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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后是否有一块不入眼的胎记?

书名:棋辞 作者:空谷足音 本章字数:4253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覃南的东边多水多林,人迹越发罕见,再走一些就见不着人家了。

前日这边还下过细雨,地面松软潮湿,白驹疾行而过,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骑了一段路,听清哗啦啦的流水声,苏尚青脸色一沉,停住了。

“别走了,这前面是水河,马儿过不得,虞璟再怎么追也不会带个马一起。”

楚卿彧停下:“不如分头找?”

“也好,不过你务必记清楚路,市中尚好,这南边可不好走,一旦记错路就难找了,尤其是天色过半,会起一层水雾,寻不着就走,一旦雾起了一层,就怕失了方向,”苏尚青吩咐着,“尤其是夜深渐冷,寒意冷冽,对宗政二公子不好,待久了腿会疼。”

宗政熵宴认真听着,闻言,笑说:“谨记了。”

苏尚青走后,楚卿彧退回了来时的一段岔路口,地上的泥土混着青草,树梢上带落的花瓣也荡了下来落在了湿土中。此时,两人身侧一方向飞鸟从林中而出,响起细微鸟声。

宗政熵宴循声看去,脸上落了笑意。

楚卿彧下马走了一圈,用剑不断挑开沾有水珠的草植,一番下来,鞋底污浊、身上的衣物湿了半身,本人还毫不在意,快速将鞋上的泥挑干净,挥开衣尾上的水珠,便踩着马镫上来。

“这附近我瞧过,岔路除了我与苏堂主之外再无脚印留下,但侧方一处的花草碾进土里不少,应该是踩踏造成的,”他两指在空中比划一番,化成一缕白烟盘旋散开,“我早该想到的,死尸怎会老实走石路。”

写完,楚卿彧突然回头,目光从衣领向上,从薄唇到鼻梁再是眼睛,等对方瞧过来,他便不敢看了。

宗政熵宴:“怎么?”

宗政熵宴的眼生得好看,与传闻中的人完全不符。民间对其母有论过,有褒有贬,而曾有一言评价道:花楼魁首回眸一笑百媚生,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不管是真是假,但到底是随了他的母亲,这双眼睛笑起来总是扰人心乱,迷人心神。

每次看他,楚卿彧脑子里总是能浮现一个影子,也许怪在岁月悠长,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色,越发瞧不清小时候的缩影,但这双眼睛他忘不得,零零总总记了十几年。

“等会走泥路,有些崎岖,颠得厉害,你若稳不住,便……抱紧我。”

宗政熵宴闻言,瞥向他含羞到发红的耳根,看过一眼,转开了。随后他握紧的手松了松,一手环在楚卿彧的腰上,承了楚卿彧说的话,半个身子向他倾倒而下,嘴上客气着:“好啊,多谢你。”

虞璟一路追到林中,山林不如大道好走,处处是高低不平的陡坡,汗血马攀爬不上,虞璟一心追着死尸,索性直接弃马追上,手中长鞭灵力灌入亮起深蓝,灵鞭显出一只紫色腾蛇的影子,身上附着幽幽光影,大张着獠牙飞快锋芒袭去。

死尸躲避几回,反复绕过树桩躲躲闪闪,将人引入特定之地,在虞璟疏忽之际,脚下升起一道半透明的黑色结界,结界迅速腾空,将范围之内的所有物体尽数吞噬其中,天空、地面阴晦如墨、为之一色,似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匣子。

虞璟心道不好,脊背攀升凉意,四面八方伸手不见五指,每处地方寂静到了极致,鸟鸣、流水声毫无保留地隔绝在外。还未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耳旁传来细微风声,几缕发丝轻柔脸颊,虞璟横眉侧目,腰身一转,飞身避开。然而身处黑暗,眼睛就毫无用处,虞璟躲闪不过片刻,甚至脚鞋还未沾地,身后又是一道极速风声,他又避犹不及,左臂直接抓伤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伤口隐隐作痛来不及多想,手中起了一团火光抛掷深空,一片荒芜之地若隐若现,最后在火光炸开的一瞬间,结界的全貌才于一瞬间得以窥见。

结界之内,以虞璟为中心,方圆之间骤然显现好几个死尸,而多出来的死尸两眼黑眸、指节似刃,他一眼便知道是半神山上消失不见的尸体。

死尸两眼微微泛起红光,一双本无任何思绪的黑瞳如狼似虎地盯着眼前脆弱的猎物,仿佛下一刻就能无情地绞杀。

果不其然,火光熄灭的下一瞬,几道黑影隐没其中,像是暗色中随意穿梭的厉鬼以及毫无血性的魑魅。

黑暗对虞璟而言是一个绝对的劣势,他看不见死尸,而恰恰相反,任何的死尸都能知晓他的方位。所以他只能不断地生出火光,但又因结界的限制,火光便迅速地熄灭。

于是,几次三番,虞璟不知躲了多少次,体力消耗快,脸上挂满了大豆般的汗珠,时候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血迹沾染半身,整个人瞧起来奄奄一息。

而死尸似乎并不着急杀他,更像是对猎物死前的不停玩弄。

虞璟手臂的鲜血流淌而下,长鞭晕染鲜红,他也因为脏器受损随之口吐鲜血。

他额间青筋乍起,吐掉了血沫子,高骂一声。

勉强撑起身,头一次被死尸戏耍,有种令他厌恶的羞耻感,死尸每一次悄无声息地靠近又不置于死地,让他像只猴一般的狼狈!

长鞭感应到主人的恨意,周身蓝色灵力蒸腾,灵巧地盘绕在虞璟周围,在死尸一齐围攻上来之际,长鞭如穿针引线般将死尸一个接一个穿颅而过,待相继扯出,暗红色的血液流了满面,死尸跪倒而下。

虞璟跌跌撞撞走去,停在尸体面前,借灵鞭的蓝色微光瞧清了死尸的模样。

同时,结界容纳进外界的少些亮色,昏暗的空间与森林交替变换,晃得人眼前一晕。虞璟冷嗤一声,捂住发痛的手朝死尸吐了几口血水,解完气正想着如何逃离这个结界,谁知下一秒脚踝收紧,细长的指节把虞璟的脚包裹了几圈,时而透来凉意。其中一只死尸抬起僵硬的头颅,额间晃眼的血洞仍在不住地淌血,一双黑到极致的眼珠死死盯着虞璟诧异的脸。

怎么可能?!!

虞璟面露惊恐,死尸一张腐烂的面庞慢慢地扭曲,眉、眼、鼻、嘴不停地扭动,像拧紧的麻花不断地绞死又松开,一张可怖的脸让他越发熟悉,细长的双手从虞璟的脚腕到腿根一直攀爬到腰际,最后勾住虞璟的脖子,黑沉的眼睛与对方的视线持平。

“大姐?不对……”

虞璟只剩下错愕,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了动作,只便无措恐慌地站直。死尸两手移向他的胳膊,在他的衣服上拖出一条血痕,续而手指缓慢地刺入血肉,疼得他发抖挣扎又无济于事。很快,死尸骨头嗑嗑作响,下颚骨不断地张开又闭合,黑到无神的眼眸倒映着虞璟痛苦的样子,只听死尸开口说。

“贱……命而……已……”

僵硬的话一说完,发出刺耳难听的狂笑,死尸手中力度一扯,竟活生生地扯下他的两截手臂!鲜血顷刻之间喷涌而出,残臂甩至飞远。虞璟踉跄地跌倒在地,也从刺骨的疼痛中找回了一丝理智。

“不过……是……一只……手罢了……”

“不……不不不!”

……

楚卿彧一路跟着泥印,苏尚青收到消息就赶紧追了过来。

白驹和虞璟的汗血马停于树林之下,马上只留宗政熵宴一人。

苏尚青:“允乐可是先去寻了?”

宗政熵宴听见声音,回头答他:“嗯。我们一路过来正好瞧见舅舅的马,上山之路马匹走不了,我腿上落疾无法一同上山,楚公子便让我一人在此等候,他自己去寻。”

这匹血汗马确实是虞璟的无误了,他思索两番,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宗政熵宴给他指了一条路。

翻身下马后往山中走去,没走两步又转身道:“天色不早,我们找了也有段时间,若是半个时辰后我们尚未回来,你便骑上这头白驹原路回去,务要被雾气迷了眼睛。”

宗政熵宴含笑答应。

“路线可还记得?”

“自然。”

苏尚青离开不过多久,宗政熵宴在马上坐不住,下来拍开了跑时沾上的水珠,忽然魂引牵动的棋子产生较大的灵力波动,想来是有人对死尸动了灵力,想要钳制住死尸的动作。

宗政熵宴一笑,与死尸共感,在他的眼睛瞧见了寻的人,而对方浑然不觉,像极了诱惑之下的可怜人,只需要给予一点无法拒绝的好处,便能轻而易举地愿者上钩。

宋严兴奋极了,本愁着炼化好几月禁尸突然被苏玉堂的人囚禁,所用的材料供应不足,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来市中死尸的消息,便偷偷观望一眼。没想到令他震惊的是,那些死尸竟然是炼化失败的死人,而如今同着禁尸一般“活”了过来!于是再三犹豫之下,一路暗中追着死尸,脚都快跑麻了,终于避开人流寻到了偏僻的林间,更不用担心苏玉堂的人找到他。

宗政熵宴换了一张脸,从朽枝中折了一支,随手挥了挥,手感欠佳。

“虞璟死了没?”

他这一问,腰间垂挂的白玉棋子耀起白光,听到宗政熵宴问,很快梁浅就答:“没死,断了两臂,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

“嗯,结界撤掉,让楚卿彧他们找到他,现在可不能让他白死,我还要让他见他大姐最后一眼,不然多可惜。”

“是,”梁浅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事,死尸的事炸出了太多的鱼,除了宋严,此地方圆几里开外有许多灵力触动,其中就不乏诡门的诡术以及宗门的道术。两方人来的倒是不多,但保不齐会被发现,您需要小心一点。”

不被发现才怪,他这次动的法术太大,瞒过那些宗门的人尚可,毕竟于他们眼中宗政熵宴就是一个废材,若不是偶然间得了器灵,有了器灵神力的庇护,他又算得上那根葱?但对于诡门的人而言就不一般了,他们既有能追寻人的法子,探查残留的法术痕迹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便不能大张旗鼓,现在被发现可是得不偿失,他要的可是比看虞家败落多得多。

所以宗政熵宴见好就收。

“别跑!乖乖跟我回去!”

宗政熵宴循声回头,一个死尸身后追着一人,那人死死跟着,绝不落下半步,势必要将死尸扛回去的气势。

死尸很听劝,跑到宗政熵宴身后就乖乖不动,停在原地垂首等着。

宋严这才停下,粗喘着气,累得半死,嘴里骂骂咧咧。

宗政熵宴走入宋严的视线,含笑叫他的名字。

宋严警觉,站直身来:“你认识我?”

“自然不认识,”宗政熵宴踢着脚下的石子,抬眸,“不过,谁追过来,谁就是宋严,对吗?”

宋严心知不妙,宗政熵宴话一完转身就跑,结果没能跑上几步,腿窝一疼,一颗石子精准地正中,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扑倒于地。

“你他娘的……”

“跑什么?我又不是苏玉堂的人,怕我抓你回去?”

宋严嗤笑一声:“你当老子眼瞎?这马匹不是他们的?你站在这不是他们那边的还是什么?难不成你看上了这两匹马不成?”

相比宋严,宗政熵宴可是沉稳多了,对对方的谩骂毫不在意:“很遗憾,虽然长得壮硕但我倒是没看上,不过比起你,我更感兴趣多了。”

宋严一听双眼一瞪,捂住受伤的腿:“你他娘恶心谁?!你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

宗政熵宴笑而不语,宋严站起又倒下反反复复,见整个人看着被恶心得够呛后才侃侃开口:“你追过来是想要这死尸吧,我可以把它给你,只需要你和我做一个交易。”

“你当我稀罕?”

“是吗?”木枝戳了戳身后的死尸,“既然这样,这死尸不如等苏尚青他们回来抓去苏玉堂吧。你若是想走,我不拦你,不过这附近要是再找,可就是难了。”

宋严一咬牙,横眉竖眼地瞪着他,纵使再愠怒,但一想来花了这么一大功夫到底什么也没成,只会更不甘心。

宗政熵宴:“我这个交易很简单,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死尸给你,以及,我或许还可以救你一次命。”

宋严狐疑:“你什么意思?”

宗政熵宴扔掉木枝朝他走来,蹲下身,递给宋严一颗白色棋子。

“你不用管什么意思,等到时候你就能知道,你也能明白是谁会害你,是谁能帮你。”

宗政熵宴说得笃定,眼神犀利非常,宋严瞧得一噎,鬼使神差地接了,大概是信了:“什么问题?”

“诡门中留你的人,他的耳后是否有一块不入眼的胎记?”

作者说

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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