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头好疼。”
“祖宗,你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报警了。”余在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表情终于垮了下来,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疲惫。
骆琛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听见余在的声音,环视了一眼四周,熟悉的丑不拉几的少女粉格调的房间,这才知道自己睡在了余在家里。
“不是,崽崽,你这少女粉能不能换一换,你说你一个男生,居然会喜欢这种死亡颜色,简直俗不可耐。”
骆琛的嘴贱并没有因为宿醉头疼而一起沉寂,每每看见余在的房间,骆琛必然要“点评”一番,然后迎来一个大白眼。
果然,余在熟练的翻了一个白眼,他曾经是个不逃课不出口成“章”的三好少年,自从认识了骆琛,他对着骆琛就没有过好脾气。
“滚蛋啊,我就喜欢这种粉嫩嫩的颜色,我爸都不管我,你管得着么。”
骆琛耸肩,一脸“不听我言吃亏眼前”的模样,看着欠揍极了。“说起来,我昨天怎么了?我记得我昨天没喝酒吧?”
“是啊,你可牛了,你连茶和酒都闻不出来,你鼻子白长得吧?”余在高贵冷艳的哼笑一声,抱臂看着对方,“你还记得你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没关系我知道你回忆不起来,我帮你回忆回忆,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酒,跑到饭店外面撒酒疯,拉着一个路人不让人家走,还把人家的嘴唇当成果冻咬了又咬。”
咬了又咬。
骆琛被这几个字眼吓到了,努力的回想自己喝醉后到底做了什么,奈何喝断片的记忆一直不给力,死活都让他窥探到半点碎片。
“不能吧……”
“说真的骆小琛,你喝醉了可真是耍得一手好流氓,但凡来个脾气不好的,你已经被揍翻在地上了。”
余在回忆起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对方脸色黑的跟几百年没刷的锅一样,但愣是没放开骆琛,一直扶着,看见他之后才放开手,手还半举着生怕对方摔着。
绝世好男人啊。
要不是他隐约感觉到对方信息素的强烈排斥,他都想上了。
听君一席话,胜劈十道雷。
骆·未成年·琛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朝喝醉酒,居然把初吻都给了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嘛?
“擦,是哪个狗贼,要了小爷的初吻!别让小爷知道,否则小爷让他断子绝孙!”
“?”余在以为对方不说话是后悔喝酒,结果对方后悔是后悔,后悔喝酒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占了别人便宜,而是因为自己的初吻丢了?
“骆小琛,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傻逼!”余在震惊。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吃早饭了。”
微哑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余在微微蹙眉,但还是答了句“知道了”。
林见深很少亲自来喊他吃饭,更何况他在二楼,哪怕家里装了无障碍楼梯,林见深坐着轮椅也不方便上下楼。
今天真是稀奇。
“走吧,下楼吃饭了,在不快点待会要迟到了。”
余在的父母都很喜欢骆琛,毕竟骆琛装的一手好乖,长得又好看,就是有点儿刺头,但这并不妨碍余在的父母喜欢这小孩。
骆琛刚下楼就收到了余在父母的热情招待。
“小琛啊,快过来吃饭,头还疼不疼?”
“喝点粥吧,知道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早上醒来肯定头疼,阿姨早上煮的是粥,喝一点暖暖胃。”
骆琛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瞬间把因为寸头发型带来的张扬削减了几分,他坐在余父余母对面,看起来乖的就像一只猫。
“谢谢叔叔阿姨,我好多了。”
余在对此深恶痛绝,某人在外殴打混混一个顶两,在校迟到逃课一个不落,在他家却装的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也就他爸妈吃他这一招。
余在还在心里痛斥某人的恶劣行径,却突然被自己父母cue。
“余在,小琛还没成年,别老拉着他去喝酒。”余父点名批评,对着余在没什么好脸色。
林母倒是没有摆坏脸色,但还是不赞同的看向余在:“小在啊,小琛还没成年,你是个omega,不要老是去喝酒。”
余在抽了抽嘴角,曾几何时,他也是父母眼里的乖巧孩子。
天地良心,真的不是他带着骆琛去喝酒的,是骆琛自己组的局,说是为了庆祝他父母出差一年半载回不来,他终于自由了,结果这傻逼误把酒当成茶喝了,特么还是个一杯倒。
一顿饭吃的余在满心苦涩,在去学校路上一直幽怨的盯着骆琛看。
骆琛对余在的心理路程一无所知,他回想起饭桌上,林见深一直用敌意的目光盯着他,如果不是目光不能杀人,他感觉他都要被碎尸成几十份了。
“崽崽啊,我怎么感觉你哥对我敌意那么大呢。”
听见对方突然提起林见深,余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我刚刚吃饭的时候,你哥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差点就把我碎尸万段了。”
“不能吧,他一直都是这样。”
想起林见深,余在拧了拧眉,林见深看谁都是那副阴沉的模样,他不太希望靠近对方,一靠近就能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苦咖啡的味道。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骆琛看着讲台上批试卷的语文老师,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计上心头。
抽屉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余在竖起书挡住他的动作,低下头悄悄打开手机看消息。
【骆傻逼】崽崽,帮我打掩护,爱你~
“……”余在黑线,就知道对方又开始不安分了,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他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
余在是七班的大学霸,考试成绩都稳定在年级前二十,但是却和学习成绩战五渣的骆琛关系极好,学校怕余在的成绩被拉下水,于是七班的老师格外关照这位特殊的学生。
一听见余在不舒服,语文老师连忙放下手里的卷子,大步走到余在桌前关心他。
趁着老师的视线停留在第一排,骆琛连忙打开后门,猫着背迅速出了教室,还不忘带上后门。
语文老师是个高挑的女人,姓余,她刚入职的时候就被分配到骆琛和余在所在的班里,和骆琛斗智斗勇了整整两年,一意识到余在在装病,她立马把视线投向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属于骆琛的位置已经空了。
余老师冷笑一声:“班长,骆琛逃课,扣三分,余在帮凶,扣两分。”
余在哀嚎一声,他为什么那么拼命学习?就是因为他们学校这个该死的积分制!
高一那会骆琛因为迟到逃课打架,“光荣”的上了学校黑榜的榜首,为了遏制这种不良风气,学校领导紧急制作出积分制,每个学生初始几分都是六十,以积分细则进行加减分,每学年更新一次,如果超过四个学年的负分,则不予毕业。
忘了说,骆琛已经背负三个学年的负分了。
“擦,又要扣分了。”骆琛看了眼余在发过来的消息,哭丧着一张脸,不过很快,能够前往网吧的高兴就盖过了扣分的痛苦。
骆琛熟练来到学校后门后面的一处角落,助跑、起跳、扒墙、上墙,一气呵成,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跳下。
却看到了墙下打电话的男人,本想挪到一边再跳,结果一个不小心脚滑了。
“嗯,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好,讨厌牛奶是吧……您安心工作吧,小朋友那边我会好好看顾的……好,我知道了……”
“擦,让开啊!”
男人还没挂掉电话,就听到一声凄惨的怒吼,他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直冲面门,下意识的张开了双臂。
骆琛华丽的砸在了男人怀里,砸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何书乾脸都黑了,差点气血上头,怀里这小孩儿虽然看起来未成年,但长得高大,只比他差半个头,这么径直砸下来,饶是他也有些吃不消,抱着小孩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堪堪止住。
“咳,不好意思啊,脚滑了。”骆琛尴尬的笑了笑,从对方怀里出来,摸着鼻尖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对方。
何书乾这才看清骆琛的脸,满脑子都是形容词“拽的二五八万”。
他是跟这小孩儿犯冲吧?怎么回回遇见都能出事。
刚才冲撞中,何书乾无意间点开了免提,于是两人都听见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骆琛你个小兔崽子,你这会不是应该在上课吗?你特么居然给老娘逃课?怎么着?老娘和你爹出差了,你就自我放飞了?连请病假都不请了直接逃课了?你好牛啊骆小琛?”
直骂的骆琛一脸懵逼,半响,他看向何书乾,动了动嘴皮子。
小朋友并没有出声,何书乾看嘴型看出对方问的是:“靠,你怎么认识我妈?”
何书乾举起手机将备注给他看,手机中还在源源不断传来赵母的输出。
“那个啥,妈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先不跟你说了挂了啊么么哒。”骆琛被母亲的一顿输出震的脑袋发晕,语速极快的打断母亲的输出,然后迅速按下了挂断键。
何书乾看着对方熟练的行为,渐渐陷入了沉默。
“喂,你是谁啊,干嘛站在这?还跟我妈打电话,害我逃课被抓。”
对方把逃课说的理直气壮,何书乾气笑了,他高中毕业很多年了,很久没见到这么画风清奇的不良少年了。
他沉着声音道:“我是你妈妈找的监护人,以后我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以及学习成绩,我姓何,何书乾。”
何书乾。
几乎是对方一说出这个名字,骆琛就想起了四岁那年在何家的两天一夜的悲惨生活。
“擦!你就是那个冰山牛奶狂魔?”
何书乾的脸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冰山牛奶狂魔是什么意思?冰山他能理解,他对人对事确实有点冷淡,但牛奶狂魔?是指对方小时候,他逼着对方喝了整整两天的纯牛奶么?
“那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擦,要是真的这个人当他的监护人,他干脆撞墙!
何书乾知道对方肯定会想尽办法摆脱他,于是他直接点开和赵老师的聊天框,划到一条语音点开。
“小乾啊,我们家那个兔崽子就拜托你了,那玩意有点不学好,可能需要你多费费心,你放心,他还没分化,不会影响到你的,不听话的时候该揍就揍……”
声音确实是他妈的声音,只是整整二十二秒的语音,他妈都用来批判他了,哪有这样当妈的?
骆琛目光幽怨的盯着那台手机,又想到自己未来的监护人是一个会逼他喝牛奶的冰山监护人,他又把幽怨的目光落到何书乾身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问,问就是他的自由没有了。
别问,问就是他的监护人是童年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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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