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神情一顿,眼神里多了赤裸裸的讨厌,他推开王一博,自从遇到王一博,他学的那些全部都喂到了狗肚子里,都是他活该,从一开始,他就该有底线的。
“我警告你,你别再碰我。”
王一博转身就走,那人出得门去,肖战才不由红了眸子,蹲下身子难过非常,他不明白自己难过什么,应该是难过自己的妥协。
然而,脚步声传来,又快又急,他抬眸时,只见王一博眉头狠狠蹙着,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双拳用力握着,似乎要揍他。
下一瞬间,那人用力拉起他,扯着他向外行去。
夜里的风有些急,吹起中衫,有些凉意,脚下未曾穿上鞋袜,更加冷然,他打个喷嚏,却引起一连串的喷嚏。
那人见他实在不好受,脚步一顿,似乎是想起什么,抱过他护在怀里,却也没有好上多少,鼻尖一直痒痒的,难过非常。
肖战红了的眸子落下泪滴却淹没在黑暗里,王一博带着他出了主院,三生瞧见他们,忙接过小厮手中的灯笼,向前打着,不过片刻,小路上灯火通明。
肖战往周围瞧去,彼彼铠甲披身,重兵司役,那人似有不满,将他按进怀里,拐过一条走廊,没走多久,脚下便平坦起来。
正待这时,眼睛恢复明亮,肖战抬眸,他们已经进入一座小院,他被王一博抱着走,越走他心中越沉,不难看出,这是仅次于主院的一个小院。
小院处主院后方,这小院应该住谁不言而喻,王一博为何会带他来到这里?
王一博带着他进入房间,将他按坐在主案前,这时他才发现这里的格局似乎被更改过。
不过片刻,肖战面前册子堆积如山,王一博声音冷冰冰地没有丝毫温度命令他,“看。”
肖战停顿,抬眸,他在想,如果这些东西他看了,他是否还能安然走出这座小院儿?
三生见两人情况不对,他欲言又止,王一博向外行去,“三生,盯着殿下把这些册子看完,不看完不许殿下离开。”
不过片刻,王一博似乎反悔,转回来又将他拉起,将他推出主案,“三生,送殿下回去。”
肖战莫名火大,他转身,横到王一博面前,“王一博,你什么意思?”
三生叹气,这两位主子何苦来哉,“殿下,知道真相的代价太大,还不如……”
肖战蹙眉,想拿册子,却被拦住,王一博推开他的手,“殿下,机会只有一次。”
肖战抿唇,侧身而过,将王一博蛮横地推出主位,“站着别动,不然,我抽你。”
王一博莫名不知所措,竟然站着没动,只是那双眸子闪过别的什么情绪,甚至还有些局促感,三生噗嗤一声,王一博和肖战同时抬眸,三生后退一步,正儿八经站好。
肖战瞪他一眼,拿过册子看起来,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什么一直攀附的菟丝花,更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的蠢人,他如若不想知道真相,何苦来这富都城?
烛泪静静低落,带走了流光碎影,半个时辰过后,另一侧的册子堪比山高,肖战放下最后一本册子,神情怔怔,难过有之,气愤更有之。
十八年的等待足以蹉跎一个人的意志,安玲珑亲受母后之命为他筹谋将来,可是他十八岁都未曾前来寻找,他不来找,自是有人来找。
国师以真人设局赌他前来,自是安排好了一切,可是国师没想到,安清王也会来富都城,更会被迫入局。
肖战一个堂堂的太子殿下前来富都城大概是所有人努力的成果,外公希望他能找到安玲珑,国师希望他能死在富都城,唯独父皇意味不明。
可安清王是父皇的人,是不是安清王做什么也代表父皇的意思?
肖战低眸,眸子里闪过一丝难过,他的存在从不被看好,是不是他多努力都没有任何作用?
如今除了外公,他能信谁?又能相信谁?
蓦然,熟悉的幽罗香袭来,肖战被人拉起,脚下软绵,这时,肖战才发现他未曾穿上鞋袜就被带了出来。
软绵的物件是椅子上的坐垫,似乎是被人刻意放在这里,这房间比起半个时辰前暖和了不止一点,肖战心中一软,哽咽几分,终是没能说出道谢的言辞来。
“三生,送殿下回城。”
肖战一怔,抬眸间,只见王一博近在咫尺,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幽深似冰,让他心困迷城,罢了,送回也好,他们牵扯太久没什么好处。
肖战如释重负,他如今谁都不信,可他对于王一博心存一分愧疚,他怕王一博让他负责,明明他什么都做不了。
肖战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抱拳,纯纯感谢之恩,“谢谢安清王高抬贵手,可否让小七跟你一块回城?”
王一博转身,背对双手,没有回答,肖战欲言又止,罢了,他同意自然不会让小七跟来,不同意,小七自会留下。
三生为难地望着王一博,见肖战转身走下来,他只能跟着走出去,一步三回头,希望王爷能阻止殿下留下来。
可惜,王一博如同铁了心一样,不曾看上三生一眼,直到两人消失,他才抬手,谜十落下跪地,“王爷?”
“青山可在?”
“在门外。”
“让他吃些苦头。”
“是。”
寂静的夜,凉爽而又幽幻,出得门去,夜里特有的凉便瞬间袭来,肖战搓搓胳膊,打个喷嚏,跟着三生走回去。
三生想唤来小厮去拿鞋袜,可是这一路上竟没遇到一人,这本就不太正常,三生疑惑回头瞧瞧肖战,提着灯笼继续前行,可是心中还是觉得王爷冤枉,自从遇到肖战,王爷明显是上了心的,可殿下经历非常,自然不可能轻易信人。
可王爷对于殿下,显然是抛了心的,殿下是不想懂,还是装不懂?
不行,还是要说一说的,起码得让殿下念王爷的好。
“殿下,我们王爷不是个会说体己话的,有些话他不会说,但会做。”
肖战闻言,心中叹气,目前是这样不假,可是谁会把目的写在脸上?
“殿下,王爷是喜欢您的,您知道吗?”
喜欢这样的事放在皇家本身就不会正常。
“殿下,王爷本来不想会这里的,可是为了让您住的舒服一些,就临时招了管家和仆人。”
“……”
“殿下,瑞云楼的招牌每天千金,王爷都不带眨眼的。”
“……”
“殿下,您住的可是主院,那里本是王爷的,您来了自然您大,王爷就搬出来了。”
“……”
“殿下,其实……”
肖战停下脚步,“三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三生停下,转身,“殿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人对于您来说,还能信任,那这个人必然是我们家王爷,起码王爷不会害您。”
肖战算是明白了,说这么多,三生只希望他留下,“三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你家王爷付出的所有我会还的。”
“你拿什么还?”
“是,你拿什么还?!”
蓦然,两个男声响起,言辞犀利,不容于人,肖战记得这个声音,是三世和六顺,那时城外相遇,最和他不对付的就是这两人。
三世和六顺出现在走廊拐角处,那里幽暗,肖战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彼时走近,肖战才看清两人,两人身上背着行囊,手握剑柄,显然是刚从外面归来。
三世走近二人,并没有行礼,只是刺头道:“殿下果然好本事……”
三生拉住他,三世就算气不顺也不多说什么,可六顺不是个会忍的,言辞更是刺耳。
“身为太子殿下,就算你是个花瓶,应该也能看清楚王爷的心意吧?”
“六顺!”三生出声警告,可三世却拉住他,不让他多言,或许有些话他们说不出来的,可以让六顺说,也属他最合适,于是三生不再多说。
“三生哥,你别打岔,王爷不说你不说,吃亏的就永远是我们家王爷。”
“你,你觉得你身为太子殿下就高人一等是不是?凭什么要我们家王爷捧着你,哄着你,还要处处为你着想?”
肖战一脸莫名其妙,他和王一博是有过莫名其妙的关系,可是那人什么时候捧着他,哄着他了?
六顺可不管,依旧言辞犀利,“身为太子殿下,是,你就算高人一等,可我们王爷也不差,你凭什么让我们家王爷主动?”
“我们王爷从城外遇到你,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担心你进不了城,特意让我们的人拿了令牌等你,你知不知道当时王爷下了禁令要抓人,这都不算,还要在客栈什么都帮你做好,你偏偏不领情,还要一个劲儿的想往外跑,你凭什么?”
“行,你是太子,我们王爷偏偏还因为跟你发生关系,那是断袖之癖,我们王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从那天过后,我们王爷拼了命的想帮你查清这件事,可是你怎么做的?逃跑?”
“你知不知道,那些时日王爷多担心?光找你就派出去大部分人,当天王爷身体毒素发作,我们才知道王爷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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