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笑意不减,开口道:“这不应该是人之常情吗?又或者说,是天命之痕?”
萧北歌看着他,没回话,南歌整个下颚靠在了他的肩上,萧北歌盯着他鼻梁上的墨点,忽然伸手触了上去,南歌似是被烫到,想躲开却硬是没移动半分。
许是他把萧北歌手捂太热了。
萧北歌一愣,未曾想手比脑子动得快,整只手抚上了他的鼻梁。南歌回过神来,轻笑出声,凑近了些:“好看吗?”
“好看。”萧北歌伸手擦去脸上的墨,却唯独没舍得擦鼻梁上那滴墨,南歌见他盯了半天没有动,以为他擦完了,继续道:“宋府那地底下放了多少银子?”
“你猜猜看?”萧北歌还是用指腹蹭掉了他鼻梁上的墨,南歌挑眉,轻轻吻了他一下道:“不给点提示?”
萧北歌将手里的笔放下,开口道:“先说一个,那批银子基本上都偏小,重量与往常的元宝有些许差别,像是重新炼制的。”
“重新炼制?”南歌顿了顿:“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那银子如果是朝廷里发放的,怎么说重量也不会缺斤少两,既然是重新炼制,那便是银子不是朝廷得来的,而是通商。”
“猜得不错,那抛去这个案子,若是一个商贩想陷害别人,放多少能送他去死?”
南歌眸色一沉,开口道:“六十两足已,不过看你这表情,应该不止。”
“的确不止,这个都够买一千多万亩土地了,”萧北歌看向他道:“还猜不到吗?”
“你怎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个数了,”南歌笑道:“够他死好几回的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新奇,这宋尚书也没惹过谁,无缘无故被害死,那便只有太后了。”南歌神色一凝,看着萧北歌的眼神才确定自己说的没错,萧北歌看了他一阵子,就扭回去批折子了。
南歌见萧北歌又不理他了,便继续靠在他肩上静静看着他,萧北歌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鼻梁高挺,如同雕刻般完美,嘴唇轻抿,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南歌细细瞧着,伸手碰了碰他的嘴唇,萧北歌偏头看过来,南歌轻声道:“刚才到底再看哪里?”
萧北歌神色恍惚一瞬,撇开视线道:“什么?”
“甩墨到我脸上的时候,在看哪里?”
萧北歌感觉到腰上的手渐渐受紧,盯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滚烫,他叹了口气,又望进了他眼里:“你觉得是哪里?”
南歌唇角微勾,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整个脑袋埋进他怀里:“你那么风云莫测,我怎猜得到……”
“不妨猜猜,没准就猜中了。”萧北歌伸手揽住了他的脑袋,南歌往萧北歌怀里又靠了靠:“不猜,有本事你告诉我啊。”
“想得美。”萧北歌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南歌闭眼受着,唇角勾起,两人也不知道谁抱谁,萧北歌勉强腾出一只手来继续批着奏折,南歌便靠在他肩上半睁着眼和他一起看着。
若是能一直这样,倒是也不错。
南歌感受着身旁人的体温,是温暖的,窗外细雨,淅淅沥沥,丝如缕,随风轻扬,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身旁的人,从始至终真的是在装吗?
可他切切实实的抱着自己,一直百般惯着他,就连在处理公务时也任由他抱着,见他时也没叫过几次陛下,都是光明正大地喊他的表字,他也从未管过,引得一旁的侍卫都怀疑萧北歌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就连南歌有时候也会有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是会相伴一生的人。
南歌安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奏折,就怎么看着,萧北歌好像从来没拦着他,也没有任何隐瞒,这到底是真的信他,还是故意吊他?
“嗯?”南歌忽然叫了一声,萧北歌低头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南歌松开了他,拿着奏折看了看道:“这奏折怎么还放在这?”
萧北歌坐回了自己椅子上,又凑过去瞟了一眼道:“你不是说他们不合吗,所以一直留着没批,结果忙几个月给忙忘了。”
“陛下那么宽宏大量,居然会采纳我的意见?”南歌又靠了回去,不过没有再搂他腰了,而是举着奏折看了起来。
“他们若真是不合,我赐了婚也无济于事。” 萧北歌淡淡道:“政治联姻,有时候并非出于真心,而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你不是绝情吗?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个?”南歌赖在他身上道。
萧北歌任由他赖在身上,继续批着奏折道:“绝情并非无情,只是有时候,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
“哦?那陛下平时都是对谁发情的啊?”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萧北歌耳边,萧北歌耳间发热,推开了他的脑袋道:“少废话。”
南歌连笑了几声,将奏折放回了桌面道:“给他们赐婚吧。”
萧北歌手上的笔一顿,抬头道:“不是不合吗?”
“不是为大局着想吗?你早点给他们赐婚,朝上不就又少了几个人吵架了?”南歌朝他眨了眨眼睛,萧北歌盯着他片刻道:“赐了婚,万一吵得更厉害了呢?”
“不会啊,”南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我有前车之鉴。”
萧北歌微微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来时候看到了?”
“安年那么聪明,我自然是瞒不过你。”南歌倒回了他肩上道:“回来的时候差点穿帮,他好像认出来我了。”
“他看到你的脸了?”
“没有,不过……”南歌抬头指了指自己眼睛道:“看到这个了。”
“没看到你脸,他定是不敢确认,回头帮你试探一下便好。”萧北歌缓缓道。
“嗯。”南歌声音沙哑地应了声,靠在他肩上闭上了眼,萧北歌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他靠地舒服些,便继续批奏折了。
他拿起南歌刚刚看的奏折,细看了一遍,看向肩上的人笑了声,一笔一划地写着奏折。
赐楚家大小姐楚凌月于吴挥使吴成……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萧北歌不知又处理了多少公务,才忽然发觉肩膀发酸,他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人,睡得昏沉。
他忽然有些不习惯,总感觉哪里不对。
到点了,肩上这个人没抱他回去睡觉。
萧北歌微微皱了皱眉,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真很烫,可刚碰到南歌的额头,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过是无神的。
“淋雨了?”萧北歌将笔放下,用手撑起了他的头,南歌眉头微蹙,这才看向了他道:“早就热减了,现在不过有些微热,睡一觉就好了。”
萧北歌用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见南歌还有些神志不清,便干脆捧起他的脸整个额头贴了上去,四目相对,萧北歌轻声道:“热复了。”
“嗯……”南歌声音沙哑,萧北歌嘴唇紧抿,弯腰将他抱起,南歌顺水推舟地直接挂在他身上。
萧北歌将他轻轻放到了床榻上,南歌还抓着他不放,萧北歌只好跟着他躺下,安顿好他才起身道:“我去给你喊太医。”
“别……”南歌正要起身,又被萧北歌按回去了:“我私人太医,他又传不出去什么。”
“你怎么知道太后没有放眼线呢?”南歌抓着他的手臂不放,萧北歌叹了口气道:“行,不叫太医,叫人给你熬药行了吧。”
见南歌没再说话,萧北歌便拉开了他的手,给他掖好被子才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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