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张昂√学长。

　　收到短信的张哲瀚正好在定西路上。

　　工作日难得有一个空闲的下午，张哲瀚一个人惬意地在大学商圈附近探寻美食。听说定西路附近有一家很好吃老弄堂面馆，据说蛤蜊猪肝面和炸猪排特别出名。

　　今天大降温，张哲瀚穿着长到脚踝的黑色亮面羽绒服，把自己包得像一条蚕蛹。他穿过阁弄，穿堂风飕飕的吹。面馆的两边大门敞开，阿姨穿得严严实实端着一碗碗盖好盖子的面碗在大厅平稳地穿梭，一楼大堂的冷风穿堂而过让张哲瀚打了个喷嚏，是谁在想我？

　　刚念叨完他就收到了龚俊发来短信，他连忙回拨电话：“喂，龚俊你哪里痛？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学长，现在没事了，就是我今早和人打了一架，刚才不小心碰到淤青有点疼。”龚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沙沙的，声音好像还有点咳嗽。

　　张哲瀚听到之后忍不住有点担心：“要不我过去看看你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提高：“啊？！不，不用了学长，天气太冷了你从上戏过来太远了，而且我一个大老爷们没事的。”

　　“正好我在你学校附近，行了就这么定了，等会马上把你宿舍地址发给我。”张哲瀚拍板决定。

　　挂上电话的他马上在面馆收银台点了一份蛤蜊猪肝面一份辣肉面加雪菜和两份炸猪排，然后去药店买了瓶跌打损伤药。

　　“嗯嗯嗯，知道了前面宿舍区白色大楼……”张哲瀚一手接着电话一手又拎着打包的东西按照龚俊的指示前行，“后面左手边，对吧？”他转过拐角，看到龚俊穿着一件白色大棉衣站在光秃秃的银杏树下。

　　龚俊兴奋地奔过来：“张昂——学长，你真的来了。”他蹦得老高，像一只见到了主人的萨摩耶，尾巴摇得快掉下来了。

　　你还好吗龚俊？“张哲瀚上下打量眼前兴奋的人，放心地点点头：”嗯，好像状态还不错。“

　　“没有不错，呃，我的意思是比今早上好多了。”龚俊心虚了一下，差点露馅，他指着身后的男生宿舍说：“天气好冷，咱们还是回宿舍吧。”试图邀请张哲瀚进入他的领地。

　　“好呀，正好我也见过你们东华的宿舍。”他毫无防备地一步步走进饿狼的圈套，甚者还给狼带上而来食物。

　　“我还买了老弄堂面馆的招牌，”张哲瀚无知无觉地跟在身后，“你宿舍里还有别人吗，刚才忘记问你了，我就只带了两个人的菜。”他有点懊恼。

　　“没有，没有别人了。”前面的龚俊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拖了个尾音，像是一杯由熬煮过头的焦糖冲制成的带有微苦的焦糖玛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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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的潮意被关在门外，室内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略微熟悉的菠萝柠檬香，香甜又可口。

　　男生宿舍里面很少见得到这种程度的整洁，没有胡乱丢弃的脏衣和堆满的垃圾，四个床铺有两个空着，另外两个床铺都十分干净，左边的床是素雅的深蓝色条纹，右边靠窗的床是印着哆啦A梦的卡通床品，哪个是龚俊的床呢？

　　龚俊脱下外套露出一身黑色法斗印花的睡衣。他双手抖了抖白色外套，垫脚挂到了哆啦A梦的床头架上，然后接过张哲瀚带来的东西，抽了两张餐巾纸垫在上面。

　　原来是哆啦A梦，龚俊学弟真是幼稚又可爱，张哲瀚想。

　　“对了，干正事！”脑门一拍，他一把龚俊推到座位上，白纸若曦的肩头从松垮垮的睡衣露出来，晃得张哲瀚有点发晕。

　　他吞了一下口水，故意恶声恶气地：“学弟，给我看一下你的伤。”他低下头看到龚俊卷翘的睫毛，鼻子又挺又直，花瓣一样的粉色薄唇以及藏在睡衣里若隐若现的白……

　　龚俊坐在椅子上双手乖乖的放在膝上，抬眼凝望着张哲瀚，黑眸中里泛着暖融融的光，红唇轻抿：“学长，我自己来吧。”他双眼紧紧盯着张哲瀚，手指则在一颗一颗慢悠悠地解开睡衣扣子，像在取下豌豆里面的果实。

　　张哲瀚喉头耸动：“好了，剩下的我来检查。”他弯腰俯下身，脸部凑近，呼吸洒在眼前的一片白霜，霜上的萤火微微颤动，激起了一粒一粒细小的冰凌。可惜这片白霜上染上了写青紫的痕迹，他将手指轻轻点在青痕上，抬头担忧的问：“痛不痛。”

　　龚俊双颊泛红，像一朵可以随意被采撷粉色桔梗，手指碰上去还会轻轻颤动。膝前紧握的双拳和乱转的眼珠显示出了他此刻的不安。

　　张哲瀚像是醒悟过来，赶忙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买了这款跌打药据说很不错，自己试试吧。”他扭头去拆新买的跌打药，只是抠了半天也没照到塑封条开口。

　　龚俊叹了一口气：“学长我自己来吧。”他用指甲一挑包装盒顺利打开了，一如从前。

　　张老师啃手指头的坏毛病怎么也改不掉，常年留着短短的指甲，所以每次遇到需要指甲抠东西的事就要向他寻求帮助。

　　拍完《天涯客》那个冬天，他们两个各自进组拍戏，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见面。好不容易抽出了档期，许久未见俩人干柴遇见烈火，一边亲一边脱，还没进房间都滚成一团，张哲瀚跨坐在龚俊大腿上亲个不停，一手还不忘往床头柜翻小雨衣。

　　旧的五个上次用完了，得再开一盒新的。张哲瀚双手拿着雨衣盒子，肌肤泛红，身躯微颤嘟囔着抠了半天没打开，干脆用他尖尖的虎牙去磨，身下的龚俊看不过眼接过去一下子就打开了，然后迅速地吃掉了这颗鲜嫩多汁的赣南脐橙。

　　现在这颗橙子还没熟，他还要静静等待。

　　龚俊看着自己胸膛上的淤青，比早上的情况严重的多，但能哄得张老师过来探望也不枉他自己“咬牙切齿”地掐了半天。他将新买的药油擦在淤青上，抬起头用puppyeyse望着眼前人，抿抿嘴，露出那种青涩的笑：“学长，多谢你的药油，我感觉好多了。”

　　狗狗眼又来了，张哲瀚的小鹿即将冲破藩篱。他咳了一声：“那个，你吃东西了吗？我买了老弄堂，我们一起吃点吧。”

　　辣肉面还冒着热气，猪排还酥脆，而蛤蜊猪肝面有点坨，面条黏在一起，就像此刻贴着坐在书桌前的龚俊和张哲瀚。

　　经典辣肉面的汤头鲜美，浇头入味，肉糜和肉块混合在一起，端起这碗热腾腾的汤面喝了几口的张哲瀚恨不得把脸都贴上去。蛤蜊猪肝面同样很精彩，猪肝薄嫩，蛤蜊肉提鲜，面条劲道有嚼劲，是上海浓油赤酱的代表之作。他们拿着两碗面分食，最后只留下半片炸猪排。

　　龚俊笑眯眯的看着张哲瀚嗦面条，呼噜呼噜，双颊一鼓一鼓的像是可爱的黑仓鼠，好想捏一下。

　　“真的好有烟火气的老上海味道！”张哲瀚不由得赞叹，而且两个面加鸡排在六十块钱，当真是便宜又好吃。他决定了，下次来找龚俊玩再吃一次他家的堂食。

　　“嗝——”张哲瀚心满意足的拍拍吃圆的肚皮，“真羡慕你在东华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可惜距离上戏有点距离。”他略带遗憾地看了一眼剩下的猪排。

　　“学长我饱了，剩下这猪排你还吃吗？不吃就浪费了。”龚俊把猪排推到张哲瀚面前。

　　张哲瀚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先吃一口，”他用筷子夹起猪排往龚俊嘴巴里送，“啊——”

　　龚俊心脏砰砰跳，自觉张开嘴，只要他咬下这一口就能达成与张老师间接接吻的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