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一觉睡到下午,直到日头西斜,透过窗棂洒下金色的光晕,他才悠悠转醒。
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起身,就听到“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肖三端着洗漱的铜盆走了进来,见肖战醒了,便笑着说道:“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肖战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肖三将铜盆放在架子上,一边帮着肖战穿衣服一边说道:“回少爷,已经申时了,您那些好友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申时?肖战听到时间有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像卡壳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申时,对应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哦?他们来做什么?”对原身的那帮狐朋狗友这几天肖战都没搭理他们,公子哥的那套,都是肖战玩过的了,无聊的紧。
“说是来感谢少爷昨日仗义出手,替他们解围。”肖三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递给肖战。
“替他们解围?”肖战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几时这么好心了?”
“前儿个您在外面帮了他们,您忘了?”
肖战挑了挑眉,想起来了,好些日子前原身欺负完王一博后带着肖三出去找乐子,路上正好碰到那帮狐朋狗友们和一帮痞子兵们争执,好像还为了一个姑娘。
“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给吓哭了来着那天?”
啧,这一群‘渣子’多少是有点大病吧。
肖三不知道自家少爷心里在想什么,手上给肖战整理的衣服,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嘛,那姑娘长得可水灵了,跟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似的,也难怪那群公子哥要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了。”
肖战穿好衣服,手指漫不经心弹了弹衣襟,问道:“那姑娘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这帮二世祖们如此大动干戈?”
肖三想了想,说道:“听说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名叫苏婉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呢。”
“苏婉儿……”肖战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脑中出现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这女子眉如远山,眸若星辰,肌肤胜雪,一颦一笑皆是倾城之色。
肖战挑了挑眉,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对这位苏小姐倾慕已久,从前些日子搜刮来的那些情诗画卷就能看出来,只是这小子空有满腔热血,却追女孩的手段着实拙劣了些,也难怪一直没能俘获佳人芳心。
“有趣。”肖战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少爷,您说什么?”肖三没听清,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肖战摆摆手,“既然那帮家伙这么有心,那就去会会他们吧。”
“去把我的乌金墨玉扇拿来。”肖战吩咐道。
“是,少爷。”肖三应声退下。
片刻后,肖战一身月白色锦袍,手摇乌金墨玉扇,施施然地来到了花厅。
花厅里,三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百无聊赖地坐着,一人一杯清茶,却都没怎么动。
一见肖战进来,三人立马来了精神,活像见了肉的饿狼。
“肖兄,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兄弟几个可是等候你多时了!”宋云轩一跃而起,快步迎上前来,热情地握住肖战的手,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了哪家姑娘。
肖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故作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这刚睡醒还没来得及用膳就被催着来见你们了。”
“哎,这不是那日之事,还没好好谢过肖兄嘛!”文逸风摇着折扇,笑得一脸谄媚,“若不是肖兄那日出手相助,小弟我怕是要被那帮泼皮给揍扁了。”
“话说,锦墨你这也太放纵了,这时才醒,伯父也不恼你?”文逸风摇着折扇,一脸的不可置信,语气里满满的羡慕。
“当你家少爷可真幸福,我要是有这个爹,让我天天上学我也愿意。”侯木景也跟着附和道。
肖战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怎么着?羡慕啊?羡慕你也让你爹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啊,我爹肯定也把你当宝贝疙瘩似的宠着。”
侯木景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他爹是谁?那可是当朝大学士,最是古板严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成天在外惹是生非,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再者,肖战,肖锦墨的爹可是首辅,在外的名声与他爹不相上下,抓学习那是抓的紧,就是肖战虽然跟他们混,但是学业可是不曾拉下,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这种生活,简直要了侯木景的命。
“我才不来,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侯木景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敢再接话了。
肖战懒得理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接过肖三递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别跟我说你们大费周章地把我请来,就为了说几句感谢的话吧?”
“嘿嘿,还是肖兄了解我们。”宋云轩搓了搓手,赔笑道,“我们这不是听说苏小姐过几日要举办赏花宴嘛,所以想请肖兄……”
“打住!”肖战没等他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啊!不去!不去!不去!”
“哎,别啊,肖兄!”文逸风见他拒绝得干脆,急得差点跳起来,“这苏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见她一面呢!这次赏花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就是就是,肖兄,你就当帮帮我们吧!”宋云轩也跟着哀求道,“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也就你能说得上话了。”
无他,肖战那张脸真是太招人喜欢了,就连当今的圣上都夸赞过肖战的容貌。
肖战斜睨了他们一眼,冷笑道:“怎么?你们自己没本事,就想让我给你们当垫脚石啊?我告诉你们,苏小姐可不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可以肖想的!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哎,肖兄,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文逸风急得直跺脚,“我们对苏小姐那可是真心实意的,日月可鉴啊!再说要是去也是我们给你当垫脚石啊,那苏婉儿什么时候睁眼看过我们啊?”
“真心实意?”肖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放声大笑起来,“就你们?还真心实意?别逗我笑了!”
“我们怎么就不是真心实意了?”侯木景不服气地反驳道,“我们为了苏小姐,那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
“哦?是吗?”肖战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你说说,你们都为苏小姐做过什么事啊?”
侯木景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肖战嘲讽地看着他,“我告诉你们,追求女子,可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行了的,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你们要是真有心,就拿出点诚意来,别整天就知道想着那些歪门邪道!”
“我们……”侯木景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文逸风给拉住了。
“肖兄教训的是,是我们唐突了。”文逸风朝肖战拱了拱手,赔笑道,“我们一定会谨记肖兄的教诲,拿出诚意来,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今日咱不说这个,你是不是还没用膳,走走走咱们到味之斋去,他们那的伙计打发人来说今天猎了只活鹿,咱们吃个全鹿宴去。”
“没用膳本少爷也不去。”肖战一脸嫌弃,“味之斋那地方有什么好的,人多又吵闹,本少爷可不想去凑热闹。”
“哎,肖兄,这话你就说错了,”宋云轩凑上前,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今日味之斋,他们今儿个弄到了一只百年老参,吊了汤,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不少达官贵人都去预定了呢!”
“百年老参?这倒是有几分意思,”肖战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不过,就凭你们几个,也能订到位置?”
“那是自然!”文逸风一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这帝都城里,还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儿!”
肖战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就吹吧你,本少爷可不信你有这本事。”
“嘿,不信就走着瞧!”文逸风被激起了好胜心,一把拉起肖战,就往外走,“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厉害!”
“哎哎哎,你轻点,你轻点!”肖战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忍不住低声咒骂道,“你个粗鲁的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文逸风充耳不闻,拉着肖战就出了门,宋云轩和侯木景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味之斋走去。
王一博抱着猫将军,穿过种满 芍药的长廊,花香幽幽淡淡,从雕花窗棂中透出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意融融。
就在此时,他看到肖战和那群狐朋狗友们说说笑笑,正被簇拥着走出气势恢宏的首辅府大门。
王一博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猫将军柔软的皮毛,力道轻柔,像是在抚摸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他微微垂着眼眸,鸦羽般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一双总是带着几分冷意的丹凤眼眼此刻却闪过一抹轻蔑,薄唇紧抿着,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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