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直到水已经不再温暖,顾一野才从水中站了起来,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蔡丁已经过来喊他一起去饭店吃饭了。
两年多的时间,足够顾一野想明白他对杨震不一样的感情纠葛,每当他以为杨震对他也不同时,他总能刷新自己的认知。
规规矩矩的高中生活也因为杨震而精彩纷呈、跌宕起伏,和他一起去抓逃课上网的季向空,因为帮助被勒索的同学打架,还有被拉着赶着参加各种竞赛。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招生季,学校食堂里面播放各个学校的招生视频,正所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顾一野仰着头看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他的脖颈实在好看,杨震心不在焉地想着。
“你想去哪个学校?”他眼神温柔,仿佛不经意间问起。
“干嘛?”知名的军校不算多,顾一野还没想好,又被杨震用这种仿佛眼中只有他的目光注视着,难以自持,故而顺口胡说八道:“比了十几年,大学就各奔东西了,想想还有些怀念呢!”
“怀念就和我上同一个学校呗,还能互相照应。”杨震几次听双方父母提起让他们以后互相帮助,他自己是不排斥,听顾一野的语气好像已经做好了分隔两地的准备。
“我才不要,你什么都要压我一头,比赛都赢不了你,没劲!”杨震临场表现更为冷静放松,每次都能超常发挥,顾一野心理素质没他强,他更为喜欢将什么都计划好,属于理论联系实际的那种。
“那不是更要告诉我,你上哪个学校吗?方便我避开。”杨震为了套话可是口是心非了,结果顾一野还不买账,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口型,表示自己才不告诉他。
自从杨震每次都能在体能上占据上风之后,两人相处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自然,赢了之后的赌注也越来越离谱,甚至管他几点吃饭,吃几碗饭,几点睡觉,等等等等,与之前那喜欢坑他的样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千防万防,防不了家人,当顾一野在大学的报名登记处发现杨震的时候,就怀疑是家人帮他通风报信。
顾一野没怎么生气,就是觉得杨震拼命向他解释的样子很好玩,那感觉好像是以前赢得比赛一样的开心,仿佛扳回了一城。
军校管理严格,两人必须成行,三人必须成列,顾一野怎么也避不开身边的人,无奈地说:“你还真是实诚,只要你不说让我妈帮忙看的,就说自己也凑巧填了这个学校,我还能把你赶出去?”
“可是我不想骗你。”杨震一本正经看人时,十分有压迫的侵略感,哪怕说着如此暧昧的话,都仿佛严肃的像在宣誓入党。
清晨的阳光从未拉严的窗帘里透出来,窗外的绿树上,几只鸟在叽叽喳喳的。
顾一野被杨震从床上拖起来:“上课了!”
“好困,这么早的吗?”他宕机了一下,搓了一把脸,睡眼朦胧间穿衣服也不含糊。
“你看,如果我不和你一个学校,谁来拖你起床?”
“你不在我也能起,我自己可以!”顾一野不服输,他可能潜意识的觉得杨震会叫他,连闹钟都没有定。
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起床铃就响了起来,那嘹亮的声音,不管有多少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军校的生活除了上课就是训练,有趣的事情空乏其成,值得注意的是顾一野被发现很有指挥天赋,杨震简直是天然的狙击手。
相对于春心萌动的普通院校大学生来说,军校的管理更为严格一些,谈恋爱还要打报告,军校内部不允许恋爱,这个制度让其他人深恶痛绝,但对顾一野和杨震来说却是非常合心意,少了高中时期的情书和拦着表白的场景,连空气的清新了许多。
晚上熄灯了,同宿舍的高粱偷偷地呼唤其他三人:“嘿,你们知道吗?我们班杜渊和女兵谈恋爱,在墙根底下差点被抓。”
“什么时候的事情?”余卫东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没办法,军校乐子太少了,可不得每一个都很珍惜吗?连八卦都要省着来。
“就刚刚啊,他宿舍的兄弟跟我说的,啧啧,顶风作案啊,我原本以为最危险的是我们宿舍,没想到这些女兵们完全没有挑战高难度的想法。”从声音中都能听出来高粱的雀跃。
“有点自知之明没有,杨震和顾一野还没说呢,你自己已经开始飘了。”
“那抓到没有啊?”顾一野扒在床沿上露出一个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连头发丝都透着好奇。
宿舍真是一个听八卦的好去处,不一会儿,整个班级都知道了,默契地瞒着教员。
“没有被抓,关键时刻,女兵身手也很矫健,翻墙进了院子,杜渊也跑得快,估计要排查了。”高粱表情严肃,又一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果然,在第二天早会,国旗下讲话,教导员通报了这一情况,“昨晚,熄灯号吹响之前,阴影处有一对小情侣,被我抓到,跑得挺快啊,技能很强啊!”说到后面竟然有掩饰不住的欣赏。
学员们都憋着笑,杜渊尽力掩饰着满脸的得意,还是被本班的教员看了出来,每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越禁越有人顶风作案。
只要能跑得了,教员一般不会去举报,不过杀鸡儆猴还是要的。
回到班级,教员就站在讲台上警告所有的学员:“你们不要以为没被抓住就万事大吉,要注意生活作风,与女学员保持距离,如果违反纪律,一经发现从重处罚,特别是班上几个注意打扮的,要精致就别来当兵。”
顾一野觉得教员意有所指,全班都正襟危坐,但是教员的眼神直直地看过来,仿佛就在点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顾一野可不怕事,他无畏地迎上教员的眼神,教员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对别人说教,仿佛刚刚的警告都是错觉。
心里揣着事,顾一野整日都闷闷不乐的,他掩饰的不错,杨震对他过于了解,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趁着宿舍里其他两人不在,他对着哐哐喝水压抑着情绪的顾一野说:“怎么了?今天的小野花怎么焉哒哒的啊?”
“今天教员不是说了谈恋爱的事情,我……”顾一野顿了一下,被教员用眼神警告他太过精致的事情毕竟是他自己的揣测,特地拿出来说好像有些矫情,特别是现在问得人是他一直想要胜过的杨震。
杨震声音冷了下来,口不择言地开启嘴炮模式:“春心萌动想谈恋爱了?教员刚说过,你就要兴风作浪?”
“怎么说话呢?我也没那么如饥似渴好不好?再说学校里就几个女兵啊,早就被人盯上了,我这时去横插一脚不是成为众矢之的?”顾一野很有自知之明,他纠结的也不是这事。
“你喜欢哪个?”杨震阴阳怪气地笑了下,“还是说校外有了目标?”
顾一野脸蓦地黑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杨震要在他恋爱的这个问题上过不去,“跟你说不通,我有目标也没必要告诉你吧?”
“谁那么惨,被脾气这么差的你看上?”杨震一门心思在顾一野可能有的对象身上,听到他似乎是有了想要追求的目标,满脸不高兴。
杨震将顾一野扯向自己,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顾一野挣扎了几次都没挣开,见杨震把自己跟他的距离拉得这么近,慌了一瞬,拧着眉头:“你到底在阴阳怪气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感觉我有了目标,你没有,有些不爽?连这都要比一比吗?”
顾一野挣脱开杨震的桎梏,因为地上有水差点摔倒,杨震眼疾手快的拉住她,高粱这时正好推门进来,看见他们几乎贴在一起,杨震揽着顾一野的腰的姿势,惊讶道:“虽然男兵禁止和女兵谈恋爱,但也没必要这么快就内部消化吧?”
“什么意思?”顾一野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可不是男同,等我追到目标就给教员打报告。”
“你歧视男同?”杨震掐了一把他的腰,顾一野错愕了一瞬间,血色一下子布满面庞,耳朵尤其明显。
他使劲推开随意动手动脚的人,慌乱间有些语无伦次:“不歧视,但我不是!你要是的话离我远点!我对你没兴趣!”
越是在意越是口是心非,顾一野慌乱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由爱故生怖,想要迫切地隐藏自己的心意,不被对方发现,于是反而伤到了他。
一时间三个人都尬在原地,顾一野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也察觉自己有失考量,但现在这样也无法再圆回去,如果矢口否认,那与现场表白几乎没有区别了,于是,顾一野选择了逃避,他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宿舍门。
不知要去往哪里,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逛着,说是闲逛,但是遇见一个教员就要行礼,也没有真正自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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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