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栩安额角抽了抽,心想您老人家是福尔摩斯转世吗,一猜就对。
“我猜对了?”明明猜对了,沈聿却心里一沉,终于迈步踏入了房间内,顺手将门关上了,但没反锁,“转过去,我看看你的腺体。”
陈栩安觉得沈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一副很绅士的样子,说什么“我也是Alpha”,“我站在门口就好”,现在却变得侵略性十足。
陈栩安咽了咽口水,试图唤醒沈聿刚才的人格:“沈老师,您是Alpha,我是Omega,你一上来就要看我的腺体,这……这不太合适吧?像……像……”
陈栩安顿了顿,还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打算让沈聿自己体会。
沈聿背靠在大门上,双手抱胸,他个子高,盯着陈栩安的样子压迫感十足,扬了扬下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道:“像什么?”
陈栩安:“……”
“说啊,像什么?”
陈栩安咬牙道:“像性骚扰。”
沈聿轻笑一声,长腿一迈,朝陈栩安走去。陈栩安下意识后退,直到整个人贴到了酒柜上,退无可退。
沈聿站得离他很近,但还是贴心地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弯下身子直视着陈栩安的眼睛,“只是看看,就是性骚扰了?那昨天晚上我对你做的那些事算什么?”
靠得太近了。
近到陈栩安都能数清他有多少根睫毛了。
陈栩安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沈聿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还是一点儿信息素都没有放出来。但是……但是……
他居然觉得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他也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总之不是沈聿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他觉得非常好闻。
陈栩安没忍住问:“你喷香水了?”
沈聿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陈栩安会突然说这个,直起了身子,下意识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没有味道啊。
“没有。你是不是出幻觉了?”
陈栩安闭了闭眼睛,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出幻觉了。
这算什么,馋他馋出幻觉了吗?
没等沈聿继续说什么,陈栩安依旧保持着贴着酒柜的姿势,但是睁开了眼睛,直视着沈聿,“这不公平。”
“什么?”
陈栩安说得头头是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要求我回答你那么多问题?还要把腺体给你看。”
沈聿闻言挑了挑眉,随即轻笑一声:“好吧。那你想知道什么?”
陈栩安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犹豫了下,率先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聿循循善诱:“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都想。”
沈聿毫不隐瞒:“我今晚在这家酒馆,是因为我朋友约我来喝酒。我知道你在酒窖里呆着,是因为我是这家酒馆的老板,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我看到你进来了。”
怪不得……
原来沈聿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怪不得他昨天也在门口遇到沈聿了。
陈栩安刚想继续下一个问题,沈聿就打断了他,继续道:“我刚进来的时候,酒馆里一片狼藉,警察也来了。有个Alpha受了伤,还一直往外散发着信息素,好像被打傻了一样,但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吓了一跳,赶紧查了监控,看到他应该是给你下了药?然后你跑来了这里,我就立马过来了。”
沈聿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跳过了陈栩安单方面殴打那个Alpha的事。
沈聿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强忍住了,“陈栩安,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你继续问吧。”
陈栩安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个……你今年,多大啊?”
沈聿轻笑一声:“查我户口?”
陈栩安有些窘迫道:“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这个问题可能是有些冒昧,可陈栩安又有些好奇。
沈聿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感觉跟他也差不了多少,却在他们学校当大学老师。
“今年31。”沈聿说完年龄还没完,“家是B市的,汉族,没有宗教信仰,家里有四口人,有个弟弟。身高189.3,体重大概70kg,身份证号是110……”
陈栩安涨红了脸打断道:“我没问那么多!”
又没有真查他户口!
“哦,还有一个忘说了。”沈聿言笑晏晏,“婚姻状况——未婚。”
陈栩安活像炸了毛的刺猬,“谁问你了!”
沈聿耸了耸肩,“我自己想说。”
见陈栩安良久没说话,沈聿好脾气道:“还有问题吗?”
陈栩安盯着沈聿的金丝框眼镜,依稀记得他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就没有戴眼镜,忍不住问道:“你近视吗?”
沈聿乖乖回答道:“有一点,一百多度吧。平时不戴也行,但现在是晚上,我又是开车来的,就戴上了。”
把憋了许久的疑惑都问出去,并且还得到了沈聿多余的解答后,陈栩安说:“我问完了。”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来问我了。
沈聿丝毫没跟他客气,“转过去,我看看你的腺体。”
陈栩安:“……”
还真是一点铺垫都没有,一上来就是看腺体。
“沈老师,您能循序渐进地来吗?”陈栩安真情实感地说,“一上来就看腺体,特别像渣男。”
陈栩安想了想,又说出另一个称呼:“渣A。”
沈聿几乎要被气笑了,本想说些什么,强行忍住了,当真开始循序渐进地问:“腺体是怎么伤的?”
陈栩安:“……”
陈栩安想到秦放,突然有些后悔了——还不如直接给沈聿看腺体呢。
沈聿看起来还笑着,但是眼神却带了些寒意,语气轻佻,但却有些说不出的强硬:“说啊,宝贝儿。”
陈栩安被那声“宝贝儿”喊得心脏一颤,明明没被沈聿触碰,还是感觉身上酥酥麻麻了一片。。
“高中的时候,有个人想终生标记我,给我下了药。我挣扎的时候,伤了腺体。”
沈聿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
陈栩安状似轻松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大事儿,我那么厉害,他才没得逞。”
沈聿真想打开陈栩安的脑子看看——对于他来说,到底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大事。
沈聿冷声问:“谁?”
他想起了陈栩安说过的占有欲很强的前任——陈栩安明显对那个人有些厌恶,不愿意谈及有关那个人的事情。
沈聿的胸腔好像有火在烧,烦躁又气恼,“你那个前男友?”
陈栩安如遭晴天霹雳——这都被他猜到了?
沈聿他……真不该姓沈,该姓狄才是!
看陈栩安这个表情,沈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沈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是刚刚又给你下药的人?陈栩安,你眼光真他妈差。瘦的像猴,长得像猩猩,信息素也难闻,你看上他什么了?”
这还是陈栩安第一次听到沈聿说脏话,没觉得沈聿没素质,只觉得……
沈聿讲脏话还挺性感的……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生气的时候声线会压得低一些,格外的有感觉。
“笑什么?”沈聿蹙了蹙眉,“你还在回味他的好呢?”
“没,他不是我前任。”陈栩安又补充着,“他没什么好的,前任也没什么好的,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聿悬着的心放下去了点,但还是有些不爽:“那你笑什么?”
陈栩安没好意思说我觉得你说脏话好性感。
太低俗了。
陈栩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就是觉得你说的比喻很好玩儿……什么瘦得像猴,长得像猩猩啊……沈老师,您还有问题吗?”
沈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前任没什么好的,那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陈栩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追了我很久,一直给我买早餐什么的。”
他还没说完,沈聿就打断道:“所以你就答应了他了?就因为他给你买早餐?”
语气格外严厉。
“当然没有!我又不傻!你听我说完!”陈栩安大声辩解,“我一直没答应他,还跟他说的很清楚——我不喜欢他。那段时间我们学校门口有波人专门收保护费,其实也就是抢学生的钱。有一天那波人把我堵在小巷子里,人挺多的,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吧。我一个人,大概是打不了那么多人的,本来想先给点钱算了,他们又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刚好我那个前……前任也在场,他听了之后他就冲上去和那帮人打了。”
“然后呢?”
陈栩安的音量越来越低:“然后他就受伤了,手骨折了不说,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在医院躺了好久,还跟我说没事的,让我不要有心里负担。”
沈聿嗤笑一声:“然后他卖了卖惨,你就答应他了?”
陈栩安:“……”
陈栩安试图狡辩:“我那个时候还是太年轻了,有些识人不清。”
沈聿冷笑一声:“你信不信那帮人就是你那个前任找的?他猜到你心软,所以特意演了那一出来道德绑架你。”
陈栩安:“……”
还真是。
他是后面才知道这个事儿的,当时还觉得很荒谬——居然有人能为了让他人愧疚自导自演这样一出逼真的戏,代价是骨折的手臂和断了的好几根肋骨。
他当时是真情实感地觉得秦放有病。
当然,现在也是真情实感地觉得秦放有病。
陈栩安能感觉出沈聿好像不太高兴,他也想岔开这个话题,干脆转过了身,给沈聿看自己的腺体。虽然他现在看不见沈聿,但却能敏锐地感受到沈聿盯着自己的视线,那感觉有些别扭,被他强忍下来。
“你看吧,我的腺体看不出来什么的。”陈栩安闷声道。
沈聿盯着陈栩安的后颈看,良久没说话,陈栩安忍不住要转身的时候,他才开口,声音沙哑:“怎么看不出来?红的要死,是不是特别痛?”
陈栩安点了点头。
沈聿有些想轻轻抚上他的腺体,又强行忍住,神色凝重,“是只有发情期到了会这样吗?”
陈栩安又点了点头。
“有办法缓解吗?”
陈栩安摇了摇头。
“所以你一直靠硬熬?”
陈栩安轻声解释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抑制剂还是有作用的,打了抑制剂之后就不疼了。但因为发情期时间不固定,刚开始那段时间还很频繁,对抑制剂的需求量越来越多,慢慢的,抑制剂就没用了。几个月前才彻底失效的,所以我其实也没有硬熬很久。”
沈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蹙眉,问:“那为什么你昨天晚上……好像不疼?昨天晚上你不是也被我诱导发情了吗?”
他昨天晚上全程都有关注陈栩安的反应,从刚开始陈栩安就只是红着脸,没骨头似的软成一团,身上烫得惊人,后颈没有半分异样,也没有说疼。
甚至还表现得很舒服。
陈栩安转过身,再次用背靠着酒柜,两只手交错在一起,看着沈聿和自己的鞋尖。
陈栩安垂着眼眸,小声说:“我不知道。”
再次勾起那段性事的回忆,陈栩安又感觉身上发烫,痒意仿佛刻入了身体深处。腺体也更加炽热,刺痛感依旧强烈,但意识清醒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昏昏沉沉——
或者说,从见到沈聿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意识就回来了。
他有一个猜测。
陈栩安咬了咬下唇,然后抬头看沈聿,直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沈老师,你能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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