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弥漫，身下传来异样的粘腻感，王一博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反手开灯，入目皆是刺眼的红。

而身下的肖战，哪还有半分血色的样子，整个人如同破败的布偶，毫无生气的瑟缩成一团。

“肖…肖战…”血…太多的血，几乎沾染了整个床单，王一博险些要晕厥过去，颤抖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肖战就要碎掉了。

“病人刚做完流产手术怎么能行房，这不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吗？”急诊室里充斥着医生的不满与责难，医者仁心，最看不惯的便是拿生命开玩笑的年轻人。

流产…

一时间，王一博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在墙壁的身子不断下移，终于疲惫的跌坐在抢救室。

医生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些什么，可他很难再听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流产以及肖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很难释怀，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直到天色微明，肖战才被护士从抢救室里推出来，一天做了两场手术，算是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肖先生，您醒了。”流掉的是王家的孩子，可肖战睁开眼，看到的既不是王一博，也不是王家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王一博的秘书，唐磊。

“公司有个紧急会议，王总让我来照顾您。”这是唐磊能想到的最具稳妥的借口，却也实在心虚，任凭有天大的理由，都不该抛下失去孩子的omega。

然而肖战根本就不在意，唐磊有没有扯谎，或是王一博在哪儿都与他毫无干系。

“谢谢你了唐秘书，抱歉耽误你的工作时间，我等下就出院。”

“不行，医生说了您最起码要住够一个星期。”唐磊急忙制止了肖战欲要起身的念头，虽说总裁与肖先生的关系已降至冰点，但他心里清楚，肖氏少夫人的头衔最终也只会是肖战。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严重。”

“您怕是不清楚，您看上去真的不太好。”唐磊看着肖战苍白的脸色心生不忍，omega最是柔弱，好好养着都不见得能恢复如初，何况是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说了不算，我会和王一博说清楚的。”

“肖先生，您这又是何必…”

肖战知道唐磊在想什么，可就连他自己也跟王家人一样，认为蕊蕊的死就是他害的，别说是没了孩子，哪怕是要他以命相抵也是应该的，之所以活到现在并不是他贪恋凡尘，而是因为蕊蕊的遗愿。

她说“阿战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着，好好爱我哥，也要爱她未出世的小侄子。”

可是蕊蕊…我还是没能留下孩子，你哥他也被我弄丢了，你走了以后，所有的美好都不在属于我了。

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具徘徊在地狱的半死之躯，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而他…也早已没了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