还松了一口长气，戚栀有些疑惑。

　　“放心？”

　　“嗯，我还以为你喜欢所长那种胡渣大叔。哎，但是为什么你会去警局做笔录？”

　　“因为我去那个便利店买零食了。”

　　“居然真的去了，那你得小心点，不能让班里人知道。欧阳娇娇说是因为你才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到了学校。”

　　“哦，知道了。不说了，我舅给我打电话。”

　　“哎！等……”

　　周铭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戚栀挂了，因为许庆已经给她打了三个电话了，眼下许庆又打了一个过来，戚栀赶紧按了接通。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中国移动的客服，可男可女。”

　　“没话费了？”

　　“不是。”

　　“哦，那你现在应该是刚从警局出来吧？”

　　戚栀‘嗯’了一声，随后许庆说让她自己打车回家，戚栀只是默默答应，她也懒得再跟许庆解释待会儿郝泽纹要来接自己。

　　“那先不说了，车到了。”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东边驶来，车灯十分刺眼，戚栀抬手遮了一下，没想到司机把车灯关了，停在了戚栀旁边，窗户被放了下来，正是郝泽纹。

　　“来的挺快。”

　　戚栀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郝泽纹看起来有些疲惫，大概是出于一下午都在处理案件的原因，他给戚栀买了瓶水。

　　“审讯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他把瓶盖拧开递给戚栀，然后又重新把车灯打开。戚栀回想着这两天所发生的所有事。

　　真的是因为我吗？如果真的是因为我，那这些鬼魂为什么目标是我。

　　郝泽纹见戚栀没有说话，就扭头看着她。

　　“怎么了？”

　　因为戚栀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看不到她的神情，所以郝泽纹伸手帮她把脸旁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戚栀的第一反应是习以为常，但是又转念一想，她好像从来没有把郝泽纹对自己的态度当作一回事，一直以为是理所当然。

　　她抬头看着郝泽纹，脑子一抽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郝泽纹也只是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苦笑，似乎是早就知道戚栀会这么问了。

　　“嗯，喜欢。”

　　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呢？”

　　两人只是感觉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炽热，静静地在黑暗中看着对方。今晚是圆月，月光正好在车子的正上方，月光透过天窗打在了戚栀的头发上，仿佛镶了一层银边。

　　郝泽纹盯着戚栀的脸自己的耳朵微微红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多巴胺在疯狂分泌后就决定不看她了，坐好再次发动了车子。

明明这张脸无比熟悉，是看过无数遍的，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烦意乱？

　　“晚上想吃什么？待会儿开完会我们去吃饭。”

　　车子行驶在大马路上，现在正处下班高峰期，所以有点堵。拐到一个偏僻的一条路上，这里几乎上没有别的车辆，这时许庆打了电话过来。

　　“你人呢？”

　　电话那头许庆的声音听出来他很生气，但郝泽纹不慌不忙，把免提打开手机放到了一边。

　　“在路上了。”

　　他手打着方向盘，拐弯处突然一个急刹车，戚栀的手机掉到了自己的脚上，刚准备抬头问怎么了，今天在学校见到的那只女鬼竟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它站在车子的正前方不远处，又在用手背朝着戚栀打招呼。

　　两人都沉默了，本来想假装没看见，谁知那女鬼的手一直挥，郝泽纹一气之下把前窗的刮板机打开了，以此作为回礼。

　　许庆听这边没声儿，就吆喝了起来。

　　“郝泽纹你是大队长，整天开会不见你人影，吃饭你倒是挺积极！赶紧给我滚过来开会！”

　　“舅，有点堵车。”

　　戚栀轻轻开口说了句话，顺便把手机捡了起来。许庆一听是戚栀，原本怒气冲冲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啊，那小子去接你了是吧？没事，堵车了不要超车跟开的太快，安全最重要。那再给二十分钟，你们快点过来。”

　　“嗯，舅舅拜拜。”

　　戚栀帮忙把电话给挂了，郝泽纹不屑地扫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切，那老头变脸变得还挺快。”

　　郝泽纹挺不爽的，他和戚栀都看着对面那只手跟刮板机动作同步的女鬼就更加不爽了，他直接一脚油门撞了过去，戚栀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女鬼已经消失不见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到了研究所的地下停车场。郝泽纹走在前面，戚栀在后面跟着他。因为他走的太快戚栀有些跟不上，郝泽纹一看她跟不上就停下来等了一下。

　　他把戚栀安排到了许庆的办公室，自己去了会议室。会议室除了郝泽纹的那个座位其他的都坐满了，此时的许庆的脸已经黑了好几个度，满脸核善。

　　毕竟郝泽纹可迟到了一个小时。

　　*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的会议还没结束。戚栀坐在许庆办公桌那儿的真皮座椅，刷着短视频，那个未知电话号码又打了过来。这次戚栀学聪明了，她点开了录音。

　　“你…会……来找…我…吗？下…雪…啦，我…好……冷。”

　　“去哪儿找你？”

　　它并没有回答戚栀的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办公室的灯闪了两下。

　　“今…天……我，生…日…我……”

　　它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戚栀‘啧’了一声，点开自己录音后发现只有自己说的那句话。

　　草，傻逼手机。

　　门被推开，是许庆。他看着满脸不爽的戚栀心中不由地产生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