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离得近,伸手就接了,第一声“喂”还带着浓浓睡意,下一秒整个人瞬时清醒,如遇电击。
“什么?!好我们马上来!”老付撂下电话,不等他问就说:“快穿衣服,赵大海出事了!”
王一博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怎么了?!”
“他死了。”
第十章 平安顺遂
清晨五点四十分,赵大海提出要大便,拘留室内值班的一名男警员带他去了厕所,中途赵大海又要喝水,警员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水给他,并等在厕所门外。快十分钟还不见他出来,敲门无人应答,进去一看,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王一博和老付赶到的时候,法医还没过来,赵大海趴在马桶边,裤子还穿得好好的,一次性纸杯掉在地上,里面已经没有水了。老付拿起来闻了闻,就说:“怀疑是中毒,这杯子有股苦杏仁的味道。”
“氰化物?”王一博也去闻,“我怎么闻不到有味道?”
“不是所有人能都闻到。”老付说,“这好像和基因有关。”
负责看守嫌疑人的警员吓懵了:“可是……杯子和水都是走廊饮水机里的啊,昨天晚上我自己也在那里接水喝了,是同一桶水啊!”
王一博安慰了他两句,不多时,法医和鉴证人员都来了。
赵大海身上没有外伤,死因初步怀疑是氰化物导致的化学性窒息。厕所内没有打斗痕迹,在仅有的一扇排气窗上也未找到指纹。走廊上的监控录像能够证明值班警员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入过厕所。
“应该是自杀。”听了法医和鉴证的初步结论,王一博更确定了这一点,“他要水就是为了服毒。否则正常人会上完厕所出来再喝水,而不是带着一杯水去上厕所。”他懊恼地呼出一口气,“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可他为什么要自杀?”老付表情很困惑,“昨晚上他不是都答应了合作吗?还让我们给他办异地关押不是吗?难道这中间又发生了某件事让他改了主意?”
王一博也这样猜,于是他们又去看拘留室那边的监控,结果什么都没有。赵大海昨晚被单独关押,期间一直躺在长凳上,没见过任何人,没说过一句话。
嫌疑人被扣押期间意外死亡,是很大的事情。早上七点多,大领导们就到了,先开紧急会议,之后宣布决定:这件案子转交重案二组负责,一组交接后全员暂停工作,接受上级单位进一步调查。
高强主动去找局长,大约是不服气,但他未能说服领导改变决定,不得不吩咐队员们整理案件资料,和重案二组做交接。这没花他们多长时间,因为原本掌握的信息和线索就不多,但省厅的速度比这更快,没等两组交接完,省厅调查组已经来人了。
一组全队被挨个叫进办公室问话,昨晚留下值班的王一博和老付被问了最久时间,王一博倒不觉得什么,总归实话实说,绝不隐瞒。调查组组长叫梁冬青,态度很客气,听他讲话也认真,最后还主动告诉他,赵大海的尸检报告已经出了,死因证实为氰化钾中毒。
“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梁冬青问,“可以分享一下吗?”
“赵大海进来的时候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我们收了,他不可能藏有毒药,所以他是在这里拿到氰化钾的。”王一博说,“每个接近过他的警员都能给他,甚至都未必要接近他,只需要提前把氰化钾藏到拘留室外面的男厕所里就行了。”
梁冬青点点头,“所以你认为嫌疑人有很多?”
“如果从氰化钾的来源这个角度去查的话,是很多。”
“你似乎还有其他更好的角度?”
“我有。”王一博说,“但我想先确认,梁组长是问话,还是求助?”
梁冬青笑起来,“只是闲聊,王警官可以不回答。”
“我认为与其去大海捞针地查氰化钾来源,不如先搞清楚赵大海突然决定自杀的原因。”
“你认为他是突然决定的?为什么?”
“如果他早就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不需要拖那么久,更不需要假装被我们劝服了打算交代,昨晚预审他的人是我,我能看出来他求生的欲望很强烈,但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王一博犹豫着,在这里停住了。
梁冬青显然未察觉到他的犹豫,点头道:“感谢分享,你可以离开了,有问题我们再找你。”
路昌兴十点多来“Tonight”的时候,肖战正坐在办公室里打游戏,耳机被人从后面摘了一只,他才意识到老板来了。
“昌哥!”肖战有点意外,站起来说:“您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了还怎么突击检查?”路昌兴开玩笑似的说,“提前说了还怎么能逮到你不务正业,上班偷偷打游戏?”
“啊这个……”肖战挠着脑壳辩解,“我是看外头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玩会,刚打第一局……”
“什么游戏?”
“《火线狙击》。”肖战说,“射击类的。”
路昌兴挑挑眉毛,仿佛很感兴趣,“会打枪?”
“会一点。”肖战说,“我跟您说过的,我在侦察连当过三年兵。”
“狙击手?”
肖战捂着脸有点尴尬,“掌勺的。炊事班。”
路昌兴果然又被他逗笑了,指着电脑屏幕问:“那你现在退出不就输了?”
“害,我已经是荣誉枪王了,输一局怕什么?走走走,我陪昌哥喝酒去!”
“今天不是来喝酒的,就在这里说吧。”路昌兴在他为了打游戏专门采购的电竞椅上一屁股坐下了,问:“地下室,开业了吗?”
“还没有。”肖战实话实话,因为瞒也瞒不过去。
“你不打算开业吗?”路昌兴看着他,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把今夜给你,就是为了让你来卖啤酒的吧?”
“我懂昌哥意思,但我希望稳妥一点。”肖战说,“‘今夜’的所有权仍在您名下,万一出点什么事,会连累您和公司的。”
“天龙营业这么久,从未出过事。”
“那是龙总的面子大,但您知道他不肯照拂我的,所以我必须要重新开始。”肖战颇有信心地说,“昌哥放心,一周之内,‘今夜’的所有生意都会回归正轨,而且会比以前更热闹。”
“好,我等你好消息。”路昌兴笑着起身,却听身后“滴滴”两声,屏幕下方任务栏里《火线狙击》的图标开始闪动。
“有人给你发消息吗?”路昌兴问。
肖战点了下鼠标,弹出的对话框里不断出现污言秽语。
“刚跟我组队的,我退出害他输了比赛,骂我呢。”肖战熟练地打出了一个竖中指的颜文字,发了过去,嘴里还骂着:“垃圾未成年,回妈妈怀里吃奶去吧!”
路昌兴用“你三岁不能再多”的眼神看着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有个警察朋友跟我说,前几天在一个拐卖儿童的案发现场看见你了,还听说你是警方线人?”
“昌哥我那是纯属路过,觉得不太对劲就打电话给警察了,我绝对不是什么线人。”肖战举手发誓,“但凡收过警察一分钱,我天打雷劈。”
“你紧张什么?”路昌兴好笑道,“我看你就是想见那个小警察,故意找借口呢。”
肖战自嘲地笑笑,决定放弃挣扎,“什么都瞒不过昌哥。不过他已经在相亲了,我没机会了。”
“这么轻易就放弃可不像你啊。”
“强扭的瓜不甜。再说帅哥这么多,我更想拥有整片森林!”
“你最好是。”路昌兴指着他笑了笑,扭头走了。
肖战送老板上了车,目送车辆离开,又在门口吹了会风,才对木头说:“明天找一个不会被追踪到身份的电话,打给本辖区派出所,就说‘Tonight’酒吧有人聚众赌博,让警察同志过来看看。”
木头没想明白,“哥,我们自己举报自己吗?”
“龙总离开之后,已经一个月没人给他们上供了,他们可比我们急。”肖战冷笑着说,“举报电话只是个诱饵,会引来最着急的那波人。你再去弄个小黑板挂门口,就写‘地下音乐品鉴会将从本周末起恢复,欢迎老顾客们凭之前的票根入场’。”
“是暗示他们地下室即将重新开放的意思?”
“他们看见‘地下’两个字就会明白。”肖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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