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扶着麻木的臂膀,怔怔地凝视着竹帘轻扬。方才那人剑法之迅疾,虽未窥其真容,然那双眸子却让他心头一震,似曾相识。
北直隶之地,再无第二人能出其右,若他尚在人世,那双眼,他绝不可能认错。
吴成颤颤巍巍地拾起长剑,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仅是小臂微麻,然此刻整个臂膀皆酸麻难耐,如同筋骨欲断。方才虽险象环生,但那黑衫人似乎并无取他性命之意。
倒似在警告他莫要多管闲事。
“吴挥使,你怎么在这里?”
吴成一回头,就见傅动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将吴成扶起,被拉中的手臂好像快要断掉,吴成叫了一声,傅动的手一顿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无妨,”吴成用另一只手爬起来道:“不过怕有什么不该来这里的人来这罢,傅大人怎么也来了?”
“案子没什么进展,陛下托我再来找找线索。”傅动见他手不方便,就没有再扶他,转了几圈胳膊,正欲开口,就见傅动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
“你,你!”吴成一颤,正想拔刀,就被傅动赶忙拉拉住了:“吴挥使别激动,他是我随身带的禁军,不是什么敌人。”
“可他刚刚……”不待吴成反应,黑衣人就解下披风,给吴成行了个礼。
“你……”吴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少年人的眼眸明亮,不带丝毫杂质:“吴挥使受惊了,在下林意,的确是跟着傅大人来寻线索的,方才还以为吴挥使是什么人,便想着下手解决,是属下过罪。”
吴成静了一瞬,片刻后笑道:“无事,你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好,没想到禁军武功如此高超,真是佩服。”
“吴挥使过奖了。”
“吴成?”
三人寻声回头,就见一位身执素衣的女子上来:“傅大人也在啊。”
“楚小姐怎么也来了?是要来寻些什么吗?”傅动客气道。
“无事,我寻人。”楚凌月眉开眼笑地看着吴成,吴成叹息道:“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楚凌月笑笑道:“吴挥使跑那么快,我还以为遇上了些什么人,不放心便跟上来看看。”
“原来如此。”傅动在一旁道。
“既然无事,那便不打扰二位寻线索了,我带楚小姐先回去罢。”吴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意,拉着楚凌月便出去了。
空气一静,竹帘被折扇轻轻挑开,南歌身穿青衣,站着竹帘后边悠悠道:“干得不错,徐刻。”
“主子过奖,属下应该做的。”徐刻倾身道。
“看来这人你不白收,倒还算有用。”傅动道:“你去跟他打一架,再调个包,这样他就不敢轻易派人来查了。”
南歌撑开了折扇,徐刻将披风还到了他手里,他瞥了一眼傅动道:“萧北歌也知道了吧?”
“你没告诉他?”
“没有。”
傅动一愣,这消息确实是他告诉萧北歌的,可看这情形两人是都没再提及,便又道:“你怎么知道?”
“顾时说那日碰见你了,但没跟你打上招呼,你还不至于眼瞎到这种程度吧。”南歌淡淡道。
傅动嗤笑了一声道:“看来顾时那小子还真打算跟你了,劝你还是老实待着,别想那些没用的,免得死得太难看。”
“这个就不劳你挂心了,”南歌再次披上披风道:“赶紧带我回去。”
“那他呢?”傅动指了指徐刻:“在你们还没打起来之前,我可以考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歌瞥了一眼徐刻:“无事回去便好,不用时常跟着我。”
“是!”徐刻说罢,便从窗户消失了。
南歌轻轻看了一眼,又瞥向傅动道:“现在,傅大人可以带我回去了吗?”
细雨初歇,天色微暗淡,忽闻窗外又起雨声,如丝如缕,细密而绵长。
萧北歌刚沐浴出来,叫一旁的太监全部退下,到了半夜,萧北歌也懒得再束发,全部散在了肩上。
雨声渐渐,萧北歌正要抬步,门猛地被撞开,一阵寒风呼过他的后颈,他还未来得及回头,后背一紧,整个人便被圈在了怀里。
沉香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却又伴着淡淡潮湿,水滴顺着发丝划过他的脖颈,萧北歌一挣扎,腰上的手就会收地更紧,他想拉开南歌的手,可刚碰到就反手被他握住了,掌心发热,南歌又开始磨他手心的痣。
书房里静谧,雨滴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萧北歌脖颈还微微发凉,这时才发现门没关,他开口正要说些什么,腰带一松,脖颈处一阵刻骨的刺痛,南歌的牙深深嵌进他的皮肤里,萧北歌咬紧了牙关,闷哼了几声,南歌渐渐卸了力,细密的吻凌乱落在锁骨上,脖子上的呼吸很重。
萧北歌微微喘着,这个头皮都在发麻,他适时偏头,低声道:“门还没关。”
“我知道。”南歌把他搂地更紧,鼻尖抵在他喉结边道:“沐浴了?”
萧北歌微微挑眉,喉结滚动几下,轻轻应了声,南歌笑笑,这才松开了他,将门轻轻合上。
萧北歌伸手轻触脖颈上的牙印,刺痛传来,南歌合完门,视线停在萧北歌身上,淡笑一声道:“记仇吗?”
“你说呢?”萧北歌横了他一眼,南歌笑着,低头在他咬的地方亲了一口:“那便记着。”
萧北歌推开了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牙印被挡住,他的声音打断了南歌的念想:“先生还好吗?”
“挺好的,不过躲着我而已。”
萧北歌到位上坐下,南歌跟过去给他研墨,萧北歌抬眸瞧着他:“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闹得家喻户晓了?”
“丧尽天良的事还没家喻户晓,他着急赶我出师门。”南歌研着墨道。
“是吗?”萧北歌拿笔点了点墨,低头批着奏折,南歌研完墨直接搬了张椅子坐到了他旁边,牵着他的手道:“案子怎么样?”
“被你撬出来的地板下面装着些银子,宋林的死因是食入砒霜而死,锦衣卫在礼部抓了几个童生秀才,一致指认宋林贪污,还没问出些什么就全部自尽了。”
“童生?”南歌挑了挑眉道:“几岁芳龄就想着做大官了?”
萧北歌瞥了他一眼道:“童生也没有规定年龄,没考过,就得一直考,一直是童生,那些秀才年最轻也是不惑了。”
“不惑?”南歌轻声开口,萧北歌偏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每人科举的年岁都不同,况且这个也不限制,你考那么多年还不清楚?”
“当然清楚,不过是没他们这个毅力,我至多考两次,考不过就回家种田去了。”南歌一头栽在了他的肩上,萧北歌肩膀一颤,停下了笔。
“你还会种田?”
“为什么不会,谁跟你说南府公子不能下田的?”南歌笑笑道:“师父被除名那段日子,也是天天下田的,我无事就跟着他,慢慢不就也学会了。”
“看来我还没完全继承先生的学识啊。”萧北歌轻轻勾了勾嘴角,南歌环住他的腰道:“你学种田做什么?再怎么样也不用你亲自下田吧。”
“高贵的南公子都下了,我下又有何妨?”
“你……”南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鼻尖又蹭开了萧北歌的衣服,蹭着他刚才咬的牙印,萧北歌的整个腰都被环紧,过了片刻,肩上的人才嘟囔道:“罢了,懒得跟你争。”
“你适可而止。”萧北歌疼地推开了他,南歌跟听不见似地,干脆就把他抱到了腿上,萧北歌身子一晃,笔还未放下,墨水轻轻溅到了南歌鼻梁上,南歌抱紧了他,扯开他衣服轻轻碰了碰牙印,萧北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南歌看着他开口道:“几日便消了,还不至于留疤。”
“要是留疤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这都没出血怎么可能留疤,你又不是细皮嫩肉,我没有你也没有。”南歌继续扒着萧北歌的衣服,被萧北歌赶忙止住了。
萧北歌淡淡笑着,捏了捏他鼻子道:“你若是留了什么天谴之兆,便不是我让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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