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苍山的早晨雾气飘荡氤氲,缭绕林间,树木犹如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显得缥缥缈缈,犹如仙境。
站在乌苍山顶,能隐约看见山脚下村庄,以及满山岭田野。
“吱嘎!”
纤瘦的小小少年背着从密林里砍的干材,轻轻推开了院子里的木门。
他将木材放在院子里的灶台旁,拿起砍刀准备把干柴劈好,今天自己背的多,应该够用两天了。
肖战握着砍刀的手突然顿了顿,院子里很安静,只有林中时不时传来的莺啼声……
小少年想了想,慢慢放下了砍刀,低低的嘟囔一句:“还是等夫人与一博起身在砍吧!”
小少年点燃了原本所剩不多的木材,用爹爹从山下新买的铁锅烧了一锅热水,等夫人和一博起身肯定用的上。
空暇时间肖战端了一把松木做的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从怀里摸出药膏,给自己磨破的十根手指上药,疼的龇牙咧嘴。
“小胖和山子他们从来都不会磨破,怎么就你那么娇气!”肖战噘着嘴,十分懊恼。
爹爹刚离开时,隔壁的大叔与婶娘偶尔会照顾照顾自己,做了饭菜都会给自己带一份,他觉得白吃不太好,爹爹从小就教他要做知恩图报的人,可他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就一个人天不亮背着竹筐上乌苍山去采菌子,他采的菌子又大有多,婶娘可高兴了,他也特别高兴。
后来他大了,就让婶娘教自己做饭,他特别有天赋,第一次做就像模像样,那天他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哭了。
他想告诉爹爹,自己能照顾自己了。
但是做饭就需要生火,生火就需要柴火,这对年仅八岁的小孩是个大难题,村子里都是家里正直壮年的男丁上山坎柴,再不济也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有的是力气,就他一个奶娃娃拿着一把比他都高的砍刀,背着竹篓就跟着哥哥们一起上山了。
起初大家都笑话他,尤其小胖哥哥和山子哥哥,笑话他手指磨破了要哭,看见蛇要哭,砍不动柴也要哭,娇气的跟个女娃娃似的。
肖战被笑了也不恼,奶娃娃憋着一口气,十根手指都磨破了也一声不吭,一边默默掉眼泪,一边使劲,看的一旁的人都心生不忍,小胖和山子干脆把自己的柴火都给他,小家伙立刻眉开眼笑。
肖战从小就与山里孩子都不一样,粉雕玉琢,特别软糯可爱,是站在院门口都要被一走一过的村民捏一把脸蛋的乖巧奶团子。
而且奶团子特别会撒娇,他要想得到的东西,小嘴往下一撇自然就有人双手奉上。
但撒娇归撒娇,奶团子重来不会白拿别人的东西,人情都会想办法还回去的。
就像拿了小胖和山子的柴火,晚上他就会去河里抓两条又大又肥美的鲫鱼给两人送过去。
但现在他只能自己一个人上山砍柴了,爹爹离开前告诉他夫人与一博身份特殊,见到的人越少越好,绝对不能让夫人与公子处在危险里,他十分懂事,向爹爹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夫人和一博。
半月前,肖战带着肖起,楼衔月,王一博一起搬到了乌苍山,肖起以为儿子最多盖两间小木屋,哪里想到眼前竟然足足有六间房,整个院子都用木栅栏围了起来,比山下的房子大了一倍不只。
肖战欢快的介绍说:“东西两间朝阳可以给夫人和一博住!那边两间我和爹爹住!中间的做堂屋,另一间可以放杂物!”
肖起看了一圈,屋里陈设家具一应俱全,连盥洗室都有两间,院子里搭了一个凉亭,与两个大灶台,地面铺的青石,美观洁净。
肖起摸了摸肖战的头问:“你是怎么盖了这么大的房子的!你哪里来的钱!”
肖战扬了扬头,“我去山下给人做护院赚的!爹爹我可厉害了,他们都没有我武功好!主家对我特别好,我还攒了不少银两呢!一会我都给爹爹!”
肖起生来乐观,一生豁达,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虽然挂念儿子,但一直觉得男孩子就要自力更生,将来才能有大作为,可是此刻,他的儿子真的做到了独立,他却心疼的不能自己。
肖起掂了掂儿子给的银两,还真不少,吃了午饭就带着肖战下山去置办家当了,给夫人与少主一人置办了几身衣裳,被褥,软枕,都是挑的上好的料子,虽然很贵,但是父子俩都不愿意让人受委屈。
肖战上上下下的忙活收拾屋子,楼衔月想帮忙都插不上手,肖战也不许,就让人在院子里好好歇着,还特意给人沏了一壶碧螺春。
直到收拾好了才把人请进屋子,屋子里陈设都是新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材质,但是很结实,床榻上浅色的帷幔飘逸,雕窗半敞,十分清雅肃静,尤其推开对面窗子,是一片黄灿灿的迎春花,幽香四溢,楼衔月格外满意。
而王一博的那间屋子也是肖战一点一点收拾的,青色的纱幔,梅子青的锦褥,一张小小的桌案,放着一盏琉璃色的花瓶,里面插着几只水仙。
肖战献宝一般推开后窗,一片茂密的竹林,翠色欲滴的叶子露珠晶莹的在阳光下跳跃。
竹林轻摇,风中传来沙沙细语,像是低吟着一曲古老的调子,王一博沉寂了许久的心在这一刻也慢慢放晴。
一家人用了晚膳,肖起将肖战领进房间交代了很多话,出来就跟楼衔月与王一博辞行,他还要出去打探打探情况,把两位主子的消息传去太师府与西北楼大将军处,早日助少主匡扶大业,重返朝堂,方能不辜负先主的嘱托,而他一去所有的担子就落到了稚嫩的肖战身上。
但是肖战丝毫不畏惧,眼神异常坚定。
他说:“爹爹,我会用生命护着夫人与一博!”
从此以后,日月轮转,岁月荏苒,护着夫人,护着一博,成了他刻在心底不可磨灭的烙印。
“战儿!”
楼衔月走出房间,就看见小少年孤孤单单的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望着远处发呆。
女子心尖一软,走了过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想爹爹了!”
“夫人,您醒了!我去给您打水洗漱!”
肖战站起身,被楼衔月拉住,女子的手格外柔软。
“不忙!战儿!你爹爹是因为我和一博才离开的,姨娘对你很抱歉!是我们拖累你了!”
肖战眨了眨眼睛,“夫人怎么会拖累我呢!有夫人和一博陪着我,我很欢喜的!”
楼衔月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漂亮灵气的孩子,至真至纯,灿若朝阳,让人瞧着就心情好。
忽然,淡淡的草药清香弥漫在鼻尖,楼衔月轻拧柳眉,低头便看见了肖战被磨破的一双手,立刻就心疼的捧了过来,急切的说:“怎么弄的呀!”
楼衔月注意到堆在旁边的干柴与陈旧的砍刀,便明白了一切,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
“不疼的!夫人,您别难过呀!”
肖战哪里被人这么温柔的关怀过,心里又酸又软,眼眶都红了,眼角绯红一片。
“怎么可能不疼啊!”楼衔月泫然欲泣,捧着小家伙的手都在抖。
肖战抽出手,想去拉楼衔月的衣袖,又怕药膏将夫人衣服弄脏,只能晃着小脑瓜说:“真没关系的夫人,很快就能好了!”
清风吹动了小少年额前的发丝,日影融融,少年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宛如春花明媚。
王一博走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脑中瞬间涌出:“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夫人,一博起来了!我去给他打水!”
王一博走过来对着楼衔月行了一礼,“娘亲!”
“一博,你去帮你战哥哥,他的手受伤了!”
王一博点了点走到肖战身边,淡淡的说:“我自己来!”
“你是公子,养尊处优的,做不来这个的!我是哥哥,我可以照顾你!”
王一博不自然的红了脸,冷声说:“不用!”
肖战拎着水桶往净房走去,回头掐了掐王一博白嫩的脸颊,手感好的他眼睛都笑弯了。
“休要无理……”
王一博被肖战轻浮的举动惊的睁大了眼睛,自从懂事起就再也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哪里无理!哥哥这是喜欢你!”
“你……”王一博气的哑口无言。
楼衔月高兴的看着小哥俩斗嘴,还觉得挺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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