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
太犯规。
心跳在加速,大脑收到警报信号,却无法做出信息处理,他只能僵硬地仰着头,等待对方的下文。
本来以为几个月的冷静期,能够让这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冷却下来。
没想到再次遇见,情感反而更为澎湃。
“张老师,我们和好吧。”
龚俊再次开口,带着几分无奈和恳求,语气极为低落,像极了被雨淋湿的狗狗。
太卑鄙了。
明知道他心软,还故意用这样的姿态面对他。
张哲瀚终于找回一丝理智,往后躲开:“我们俩又没吵架,又没闹掰,哪来的和好一说?”
“可是你在跟我冷战。”龚俊反复强调,语气像个真挚的小孩,“你就是在跟我冷战,冷战了三个月。”
明明是你先不回信息,玩失踪的!
内心在嘶吼着,表面却足够平静。
这大概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姿态,张哲瀚很欣慰自己是个演员,演技还算可以,足以应付面前这个“傻白甜”。
他板着脸,不肯流露一丝内心的真实情绪,冷冷地对上龚俊的视线:“龚俊,你有听说过栀子花的花期吗?”
龚俊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哲瀚了然一笑,对方果然还是一只笨狗子,说话稍微拐个弯,他就听不懂。
不过没关系。
今天他就把话说到听懂为止。
“栀子花的花期一般在六七八月,再暖和一点的南方花期会延长到九月。”
六月到九月,正好是他们那部剧整个拍摄期时长。
龚俊喉结动了动,眼神闪烁,似乎懂了些什么,近似喃喃低语:“我知道,栀子花的花期过了。”
“对,花期过了就是过了,人也一样,散了就是散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找我是怀抱是怎样的想法和心情。”
张哲瀚悄悄掐着自己的掌心,不然怕自己撑不住这幅假面具,紧接着说。
“我呢,已经从那个坎儿跨出来了,你也不必着急来安慰我或是求和。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认识新同事,事业有新起色,也该往前走了。”
一席话把人推得远远的。
龚俊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映着一片阴影:“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什么话?”
龚俊没说。
张哲瀚脑海中闪过那条酒醉后发出去的消息——我喜欢你,龚俊,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脸上突然卷起一阵热气。
太冲动的后果就是要面对被拒绝的尴尬。
偏偏几个月过去了,对方还记得。
龚俊又抬起头,用上目线看向张哲瀚,固执地问:“不作数了吗?”
“嗯,不作数了,你就当那个时候我没出戏胡言乱语,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是个体验派演员,动的是真情实感,出戏之后就翻篇了。”
“好,我知道了。”
龚俊往门口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他是觉得遗憾,但更多的是逃避。
春光错位,爱意注定被辜负。
张哲瀚就是那朵被错过花期的栀子花,他盛开时无人欣赏,当他累了,选择放弃时,又有人拽着不让他走。
搞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索性不要面对。
把自己缩起来就可以自我保护,危险的人和事就不要再碰。
龚俊到门口,正好跟抱着一束花的男人擦肩而过。
“小哲,对不起,我来晚了,科室那边有点忙,不过我有带你最喜欢的……”
是谁?
龚俊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可惜被门虚掩着,只能看到男人背影的一角。
“龚先生,怎么还没好?我可是已经多等你半个小时了。”
“姜制片,您怎么上这儿来了?很抱歉让你久等,我们走吧。”
小雨从拐角处出来,刚好看到他俩进电梯,有些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同时往张哲瀚的病房走。
“奇怪,刚刚那女人看上去好眼熟……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
小雨嘀咕两声,推开病房门进去。
“靠,老章你啥时候来的?”小雨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刚到两分钟,这不是给大少爷买花耽误时间了嘛。”章闻指了指床头的花,又说,“你怎么把小哲一个人丢在病房里,去哪儿啊?”
“屁,我走的时候,他才不是一个人。”
章闻还不知道龚俊的事,一脸迷茫:“哪还有人?”
“刚走。”
张哲瀚没好气地说:“你在神游啥?进来就没正眼看过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我想起来了,刚刚来接龚俊的那个人是姜柔!”
“等等,你说来接龚俊的人是谁?”
小雨重复一遍。
“姜柔?是我认识的那个姜柔?”
“是,制片人姜柔,长得挺高,眼神像蛇一样的那个人。”
小雨的比喻还是那么牛。
张哲瀚一个激灵翻身起来:“丫的,这大傻子,又上贼船!姜柔最喜欢潜规则小鲜肉,以前合作的时候就没少揩我油,龚俊跟她就跟羊入虎口似的。你把手机给我,我有急用!”
“打住。”
小雨一把摁住张哲瀚:“就算被潜规则,也是他自己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劲。”
“那可是姜柔,龚俊应付不来的。”
“所以呢?”小雨表情有些冷漠,“他应付不来,又关你什么事。”
是,他没有立场去插手龚俊的事。
张哲瀚突然冷静下来。
小雨接着说:“再说了,人家指不定早就知道姜柔的真面目,就指着这一次潜规则的机会往上爬,你以为人人都甘愿待在18线的位置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去年那次他早就跟更好的人搭上线了。”张哲瀚弱弱反驳。
虽然他跟龚俊闹了不愉快,但这份不愉快,大部分来自于他的爱而不得。
跟龚俊人品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因为龚俊单纯不喜欢他而已。
而已。
不喜欢,还真是一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局面。
张哲瀚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真是服了你,脾气倔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呐,手机给你。”
小雨老母亲心态炸裂,又看不得他这幅样子,不情不愿把手机塞他手里:“你就作吧。”
“等等,你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章闻要抓狂了。
小雨言简意赅:“有人要潜他心上人。”
章闻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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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