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不知该如何开口，没言语。

　　两人出了宫，上了马车，便赶往冯府，到了目的地，马车停了下来，冯府的家丁见到他们连忙过来迎接，引着两人进府。

　　引着他们往卧房的方向走，越往里走药味越浓，高行舟皱了皱眉，一进去便看见冯琛在榻上昏昏欲睡。

　　高行舟连忙过去，要给冯琛把脉，一搭上他的手腕，就感受到他的身上温度特别烫，探了探他的脉，浮紧。

　　梁良见了高行舟的模样忙吩咐道，“快去叫张医正。”

　　下人闻言连忙冲了出去。

　　高行舟面露不悦，“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明明冯相风寒已经好转。”

　　屋内余下的下人慌忙的跪了一地，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他们不敢怠慢，照顾的都很尽心，昨日明明关好了窗户，今日一早发现窗户居然大开着，而相爷就成这样了，吓的他们连忙请了郎中来。

　　梁良沉思了一瞬，“窗户打开冯相就没有察觉吗？府里巡夜的人呢？”

　　“没有，我们相爷睡的一向都很沉。”

　　高行舟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冯琛，确实如此，加之他风寒加重，，他们在这叙话许久了，他还是在这昏昏欲睡。

　　“府里巡夜的人则称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巡视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我们巡夜半个时辰一次。”

　　高行舟轻叹一声，“半个时辰一次，那这人可是很辛苦了，要精准算好时辰过来开窗。”

　　梁良刚想说要去冯琛附近看一看，能否有什么发现，这时，张医正就来了，他给冯琛把了把脉，神色却变得很凝重。

　　张医正叹了口气，“浮紧脉象，本来都已经快好了，怎么就突然成这个样子了？”

　　话毕，他命人找来了笔墨，写下了方子，命下人去抓药，又嘱咐下人一定要好好服侍，而后提着药箱走了。

　　高良也离开了冯琛卧房，来到外面仔细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窗户周边，各个角落都仔细检查起来，可惜却一无所获。

　　高行舟已然死心了，“先生别找了，对方有备而来，定不会让人发现什么。”

　　梁良摇了摇头，没有停下的意思。

　　高行舟略一沉吟，“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冯相不想去参加太子册封大典，所以来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梁良这才停下动作，“不可能，冯相不是那种人……”

　　高行舟打断了他，“哪种人？”

　　梁良不假思索，“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高行舟突然话锋一转，“先生认为我是哪种人？”

　　梁良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好久摇了摇头，说真的，与他相识时日也不算短了，不过还是看不透他。

　　高行舟轻叹一声，“所以，冯相或许为了同陛下置气，便演了这出苦肉计也说不定。”

　　梁良沉思了一瞬，“高相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良还是觉得冯相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其实这不过是高行舟的一个推论，与冯琛同朝为官许久，虽然不怎么接触，他的性子自己也是了解一点，做出这种事情可能性很小，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人算计了。

　　高行舟话还未出口，梁良便道出了他所想，“良倒是觉得冯相是被人算计了。”

　　高行舟看向他，“先生可有怀疑的人选？”

　　梁良没言语，捡起地上的石子在地上写了个林字。

　　高行舟点了点头，“我与先生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觉得要此事真的是他人所做，必是他无疑。”

　　梁良道，“毕竟他一直惦记着右相的位子，等冯相致仕他等不及了。”

　　高行舟与林清匀共事时间也不算短，不过这个人他可一直看不透，以前倒是觉得他很低调，而现在野心也是渐渐展露。

　　高行舟神色严肃，“我倒是觉得他惦记的可不止是右相的位子。”

　　梁良打趣道，“良也觉得，他惦记的应该是高相您的位子，高相要小心。”

　　高行舟倒是毫不在意，“他若是个好官，能做好这个丞相让给他也无妨，只不过我觉得他想要的没那么简单。”

　　梁良笑出了声，“高相当真能舍得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高行舟也笑了，“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在意的只是你。”

　　只不过后面发话语声音很小，梁良没有听清。

　　而后两人又命下人把府上昨日负责巡夜的护卫叫来，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就算是林清匀做的，也要有证据，他们选了冯府的一处偏厅问话。

　　护卫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左相与御史大人同时问话，走在路上，个个都特别紧张，身体不由得抖了起来。

　　高行舟往梁良那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先生问话你唱红脸，我唱白脸。”

　　梁良强忍住笑，“大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高行舟，“……。”

　　护卫们进来的时候跌跌撞撞，有的甚至脚一滑差点摔倒，多亏身边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二人见此也是哭笑不得，他们有这么吓人吗？

　　梁良压低了声音，“大人，他们是被你给吓到了。”

　　高行舟刚要开口，只听扑通一声，护卫们跪了下来，齐声道，“小人见过相爷，御史大人。”

　　高行舟愣了一下，挥了挥手，他们会意，连忙起来。

　　梁良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昨夜可有什么异常？”

　　护卫们还没有回答，高明肃便出言提醒，“仔细想想，若是有所隐瞒……”

　　话还没说完，他们忙表示，“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良问，“昨日可有什么异常?”

　　他语气很温和，护卫们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昨日我们巡夜时，真没有什么异常，一切和往常无异……就是，我们在相爷处巡视完要离开之时，听见了房顶上有细微响动，我们晚上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还以为是野猫也就这么算了。”

　　梁良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护卫们想了想，齐刷刷的摇了摇头，“回御史大人的话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