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安静了整整三秒。
“啊?”陈栩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聿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陈栩安同学,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栩安顿了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沈老师,咱们现在是在说题目吧?”
沈聿点了点头:“是吧。”
陈栩安不解道:“那你问我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干什么?”
沈聿看着他,没说话。
陈栩安有些不可置信:“……这就是你的题目?”
“其实我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好好休息,上午的课不用来上了‘,你没有看到吗?”沈聿似乎终于看完了笔记本的每一页,将它合上了,“你迟到这件事主要怪我,不扣你的分。”
陈栩安忍不住想——他确实没有看到床头柜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纸条,他只在穿鞋的时候顺便瞟到了垃圾桶里那一堆用过的安全套。
不过这个看起来那么不正经的人嘴里居然能说出来这么正经的话,他属实有点意外。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学生?”陈栩安问。
沈聿一顿。
陈栩安默默等待着他的答案。
沈聿解释道:“昨天开房的时候,前台让你出示身份证,你把学生证掏出来了。”
陈栩安闻言如遭晴天霹雳,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些许画面——
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沈聿身上,外界的声音对他来说像是叽叽喳喳的噪音,他听不真切,只能勉强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重复什么“证”,就从兜里随便摸了一张什么东西出来,拍在了台子上。
然后在周遭一片震惊中不耐烦地哼哼唧唧道:“这样行了吗?”
真是相当丢人。
沈聿继续道:“我看那是我们学校的证件,又觉得你名字眼熟。去翻了翻选课名单,发现你果然是我的学生。”
沈聿顿了顿,突然正色道:“趁着你信息素紊乱的时候和你发生关系这件事……我很抱歉。”
“其实吧……昨晚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你不用道歉。”沈聿突然这么正经,陈栩安有点不习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为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酒喝多了?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之后,我就瞬间没有理智了……等等——”
陈栩安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昨晚在酒吧门口闻到的,是你的信息素?”
沈聿点了点头:“我刚好到了易感期,那个时候正想去车上取抑制剂的。”
然后陈栩安就撞到了他怀里。
陈栩安不可置信道:“你昨晚……处于易感期?”
这么说来,他昨晚失控的行为应该是因为他被属于沈聿的信息素诱导发情了。
生理课的老师讲过,假如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到了一定程度,一方哪怕只是露出了一点信息素,也足以让另一方发情。
这样一来,他瞬间崩塌的理智可以解释的通了,可是……
沈聿昨晚居然处于易感期?
陈栩安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后颈——他刚刚给自己贴上了阻隔贴,现在无法抚摸自己的腺体。可他很确定,今天早上抚摸腺体的时候,那里一脸光滑,没有任何痕迹。
处于易感期的alpha会躁动不安,充满了破坏欲、独占欲、侵略欲,并且渴望omega。在面对omega时,他们会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终生标记。
可沈聿居然没有标记和他共度春宵、被他诱导发情的omega?
别说终生标记了,甚至连临时标记都没有。
沈聿是忍者吗?
“沈老师,你……”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陈栩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见了上面的两个大字——
中登。
沈聿瞟见那两个字,眉头跳了跳。
“喂,哥,怎么了?”
发现“中登”指的是陈栩安的哥哥,沈聿的眉头又跳了跳。
“妈妈让我通知你一声,要么今天中午老老实实地去见你的小未婚夫,要么她断了你的生活费。”陈砚青的声音懒洋洋的,“选吧,小可怜。”
陈栩安深吸一口气,据理力争:“哥,1931年,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就已经通过法律手段废除了包办婚姻。1950年,新中国成立后,第一部《婚姻法》的公布和实施,进一步明确了废除包办婚姻的原则,确立了婚姻自由。”
陈砚青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跟我说有什么用?你的婚姻大事又不是我做主,你的小未婚夫也不是我选的。”
陈栩安像泄了气的皮球:“哥,你就不能帮我劝劝妈吗?我才21岁,还在上学呢,不用这么早就操心我的终生大事!”
“嘿,你说巧不巧?”陈砚青漫不经心道:“一分钟之前,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儿子,你就不能帮我劝劝你弟弟吗?’这可是他的终生大事!”
陈栩安:“……你直说吧,你站哪边?”
陈砚青果断道:“我哪儿都不站,我坐着。”
陈栩安不依不饶:“那你坐的离谁更近?”
陈砚青被他逗笑了:“萱萱小朋友,不是都21岁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靠,你别乱叫!”
听到“萱萱”这个称谓,陈栩安头皮发麻,下意识捂住了手机的声音孔。教室里只有他和沈聿两个人,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搞不好沈聿真能听得到谈话的内容。陈栩安侧头看了沈聿一眼,见他也掏出了手机,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发消息,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没有注意自己这边。
陈栩安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我不去,我今天一整天的课,累死了,才没空跑去和别人吃饭。”
“撒谎!”陈砚青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我看你的课表了,你九点半就能上完宏观经济,下午三点才上算法分析。中间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中午去和俞家那小子吃个饭怎么了?好歹见一面,就当完任务了。”
“相看两相厌,有什么见面的必要?”陈栩安不满地嚷嚷。
“还没见呢,你怎么就知道会‘两相厌’了?”陈砚青懒洋洋道:“你小时候可是一个劲儿的嚷嚷他长得好看,身上的味道好闻,家里都觉得你俩会是命定之番,才给你们订的娃娃亲。”
“怎么可能?”陈栩安像只炸毛的刺猬,“那绝对是妈乱说的!”
“怎么不可能?”陈砚青毫不留情,“当时我也在场,我可是听得很真切。”
“你放屁!你当时不知道跑去见哪个小情人了,压根儿就没参加宴会好吗?!”陈栩安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哦,是吗?”陈砚青没有半点谎言被拆穿的尴尬,想当坦然,“你当时年纪不大,记性倒是还不错啊。”
陈栩安早就习惯了他哥满嘴跑火车的功底,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总之,要是不想被妈夺命连环call,然后停掉生活费的话,就赶紧通过俞家那小子的好友申请,然后和他好好商量中午一起去吃饭的事情,ok?”
“那就停掉好了!我不要了!”
陈栩安气恼地挂断了电话。
他已经21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总要这样威胁他?
他才21岁,还在上大学,为什么就这么急着让他和一个没什么了解的“陌生人”结婚呢?
陈栩安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想起沈聿还坐在自己旁边,又觉得有些丢人。
沈聿好似完全没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那些声音一般,自顾自地问:“早上肯定没来得及吃早点吧?”
陈栩安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走吧。”沈聿站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陈栩安,“带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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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