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底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仿若陷入白骨丛生的深渊,黑雾缭绕,陷入迷怔。
厌恶的目光,嫌弃的视线,冷漠的神情,苏清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对方种种表情。
身后的体温也好似失真,好似下一刻江殊就会恶心地将他甩到床上,扔到地下,只留下一个触不可及,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他慌乱地往前爬,想要挣脱高大男生束缚着他的手臂。
他太害怕了,冷白的灯光明亮,照得刺眼,他却像被困在一片黑暗的笼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四肢被镣铐缠绕,沉重地固定。
膝盖艰难地往前挪动,双腿挣扎着往前蹭,脚趾也不停地空蹬着,但少年不过是白费功夫,膝下的床单皱成一团,没蹭动身子,还把脚趾蹭进了没脱干净的裤脚。
他的位置没有移动分毫,被牢牢地固定在江殊身前,和江殊贴得严丝合缝。
为什么动不了?笼子中的少年什么都不看到,他的眼前漆黑一片,摸不到出口,找不到出路,连锁着他的镣铐也挣脱不了。
空气也开始变得稀薄,少年微仰着喉咙,嘴巴大张,竭力呼吸,黑乎乎的笼子越缩越小,压榨着他的生存空间。
苏清眼看着,却无能为力,他害怕得全身都开始颤抖。
直到此刻,江殊才发觉苏清的不对劲,怀里的人浑身在颤,连捏着他胳膊的手也在一瞬间无力地发着抖,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是窒息的人喘不过气。
他立刻翻过少年的身子让他面对面地看向自己,却只看见少年惨白的脸色,空洞无神的眼睛,只有哆哆嗦嗦的双唇是鲜艳的红。
是适才强忍呻吟时紧咬的唇,留下一列齿印,似是刚刚吸食了鲜血的艳鬼,还没吃饱喝足便要被神灵逮住,要打入十八层地狱。
江殊眼底慌乱一瞬,怔忪着松开了锁着少年的双臂,苏清似是应激一般,纤细的手腕撑着床垫,仓惶地东滚西爬,他只想着逃跑,什么都顾不上,好像江殊是什么洪水猛兽,会杀了他一般。
江殊死死地凝着少年,缓缓将手收回身侧,他的手虚空握了握,几根凌乱的发丝垂落在额前,眼底泄出几分狼狈和不堪。
苏清穿着裤子就想逃,宽大的西装裤却还套在小腿上,他慌不择路,看见朝向门口的床沿边就往过去爬。
脚想先下地却被裤腿困住,膝盖却已经出了床沿,上半身也探了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就要往地上摔。
江殊一把将他捞回来,蛮横地按在床头,柔软的床铺猛烈地一弹,嘎吱一响。
“你在躲什么?”江殊压低身体,质问少年,他的嗓音低沉嘶哑,平静的波涛下却暗藏着汹涌而至掩不住的恼恨。
苏清神志不清,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他的耳际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外界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他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江殊直起身,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表情空荡的少年,眼神晦暗。
苏清的脚腕太细,江殊一把便能捏住,他一手捏住少年两只脚的脚腕,扶在身前褪下那条早该被脱掉的西装裤,双腿洁白细腻,温若软玉。
他拎着少年的脚腕,靠近面颊,薄唇便吻上安的脚踝,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却直直盯着虞溱的眼睛。
少年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脚趾却不自禁地蜷了蜷,他的脚踝太过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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