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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二月末,M市气温跌破近年来的最低温,庄见星从书桌前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寝室外已经白茫茫一片了。
八年未落的初雪姗姗来迟。
天气冷,再加上临近期末考试,平时爱玩的室友也都窝在自己的座位里看书。空调温度开得高,大家神情都恹恹的,靠窗的罗礼安刷地一下拉开窗帘。
“卧槽,下雪了。”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跑过来了,就连正躺在床上听单词的谭俊奇也三两步跳下了床。
寝室里这才恢复了一点人气。
庄见星捏着眉心放下了笔,他的实验报告还差最后的数据验算和结论撰写。
没见过雪的南方孩子们隔着窗户看不尽兴,谭俊奇索性拉开了阳台的门,几个室友一窝蜂地钻了出去。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桌子上的书页纷飞。
庄见星的脑子也被吹得清醒了点,他裹紧肩上披着的毛毯,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取消掉了飞行模式。
他学习的时候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
手机刚连上网络,就嗡嗡地弹出好几条消息,震得庄见星手心发麻。
而这些消息全是来自于微信聊天框置顶的那位——
陆铭,庄见星的男朋友。
【星星,你晚上有空吗?】
【我过来找你。】
【带你宿舍楼下了,宝贝】
【等你忙完,记得回我消息。】
最新的一条消息也是半小时前发来的了。
庄见星看着这几条有些发愣,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陆铭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罗礼安猛地一排围栏扶手,喊道:“星星,那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手指着宿舍门前的空地,庄见星连鞋都忘了穿,小跑到他身边,顺着罗礼安指的方向看去。
宿舍下有一颗百年的榕树,西装男子抱着一束花站在树下,肩上不可避免地落了一层薄雪,怀里的花却开得鲜艳。
庄见星有些近视,宿舍的高度又有些高,他眯着眼睛都没能看清那人的长相。
反而是楼下站的人听到了动静,抬头与庄见星对上了视线,笑着挥了挥手。
还真是陆铭。
谭俊奇看不惯陆铭,抱着胸嗤笑:“大冬天的,搞什么行为艺术。”
因为下雪,不少人都开了门站在阳台上拍照,自然也能看到楼下站着的陆铭。
听到隔壁寝室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庄见星回过神返回寝室内,穿上鞋子匆忙地跑下了楼。
他穿得臃肿,过长的羽绒服几乎要被他踩在脚下,下楼梯的时候又着急,刚跨出宿舍楼的大门,庄见星就脚下一滑,直愣愣地往前扑。
他做好了摔进雪里的打算,可预想中的冰冷呵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怀抱里。
陆铭即使腾出手抱他也没丢掉怀里抱着的花。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在雪里站了太久,西装被雪水浸湿,嗓子也哑了,嘴唇擦过庄见星的耳垂,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在楼下等啊。”
庄见星不怎么习惯在外面跟他拥抱,但这会儿不仅没推开他,反而还抬手搂住了陆铭的腰。
这让陆铭有些受宠若惊。
他揽着庄见星走到宿舍楼门禁外的屋檐下,语气有些无奈:“我进不去。”
庄见星:“那你给我打电话啊……”
话音刚落,他就想起了自己错过的几条消息,噤声了。
研究生宿舍楼进出管得严格,没有门禁卡就没办法刷卡进门,陆铭联系不上庄见星,又没有他室友的联系方式,还真就站在楼下干干的等。
庄见星觉得他有点傻:“那我今天要是复习一整天怎么办?”
陆铭笑得没正形:“那就是老天爷觉得我不诚心,要替你惩罚我。”
低头看见他手背冻得发紫,西装修身,里面再怎么穿也不能保暖,庄见星有些好奇,问他:“穿得这么正式来找我道歉?”
两人上周五吵了架,算起来现在应该还是在冷战期。
陆铭被他一点,脸上的笑顿时淡了很多。
他搂着庄见星腰的力道慢慢减弱,身后的路灯慢慢亮起,两人相拥的身影被光映在宿舍楼的玻璃门上。
庄见星穿得太厚,陆铭像是怀里抱了一床松软的羽绒被。
陆铭艰难地开口:“我来给你……送邀请柬。”
庄见星从他肩上抬起头,因为出来的匆忙,他没有戴眼镜,陆铭直直地望进他眼底。
“什么邀请柬?”
庄见星不怎么喜欢陆铭家。
陆家是M市有名的老牌豪门世家,往上几代是给清朝达官贵族做御膳的,现在陆铭哥哥陆森接手的陆氏更是垄断了整个省的食品加工和化工生产线,在海外也有分公司。
秉承着豪门看不起平民的基本原则,陆铭的母亲非常不喜欢庄见星,三番五次地逼陆铭去相亲,跟庄见星分手。
上周吵架就是因为陆夫人给陆铭安排了相亲,庄见星非常大方地同意了,陆铭借题发挥觉得庄见星对他不是真爱,不然怎么会允许出去相亲。
庄见星则是觉得,家里的安排横竖躲不掉,不如抽点时间去应付一下,免得还得花更多的精力来应付陆夫人。
大概是想起了不怎么好的事情,庄见星的脸色冷了下来。
陆铭首先把那束花塞进了他怀里。
寒冬腊月的天,花表面的露珠已经凝结成冰,一颗颗晶莹剔透,像碎钻一样反射着路灯的光。
然后才去掏被他收在内袋里的邀请柬。
请柬是大红色的,四个角上都用金箔纹出了大气的祥云图案,背面的正中央画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心。
下面用花体勾了一排字:陆&宁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结婚的请柬。
庄见星从他手机去接。
“是你哥哥要结婚了吗?”
陆森今年已经32了,他要结婚庄见星一点也不意外。
但陆铭却不肯松手,他捏着请柬的一角,用力得指关节都泛白。
明明是下着雪的冷天,可手里的请柬却烫得他要很用力才能拿得稳。
害怕请柬被扯烂,庄见星一巴掌拍在陆铭的手背上,那力度太轻,像是一个轻飘飘的抚摸。
陆铭很快松了手。
他盯着庄见星打开请柬,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信封里的卡片抽出来,庄见星浑身上下都长得好看,手指更是葱白细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中央还透着点粉。
“陆铭和宁佳佳。”
庄见星像是有些看不懂字,反反复复将那张卡片来回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你们家里有人跟你同名?”
当然没有。
陆家每个孩子的出生取名都是看过黄历算过八字的,更别说作为直系的继承人,陆家怎么会允许别的旁系里有人跟陆铭一个名字。
庄见星抱着花晃了晃,他声音很轻,几乎快被风刮散了:“所以是你要结婚了?”
陆铭今年刚过完22岁的生日,达到了国内的男性适婚年龄。
他怎么也没办法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回答,抬手想去摸一摸庄见星的脸,却被对方冷静地拍开了。
庄见星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但请柬拿在手上的时候,他只觉得荒谬和可笑。
他跟陆铭在一起三年了,期间跟陆夫人也见过好几次面。庄见星自认为自己是温和有礼的,从小到大别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优秀、有礼貌,但是每次在陆铭母亲面前,对方就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一样看他。
好像跟陆铭在一起这件事情,是庄见星以死相逼强迫陆铭得来的一样。
而他三年的表现也没能让陆铭的母亲认可他。
反而是陆铭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儿,陆家可以火速的给两人办结婚宴。
仿佛自家儿子是什么无法脱手的赔钱货,晚一秒就怕人家女孩儿跑路了。
“是你上次去相亲的那个吗?”
庄见星比陆铭矮了小半个头,他看陆铭的时候总是需要微扬起头,嘴唇也会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陆铭从前总说他这个角度好看得不行,像是误落入人间涉世未深的小鹿。
但这会儿,陆铭只能从他眼睛里看到淡漠和疏离。
陆铭被他的眼神刺得心口发疼,他想解释,却又无法改变当前的状况。
风刮得更大了,落叶被托着在空中打了好几个卷,陆铭摇了摇头,否定了:“不是,是一个叔叔家的女儿,小时候或许一起玩过几次。”
庄见星只觉得更可笑了。
察觉到他眼里的讽刺,陆铭急切地去拉他的手。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你知道的,”可他刚碰到庄见星,对方就逼瘟神似的后退了好几步,“这都是我妈妈安排的。你知道我只喜欢你的,我只想跟你结婚。”
“但这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女方的家长已经同意了,我如果拒绝的话,会让她很没有面子。但我只是结婚,我不会喜欢上她的,等我把这些事情解决完了……”
庄见星冷冷地打断他:“陆铭,你是想让我做小三吗?”
陆铭哑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他的神情分明又说明了一切。
庄见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在跳,面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他头重脚轻地向陆铭的方向走了一步,把怀里还带着清香的花重新塞进了陆铭的怀里。
“陆铭,祝你新婚快乐。”
陆铭没有去接那捧花。
包装得精致的花束落在地上,庄见星看都没有看一眼,直直地踩上它转身进了宿舍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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