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卓盛元来到县衙。
县官略感意外,他给卓盛元出的难题本只想教训她,不料她这么快便想出了“妙计”。
县官端坐问道:“这次,你不是打算用大象来糊弄我吧?”
“不是。大人请放心,这次我想到的方法定能奏效!”
“哦?讲来听听。”
“大人……”卓盛元拍了拍肚皮,嘿嘿笑了起来。
县官回想起自己被压的一幕,觉得这小子的笑容怎么看都狡黠。
罢了,为了百姓,他暂且忍一忍。县官于是和颜悦色地问:“究竟是什么办法?”
“大人,我还未用饭呢……”
县官怀疑卓盛元只是来蹭饭的,但为了百姓,他还是忍了。
于是县官命人备好饭菜,两人入席,边吃边谈。卓盛元多日未曾饱食,见到满桌食物,便如饿虎扑食,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那县官出身读书人,见她如此吃相,嫌弃得直翻白眼。
卓盛元一边吃一边说:“大人,你听说过蒙汗药吗?只需一小撮,就能让壮汉昏迷,对狗、猫、猪、狼都有效,我想对老虎也应有效。”
“本官原以为你有什么高见,竟是这些陈词滥调。蒙汗药的功效我已知,自然也考虑过这个方法。但说易行难,山上范围广阔,搜索困难。即便真能麻翻老虎,如何找到它也是个问题。蒙汗药的作用有限,若不能及时找到麻翻的老虎,等它醒来,一切努力岂不白费?再者,老虎一旦警觉,以后恐怕不会再上当。此外,放置诱饵、搜寻老虎,均需投入大量人力。若搜寻者在山中遭遇老虎,恐有生命危险。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轻易冒险。”
“大人,我并未提议直接放置诱饵。”
“那你打算怎么做?”
“用笼子。”
“呵呵,”县官不以为然地笑了,“你以为老虎会傻傻地走进笼子?即便可行,谁去放笼子?”
“大人,你误会了,我并非提议用笼子捕捉老虎。我的意思是,笼子可以用来保护人。老虎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反过来,人若被关在笼子里,老虎也进不去。”
县官是聪明人,闻言恍然大悟。他摸着下巴,赞道:“高明,实在高明。”
卓盛元则左手抓鸡腿,右手拿猪蹄,赞道:“美味,实在美味。”
县官突然目光一闪,疑惑地看着卓盛元,问:“这办法是你自己想的?”
卓盛元生怕他起疑,早已准备好说辞:“不是。”
“我猜也不是。是谁教你的?”
“回大人,我回来路上遇到一位老者,身穿道袍,胡须花白,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是他告诉我的。”
“如此世外高人,怎会轻易被你遇见。”县官有些嫉妒。
卓盛元心想,你以为我愿意遇见?
吃饱后,卓盛元将桌上剩余食物打包带走,县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随后,卓盛元问县官:“大人,若真抓到老虎,那笔赏金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一文也不会少你的。”
“嘿嘿嘿……大人……”
“你想做什么?离我远点……”
“大人啊,我已走投无路,家中粒米无存,你看,能否先预支点赏金?”
县官没想到世上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八字还没一撇就伸手要钱。他沉下脸说,“这不合规矩。”
“那好吧。等抓到老虎,我可能已经饿成一张皮了。大人,您还是把老虎烧给我吧!大人不必想念我,每逢佳节我也会回来看望您的!”
县官的眉毛狠狠地抖了一下。最终,他拿这无赖没办法,只好说:“抓到老虎之前,你可以每日来县衙用餐。”
“好嘞!谢大人!!!”
得到县官的承诺后,卓盛元欣喜若狂,提着剩饭欢天喜地地离去。
留下县官一人,对着空荡荡的餐桌,自言自语:“本官,似乎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
卓盛元提着食物回来,小三宝终于吃了一顿饱饭。卓盛元发现,无论多饿,小三宝吃东西总是慢条斯理,看起来竟有些迷人。
卓盛元问他:“我说,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半。”
“看起来不像。隔壁的王小二才八岁半,个头和你差不多。”
“我自幼体弱。”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就是矫情。”
小三宝专注于品尝珍馐,对于她的嘲讽之语,静若处子,未着一词一句。
……
县太爷一声令下,召集群铁匠,订制了一批别具匠心的铁笼。这些笼子匠心独运,与常笼迥异:门扉内向而开,内置一根横木,人可在笼中肩扛移动;笼外巧设挂钩,便于悬吊各色物品。
铁匠们挥汗如雨,仅用一日便铸成十只奇巧铁笼。翌日清晨,县太爷招募的二十名壮士齐聚一堂,两人一组,肩负铁笼,携带干粮火种,笼外悬着以蒙汗药浸透的新鲜猪肉,队伍浩浩荡荡,向着山林进发。
卓盛元,此次猎虎行动的智囊之一,有幸加入官方送行队伍,亮相人前。他英姿焕发,气宇轩昂,立于群豪之中,犹如磁石吸铁,引无数女子竞相瞩目。
县太爷因此对他更添反感。
仪式落幕,县太爷断然拒绝了卓盛元公款设宴的无理要求,卓盛元只能返家。归家之际,他见小三宝正贴窗而望,眸光期盼。
卓盛元好奇心起,问道:“三宝,你在望何物?”
“有人在打斗。”
“何人争斗?”卓盛元好奇贴近,将小三宝拉至一旁,自己占据窗前,“且让我一观。”
望了一眼,卓盛元气得眉头紧蹙,“不过是猫与鸟之战,此等小事,有何可观?!”
虽无观赏价值,但稚子之心,无聊之际,自寻乐趣。
小三宝询问卓盛元:“那是何鸟?”
“似乎是猫头鹰。”
“猫头鹰非能飞翔乎?”
“是啊,它何以不飞?”卓盛元心生疑惑,定睛细看,发现那猫头鹰蹲坐于地,羽翼无力下垂,显得颇为羸弱。一狸花猫正悄悄逼近。
卓盛元道:“它受伤矣。”话音刚落,他心生一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他疾步而出,拾起一粒石子,朝那狸花猫掷去,口中喝道:“喂!尔等皆属猫科,岂能相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小三宝在室内听得眉飞色舞。
野猫被驱散后,林芳洲近前按住猫头鹰,将其纳入一破旧鸟笼。猫头鹰之翼滴血,或许因失血过多而晕眩,竟无力挣扎。
他提着鸟笼归来,边走边说,“近日食物充足,暂且将养,待其膘肥体壮,再作佳肴。”
小三宝嘴角微抽,终究未语。
卓盛元将鸟笼放下,回想起小三宝观战时的那般专注与兴致……他问:“你是否觉无聊?是否渴望出游?”
“嗯。”
“稍等片刻,我已有妙计。”
“何计?”
“数日后揭晓,且待他们猎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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