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电,身边的柳瑾安睡的很沉,连身都没翻一个,姜辰玥也不出声,继续翻着日记本。
看着宁江柳遗留下来的这些文字,仿佛她还活着一样。
姜辰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日记本只写到了订婚那天,之后剩下的都被撕掉了。
被撕掉的那部分,是宁江柳确诊后发生的事情。
“什么?!你竟然……不可能,不可能……会不会是医生弄错了?”
姜辰玥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江柳。
“不会的。”宁江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可是,可你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医生说是遗传的。”
“难不成……阿姨当年……也是得的这个病么?”
宁江柳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确诊的??”
“一个月之前。”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本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
“好啊,既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话,那你就继续隐瞒啊,来找我干什么?”
姜辰玥愤愤的踢了一脚桌腿,这么大的事儿,宁江柳竟然连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给她。
不过很快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还有谁知道?”
“除了你,没有别人。”
“连瑾安也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
姜辰玥靠在沙发上,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她的,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一个星期之内,我会和瑾安分手,然后回老家去。到时候就拜托你照顾瑾安了。”
“等会儿,你要选择保守治疗?”
“住院的话,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多活一些日子而已,还不如趁着我还有独自支配身体的能力去把我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宁江柳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能在她身边待多久就待多久,可是如今,我不得不离开她了……”
“发生了什么?”
宁江柳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我昨天晚上,差点杀了她……”
“什么?!”
宁江柳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的厨房,但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举着刀,刀尖离瑾安胸口的距离只有一点点……”
“要是我清醒的再晚一点,瑾安可能真的会死在我手里的……”
说到这里,宁江柳再也忍不住,眼睛里流出几滴眼泪来。
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伤害她。”
“辰玥,算我求你,看在你我这么多年情分的份上,我就把瑾安托付给你,请你帮我照顾好她。好吗?”
宁江柳的声音很低,离得稍稍远一些就几乎听不见了。
她低着头用手托着脸,再不言语,也看不到表情,只是小声嗫泣着;但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而后失声痛哭起来。
姜辰玥看着宁江柳这幅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和宁江柳认识这么多年,宁江柳几时这么求过人?
“江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吗?瑾安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照顾她也是应该的。你放心吧。”
“辰玥,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你对我有大恩,我正愁无法还上你的人情呢。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回老家去,料理一下后事和遗产。”
“你一个人回去?”
“嗯。”
“辰玥,还没来电吗?”
姜辰玥的回忆被旁边人的问话打断。
“没有。”姜辰玥看了看依然熄灭的灯,答道。
柳瑾安起身去了洗手间,再回来靠在床上。
她面色苍白,看起来毫无生气;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歪着脖子坐在那里没有动。
姜辰玥扶着她躺下:“你还好吗?”
她的唇角往上一勾,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放心,我活着呢,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呀,老伙计。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熬点粥喝去。”
“好。”
姜辰玥去厨房把橱柜里落了灰的红糖拿了出来,给柳瑾安冲了一杯红糖水拿给她。
“先喝点热水缓缓,粥在锅里熬着,还得一会儿才能好。别急。”
“我不着急。”
柳瑾安把耳机戴上,坐了起来,拿来笔记本和小桌子,开始在床上工作。
“你耳机里是什么?来,让我也听一听。”
柳瑾安递给了姜辰玥一只耳机。
耳机里是宁江柳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唱歌给你听,不难受了好不好?嗯……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唱日语歌吗?那今天我就唱《lemon》给你听吧,咳咳……”
「夢ならば……」
耳机里没有伴奏的声音,是清唱,少有的,宁江柳用着她那极温柔的、同溪流似的语调唱歌。
“每次我痛经痛的厉害的时候,我就听它,很奇妙,听的遍数多了,疼痛就能减轻不少。”
“我去厨房看看粥。”姜辰玥的声音突然变哑了些,不过柳瑾安并未察觉。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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