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王一博再一次拉住他，“既然如此，那就当着我的面换。”

肖战有些生气，王一博的话让他两颊红得发烫，“王一博，我们之间是等价交换，你不要太过分。”

“等价交换？看来你还没弄清楚情况。”

王一博坐回沙发，伸手将茶几上的一份文件丢给肖战。

“《江湖》知道吧？制片昨晚你也见了，就算主角已经定了，但合同没签，要换人也不过是一句话。”

肖战当然知道，这本从连载开始就长居榜首的小说，影视化的消息一出热度更盛，兜兜转转一年多，年初才敲定女主角。

从前就算四番五番也轮不到他，可是现在主番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肖战却笑不出来。

“你不是想要最好的资源吗？”

王一博身体前倾放下手中的杯子，气定神闲地翘起脚靠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期待肖战的反应。

“想要就别装清高，脱。”

他这种见着避之不及的人，没见着要躲着点的人，如今正高高在上地站在曾经施舍自己的人面前。

混混又怎样，优等生又如何，如今该可怜的人，被施舍的人，是肖战。若是能一点点粉碎他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王一博想，这个过程一定很享受。

肖战说不出话来，他既然选择这一步走，就没有退路可言。头顶垂坠的水晶吊饰晃得他眼花，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文件夹和浴袍一起掉在了地毯上。

凉意袭来，肖战竭力忽视对面毫不掩饰的目光去捡衣服，还未来得及穿就被王一博扑了回去。

“叮叮叮——”

肖战从浴室出来就听见手机铃声不停地响，他看了一眼屏幕，按了静音把手机扔到床头便不再管。

从酒店回来已经是傍晚，他躺在床上发呆。不过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又像什么都没变。他拿到了盛一新剧的试镜机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突然实现了。

身上一道道吻痕印记提醒着肖战一步登天的代价，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路都是自己选的，走不走木也已经成舟。再说，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手机又重新亮起，仍然是经纪人打过来的。肖战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肖战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今天的拍摄因为你一个人导致整个拍摄进度延长，原本一天可以完成的活动现在要拖到第二天，你知不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不想做没人勉强你……”

经纪人手下带了不止肖战一个人，忙碌是时常的，所以连肖战昨天给她打电话的事她也只字未提，现在她能给肖战打这么多电话数落也是难得。

加之两人关系本就一般，经纪人也懒得多说，只让肖战明天过去补拍便挂了电话。

这也不是第一次让肖战去充数当背景，无论是综艺嘉宾还是节目采访，他永远是出现最多镜头最少的那个。

还好和后面《江湖》的试镜时间不冲突，他去完《江湖》片场试戏，赶回这边下午的拍摄刚好。

王一博虽然答应捧他，可事情一天没走到那一步，肖战就没有能力和现在的公司抗衡，即便他与经纪人关系再差，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一想到还没准备的试镜，肖战就无暇烦恼，他坐起身来打开电脑看剧本。

虽然夸下海口要最好的资源，王一博也承诺他男一号的角色，他甚至还拿到了完整的剧本，但肖战知道自己表演经验不够成熟，挑不起主角的大梁。所以思来看去，他把试戏的目标落在了男三号身上。

肖战盯着电脑看，看着看着就走了神。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王一博为什么要刁难他？还有在洗手间的时候，王一博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那种感觉就像，好像是没有想到能够再看到自己。

可是他们以前见过吗？除了在酒吧遇到的那次，肖战印象中并没有王一博这个人。如果见过，他也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难到只是单纯的讨厌他？可是讨厌他为什么又要……

算了，肖战想不通， 也懒得再想。他们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这两天肖战琢磨着试戏的事，也没有心思再想别的。

“这边进去第三间房是演员休息室，你可以过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快到你的时候会有工作人员叫你。”

肖战化完妆过来，顺着指路去了休息室等候。休息室里人还挺多，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旁边的姑娘见肖战坐下，拉过凳子和他搭话。

“哎哥，你几号？”

姑娘身材高挑，一身侍卫打扮，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号码牌，“我21号，估计快到我了。”

肖战比她还后面一点，24号，他看出这姑娘可能有点紧张，才不停地跟他讲话。他安慰人说不用太紧张，把导演当观众就行。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我忍不住。”

“那你呢，你是杨策吧？”

姑娘说着还起身围着肖战绕了一圈，点点头道：“太像了，简直是从书中走出来的杨策本策。你肯定能行！”

“21号，出来准备！”

“好马上来！”

工作人员过来叫21号姑娘，她没来得及多说，回过头跟肖战招了招手就跟着出去了。

“我先过去，待会儿见。”

肖战笑笑，也没来得及跟她说自己不是来试男一号的。

差不多到肖战的时候工作人员过来叫他准备，碰巧在休息室外遇到回来的21号姑娘，她笑着跟肖战打气，看来发挥的不错。

“杨策加油！”

肖战拉住人小声跟她说其实自己是来试男三号的，“不过借你吉言了。”

姑娘愣愣，抓抓头发说他气质太像了，“哈哈真的，和我心中的杨策形象很符合，你试试，说不定成了呢？”

“那我试试？”

肖战和她开玩笑，也没把姑娘的话放在心上。

试戏的过程很顺利，出门的时候肖战把号码牌交还给工作人员准备回去，导演助理却突然叫住了他。

肖战衣服还没换，一袭黑衣长发高束看起来少年意气。他站在那里，导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让助理带他下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肖战又重新试了一次戏，这次是男一号杨策的戏。

“好，不错。”

演技比较青涩，这东西是后天的可以学，胜在形象气质完美。

导演拍拍手，低头去看他的资料，“肖战是吗？可以了，回去等消息吧。”

肖战有些茫然又有些期待，他突然想起21号姑娘说的话，难道他真的有机会？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肖战接起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今晚八点，过来清水湾。”

刚说完就被对方挂掉了，肖战愣了一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是打错了吧。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得快点赶回去录那边的节目，不然经纪人又得打电话催了。

结束录制从录播厅出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往下望去，星星点点的路灯照亮大厦玻璃。

肖战舒口气，终于忙完了。他拿着手机在楼道口等电梯，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个陌生的未接电话。肖战奇怪，正准备打过去，手机在这时恰好响了起来。

“你在哪？”

对方的口气很差，听起来好像是在质问，肖战看了一眼号码，确实没见过。

“请问你是？”

“我问你在哪？肖战。”

王一博喉头哽着一口气，很好，不过几天没见，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我让你来清水湾，你人呢？”

“王一博？”

肖战皱皱眉，有些不确定。

这几天忙着试镜的事，加上中途王一博都没有找过他，所以他还以为王一博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压根没往人身上想。

他突然想起中午那个电话，“中午打电话的是你吗？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你现在马上给我滚过来！”

“我——”

没等肖战说完王一博就挂掉了电话。看样子肖战一点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让肖战去清水湾等着，结果回来发现屋子里没有人，打电话给肖战他还问是谁。

从来只有别人等他王一博的份，他还没这么蠢地等过别人。

“莫名其妙。”

肖战揣着手机进了电梯，他又不知道王一博的号码，凶什么凶。

结束拍摄到现在他连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哪又有时间一直盯着手机看。

肖战只穿了件短袖，从大厦出来凉意袭袭，他缩缩脖子进了咖啡店。他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站在路口等车的间隙突然又不想过去了。

肖战很有自知之明的，像王一博这种少爷，身边从不缺人，等到自己过去说不定早就已经醉倒美人怀了，哪里还想得起他？

跑了一天，时间也不早了，肖战只想回去休息。他打定主意不过去，并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宾利从他面前开过又掉头转了回来。

路口的红灯闪烁，停在面前的车突然摁了喇叭，肖战无意瞥了一眼，恰巧和车里的人对上视线。

“上车。”

摇下的车窗路灯照了进去，一半隐在昏暗灯光里的人正抱着手臂冷眼看着肖战，不是王一博又是谁。

肖战惊讶，“你怎么……”

“上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陆续按响喇叭催促，王一博的车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肖战只好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王一博没理会肖战的话，“坐过来。”

肖战看了王一博一眼，挪了挪位置。

王一博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肖战不情不愿地又往王一博那边挪了一点，还没坐稳就被人大力扯了过去，一头撞进了王一博怀里。

“坐过来我会吃了你？”

王一博把人按进自己怀里，手顺着衣摆摸到了肖战的腰。

“喂你，你手放开……”

肖战整个人直愣愣地坐着，他盯着前面司机的后脑勺看，有些抗拒地跟王一博说有人在。

王一博没有收回手的意思，贴在腰间的手反而用力捏了一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肖战瞪他，“我没有。”

“我又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你打来的。”

再说了他也有自己的事，哪能王一博让他出现他就出现。

“你再说一次？”

“我本来就……”

看着王一博的眼神，肖战索性闭了嘴，扭过头去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