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沉沉的天仿佛就要塌下来,狂风卷着暴雨仿佛无数条鞭子,狠狠地抽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奏出冷酷无情的乐章。
南市的这场暴雨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王一博本就烦躁的心情此时更甚了。
他躺在家里的小阳台上,静静地聆听着雨声。
每每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同样的暴风骤雨,他在雨中整整淋了六个小时,等待男人的答案。
平时格外心软、一哄就好的肖战仿佛变了一个人,任由自己怎么撒泼打滚,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直到兄长王一霖叫了几个人将自己强拉硬拽走,他都没有喊出“肖战”的名字。
无论再怎么心如刀割,为了肖战所在乎的“名声”,他依旧咽下这夹杂着雨水的泪水。
原来,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里,他早已褪去曾经的稚嫩,成为了南市人人皆知的疯批狠戾Alpha。
煞神、暴君、活阎王都是人们给他的称号,人人都说他不近O色,Beta与Alpha也不近。
可无人知晓,他早已把心中最柔软的位置留给肖战。
所谓喜怒无常、暴跳如雷不过是他封心锁爱的保护色罢了。
此时,手机响了又响,亮了暗,暗了又亮。
王一博自嘲地笑笑:这也是肖战的习惯呢!
习惯地放静音,习惯地开免打扰。
他不在自己身边杳无音信的这几年里,他渐渐地活成了对方的样子,对方的每一个小习惯他都铭记于心。
最后,王一博实在没办法了,手机不停地闪来闪去,闪得他心烦意乱。
他拿起手机,是好朋友苏良的微信。
【王一博,你快看高中QQ群!】
【王一博!你在不在!】
【王一博!】
【语音:对方已取消】
【王一博!】
【语音:对方已取消】
【视频:对方已取消!】
【王一博,你再不接电话,我保你这辈子会后悔!】
【王一博!】
【语音:对方已取消】
【肖战老师死了!】
王一博看着跳出来的弹窗,还没来得及往上翻就看到苏良发的最后一条微信。
【肖战老师死了!】
【肖战老师死了!】
【肖战老师死了!】
这几个大字让王一博差点从小阳台上摔下来,他趔趔趄趄地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尘封已久的QQ群。
名为【111班王者荣耀开黑群】早已被[肖战老师死了]类似的消息刷屏。
几乎111班所有的同学,经常上线的、不经常上线的、偶尔上线的;话痨的、冒泡的、潜水的,这个时候无一不在群里讨论着。
【什么?】
【这个消息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吧!】
【老班还这么年轻!】
【照片都有了,还不信吗?】
【天呐!真的是老班的遗照!】
【没错!我记得老班眼角的泪痣!】
【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是生病吗?】
【不会是被学生气死的吧?】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是假的,是假的。】
……
【节哀!】
【节哀!】
【节哀!】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老班一路走好!】
……
渐渐地,QQ群被【老班一路走好!】所刷屏,而王一博早已翻到了消息源头。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若是假的,他一定把这些造谣生事的人全部抓进去!
是班长发的【葬礼视频】以及【葬礼照片】。
是肖战,没错!
没有人造谣,这是真的!
王一博颤颤抖抖地点开视频,深沉浑厚的唢呐声响彻在耳畔,听得他一阵耳鸣,头晕目眩的他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是在昏暗模糊的小径上。
这条小径熟悉又陌生,他确实想不起来了。
他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重重地锤着耳鸣的头,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眼睛看不清前面的路,浓雾渐渐散去,模糊的人影也愈来愈清晰,此时背对着自己的人只是优雅地转身。
是肖战!
待看清男人的长相后,王一博立马不由分说地抱了上去,仿佛能把人揉进体内。
“肖战!咱班同学说你死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吗?”
“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说脏话了!我再也不抽烟了!”
王一博不自觉地湿了眼眶,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此时在男人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男人只是轻轻地拍着王一博的背,任由王一博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柔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
听到熟悉的男音,王一博的哭声也渐渐减小。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总是那么令人安心。
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使自己再生气,只要他一张口,自己立马消火,不再与人争执不休。
“除非你告诉我你没死!”
男人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勾起了嘴角,半开着玩笑:“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拿捏你嘛?你说我是不是做到了!”
语气里还带着一抹得意。
王一博松开男人的怀抱,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撇着嘴,满脸不悦。
显然,男人的心情好了大半。
“肖战,你什么意思呀?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些!”王一博越说越激动,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开始控诉对方的‘不是’,“你能不能拿捏我,你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吗?这么多年,我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在南市谁敢跟我叫板一句试试!”
男人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丝毫的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
等到王一博说完了,才笑着捏捏王一博的脸蛋,说道:“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暴躁小辣椒’呢!”
“又给我起外号!”王一博转过身去,双手抱胸,背对着肖战,嘟嘟囔囔地说道,“一天到晚给我起多少外号了?!”
肖战傻笑着,随即从背后抱住王一博,腰间的温暖让王一博浑身一颤,仿佛电流涌过。
王一博怔在原地,心跳止不住地加速,良久,方才幡然醒悟,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是肖战吗?”
男人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地在王一博脖颈处落在一吻。
在王一博看不到的地方,显得格外的虔诚。
“我爱你。”
话音刚落,腰间的温度与触摸消散在空中,人也随即消失了。
王一博眼角划过苦涩的泪水,耳畔回响着男人的最后三个字。
“我爱你。”
早干嘛去了!非要等死了才来托梦吗?
王一博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冰凉的地板早已被体温暖热,只留下些许残留的泪渍。
“肖战,你真是自私呀……”王一博魂不守舍地起身,喃喃自语,“死了,都不让我忘记你!想让我为你守寡吗?绝对不可能!明天我就找几个漂亮的小倌在床上‖干‖得死去活来的!不想在地府吃醋,就识相地滚回来!”
“……”
房间里依旧是王一博自己一个人,窗外的雨仍旧地下着,空气里只有“嘀嗒嘀嗒”的雨声,无人应答王一博的自语。
*
次日,王一博便赶到肖战家里,门口停着样式不一的花圈,黑白相框里肖战的照片赫然立在那里。
看着这个昨晚还入梦男人的灵柩,持续不断的唢呐声与众多亲戚的哭声混合在一起,都在告诉着他一个事实:这个男人死了!
“葬礼是为活着的人准备的,他们需要一个宣泄伤感的场所。”
王一博忽地的想起上学时肖战告诉他的话,揉了揉红得发炎的眼睛,毅然决然地找到肖战的父母。
“你是谁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肖战显然听不进去,谁在自家儿子葬礼上说要买自己儿子的尸体还能不被打出去呀?!
若非王一博身边跟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彪形大汉保镖,他还真的已经被打出去了!
“不知道二位在装些什么?他生前你们重Alpha轻Alpha,如今他死了,你在这里装儿女情深呢?”王一博满脸不屑,冷冷地笑着,说道,“一百万,我要他的人!”
肖母止住了泪水,肖父早就有些心动了。
只是一个Omega!
他们做这场葬礼也不过是为了收份子钱而已!
见两人有些迟疑,王一博立马加价:“二百万!”
肖父点了点头,赞同道:“好!成交!您什么时候要?”
“立刻,马上!”王一博一字一句地回答,他的声音不容置喙。
多等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的煎熬。
“钱什么时候到?”
闻言,王一博禁不住替肖战感到难过。
在这样的日子里,父母甚至还把他当做一件商品。
王一博摆了摆手,身边的助理便拿出支票,填上日期,递给二人。
随后,在万千瞩目之下,几个穿着黑色丧服的男人轻轻地抬走肖战的棺材。
全场哗然,却也无人敢议论半分。
王少独有标志刻在停在外面的黑色车上,无人敢惹怒这个疯批狠戾的活阎王!
这场葬礼终究成了一场闹剧,而房间内的肖战父母早已止住了泪水,开始贪婪地盯着两百万的支票。
一个Omega换二百万,太值当了!
王一博缓缓地坐上车,一点儿也不害怕后座的尸体。
他抚摸着冰凉的棺材,极尽虔诚又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男人独有的薄荷味信息素。
他能感受到男人信息素在一点一点地消散,直至殆尽。
他早已经做好了计划,他要让肖战尸身不朽,永远地陪着自己。
也许那一天,肖战那个心超级软的人于心不忍,也就回来了吧!
“王总,夫人是自杀的!”
身边的助理莫钰早已按照老板的吩咐调查结束,一五一十地将结果告知王一博。
“你说。”
“夫人死前,夫人的父母便去学校闹过一次,用此逼迫夫人与另一个Alpha结婚……”
闻言,王一博的脸渐渐变了颜色,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齿,攥紧的拳头也发出“嗑嚓嗑嚓”的响声。
他捧在手心里的玫瑰在别人的花房里凋谢,他们……是怎么敢的呀!
王一博轻轻摆了摆手,助理莫钰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意思。
肖家,他会处理好的。
下一章就是重生啦!就可以见到战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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