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的灵山墓园并没有很多人,寒冬带来的肃静之气像是一道不易开启的闸门,让人无法打扰。赵凌云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安静的立在赵中承夫妇墓前,手指轻抚照片上的面容,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父母自己帮他们报了仇,但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或许父母最不希望的就是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看他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可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父母的死是一直以来压在他心上的巨石,就算坏人终有一天会被法律惩治,可那又怎样,他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来审判!现在是他这三年来最轻松的时刻,他想自己以后会好好听话,会好好生活,不然母亲该真的生气了……
向浩澜到的时候看见赵凌云正坐在路边的公共座椅上,抬头不知道看着什么。靠背的另一侧停着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偶尔啄一啄虚空,与赵凌云一同享受着冬日暖阳。阳光照在赵凌云白皙的面庞上,像是偶然落入凡间的仙子,洁白美好,只让人这么静静地看着就会觉得很舒服。向浩澜突然想起自己刚跟他认识的那一天,在画廊的向日葵前,也是一样的阳光照在脸上,或许自己在那时就已经被吸引,也或许在更早…
在来的路上他依旧没有答案,真理与现实的纠结不断拉扯,可直到看见赵凌云,他想不管真相如何,他只想遵从本心。他要留住这一幕美好,留住赵凌云眼中的星光。
大概从第一眼就爱上了,直至此刻他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爱情的奴隶,他甘愿臣服。
小鸟像是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赵凌云看向来人露出软软的笑容:“你来了。” 他在向浩澜面前总是强硬不起来的,或许是潜意识中认为他会一直包容自己,对自己好。以前没有想清楚或者说刻意避开思考的事在这两天被拿出来翻来覆去的咀嚼,直到刚才在父母面前,他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想告诉他们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是很喜欢的人。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了答案,但现在还有件必须要确认的事……
两人并排而坐却都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却难以发问。
向浩澜声音暗哑,似是嗓子有些干:“为什么是我…?”
赵凌云歪头看他,表情有些懵懂像是不理解他问话的用意:“可我帮了你不是吗?”
两人像是在玩哑谜游戏,看似没有回答,但其实何必说那么清呢?
为什么给向浩澜送匿名信?难道这信对他没有帮助吗?明明他也一直在主动靠近自己的不是吗?是在利用他吗?或许一开始是的,可为什么就是他呢?
赵凌云也曾问过自己,可不论是三年前那场变故唯一的幸存者,还是三年后二人在赵氏的相遇,有很多事情很难解释的清……
向浩澜也看着他,目光有些发怔:“林至…死了…还有之前失踪的陈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赵凌云听着他语气忐忑的问句有些发笑,全然不在乎一般说道:“是我做的你会抓我吗?”说完还把两只白手腕伸到向浩澜面前。
向浩澜简直要抓狂,赵凌云疑问式的回答让他恨不得自己去枪毙林至,他紧紧盯着一双白腕,狠狠闭了闭眼,蓦地用大手牢牢抓过来按在自己腿上不说话,好像只是感受皮肤的细腻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双手被渐渐捂热,隐约感觉到细汗的潮湿。赵凌云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上扬,看来他赌赢了。如果向浩澜真的要抓自己,即使凭二叔的运作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两人也不能再在一起,他不想让向浩澜为难。向浩澜是一个好警察,在感情和公理之间的抉择会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可是他选择了自己…不管向浩澜以后作何选择,自己都会与他并肩前行。
努力拿出一只手摸了摸向浩澜的耳朵,语气放松的说道:“放心吧,我没有杀任何人…”
如果只针对关于三年前的这场变故来说的话…赵凌云在心里悄悄补充。
向浩澜听到猛的看向他:“你……”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刚刚他都已经在脑海里想好如何在结案报告里把林至的死因完美遮掩过去…
赵凌云看着他有些失语的模样,笑着说:“准确来说,我只是知情者…”和幕后主使…但后几个字他不会说,也永远不会告诉向浩澜。
向浩澜表情渐渐恢复,像是松了一口气,肩膀也放松下来,大手细细摩挲着细腕。其实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赵凌云犯案的证据,一切都是他的猜想,而且还给他提供了好几次匿名信的情报来帮助破案…既然不是赵凌云,那到底是谁做的还重要吗?不管是林至还是陈半,难保没有仇家,何况三年前杀死赵氏夫妇的人也是一样根本无从找起……
想通了这些向浩澜侧身紧紧抱住赵凌云,语气略带疲惫却比之前轻快不少:“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师傅吧,然后我们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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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