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GB,女攻男受,后宫多cp向,主cp:女帝元姮健气颜控攻×皇后萧南客温婉贤良受。he
涉及小圈内容,拍拍更怡情~
架空朝代,参考南北朝礼制官位风俗和时局,但只是参考!并不是历史上的南北朝!两晋及之前的历史是相对严谨的,但后面全被我篡改了!
•序章:废后。
我已经多时不曾闻到雨后草原的气息,清新中又带有一丝马蹄扬尘的土腥味,闭上眼睛,就能够想象草尖上挂着将滴未滴的露水。天空碧蓝如洗,远方澄溪如练,洛阳夏日的燥热离我远去,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每一个毛孔都是干净的。
只是出去散散心,我还是要返回云中宫的安和殿去,因为那里躺着一个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
半个时辰前我挽着刘皇后的手,兴奋地向他介绍我们鲜卑族的旧都城,盛乐城,它就座落在那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敕勒川,占据了四方河流交叉的最肥沃地带。鲜卑人的足迹一路从平城到洛阳,这里却一直被保留为行宫。
结果我们措不及防地,遇上萧南客。
他正被勒令收拾久无人住的房屋,衣衫褴褛,像是浮萍一样被人拉扯。我当时本打算掉头就走——我太明白自己的德行,若真亲眼看见他受苦受难,恐怕又会心软,但这才过了半年而已,如果就这么原谅他,我怎么对得起死在铜雀台废墟下的大臣和宫人——然而还是没能走成,因为看见催促萧南客的奴仆扬起马鞭,朝他身上抽去,一下就把人抽倒在地。
萧南客没有爬起来,奴仆却要继续落鞭子,那狠劲就像是抽一件衣服。我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住了那人,奴仆立刻停了手,惶恐地跪地问安,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对废后回心转意。
也许称不上回心转意,我让自己保持硬冷态度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去见他,不然,说不定在他被当众行刑的那一刻,我就于心不忍了。
我蹲下身子拍了拍萧南客的脸,没能把人拍醒,却窥得萧南客病貌——比上次见好了一点,但也足够让我惊讶。他瘦得厉害,锁骨都要从肩头刺出,白嫩的肤色转为蜡黄,嘴唇没什么血色,头发和指甲藏污纳垢,身上混合着难闻的汗味和马粪味,让我不禁想要掩面远离。
真是让人惊讶,我知道他以前是个喜欢熏香的人,会自己调配香料,还调侃过他是不是想效仿荀令君留个香名,然后抱着他不停地闻啊闻,闻得他羞得低下头,不敢看我——现在看来是一语成谶,他也算是我的尚书令了,结果我真当了曹操让这段感情兰因絮果。
巧了,荀令君心向汉室,萧南客心向汉人,我跟曹孟德就是颠覆他们归宿的仇敌。话说“南客”这个名字,似乎也是他后来改的,是不是意味着他自打来了北朝,就一直心向故土,从没有一天把这里当过家……即便我们有十分恩爱的两年。
我无言解开了他的上衣,果然在其胸膛处看见了许多让人一言难尽的伤口,旧伤上落新伤,因为没有及时上药,疤痕到处都是,还有部分溃烂的地方瘀血流脓。那奴仆看见了连忙劝我道,大单于,别碰他了,他脏。
他确实脏。但我只是告诉奴仆,让他改口叫我陛下。
我知道,我到底是心软了,三四十条性命和区区半年磨难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再说“够了,那是你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现在跌落尘埃溅得满身是血,已经够了。”
我曾经把萧南客比作洛阳牡丹,他原本是那样华贵丰盈,仪态万方,现在却是残花一朵,片片凋零,腐朽衰颓。
“让人给他清洗一下,上药,抬到安和殿去。”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刘皇后还站在我身边,而我刚刚还邀约他,说今晚一起看星星,草原的夜空是美到震撼的。
“陛下,臣初来敕勒川,有些不太适应,”刘杭之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也在我身边跪下,低声说道,“今日想早点歇息,恐不能赴陛下邀约了。”
“好吧,”我叹了口气,自己这两任皇后都大度得让人惊讶,反而让我有些愧疚起来,便侧身吻了吻他的鬓角,“那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同你赛马游玩。”
刘杭之离开了,我也走出云中宫散了一会步,蓝天白云都没能解救我杂乱的心思,我不知道等一会萧南客醒来,要如何面对他,是否还要继续对他的惩罚。
“从上次见到他,他就一直病着,”我问跟在身后的常侍李孔爵,“他这半年到底遇上了什么。”
我让李孔爵帮我盯着萧南客,保证他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有鲜卑宫人想让他吃些苦头,倒也不用拦着。两年来萧南客在我的护佑下过得太过和顺,如今我陡然撤去擎雨盖,后宫的妒忌、两族之间的对立,都会找上他,为难他。宫里有几个世夫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能猜到他们会做什么,但李孔爵的叙述还是出乎我预料。
“缺衣少食,安排重活,做不完就要挨打,是家常便饭。”
“有个宫婢,铜雀台中死了阿姊,便把怨恨倾泻在萧采子身上。将自己的钱财藏到他屋子中,又告发给中使。萧南客便被用了私刑,吊在枯井里一天一夜,还遇上了暴雨。从那开始病就一直没好。”
“艳仪世夫早就妒忌废后许久,隔三差五找他麻烦,最后安排侍女与萧采子来往密切,污蔑他通奸。但艳仪世夫知道这种小把戏不可能闹到您面前娶,一查就露了馅,只禀告了皇后。”
“杭之?”我惊讶道,“他怎么处置的?”
“皇后说让艳仪世夫做做警示就好,”李孔爵答,“萧采子便被要求去衣当众受责,结果这回他抵死不从。”
我知道一向默默忍受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反抗,因为我曾经对他说,你的身体只有朕能看。
“然后呢?”
“自然是……”李孔爵附在我身边说了几句。我本以为我的心已经足够麻木,结果听见他轻描淡写地勾画,竟又疼了起来。
“既然都知道是冤枉,你怎么不拦一拦,”我不满道。
“没有您的许可,陛下,”李孔爵木着脸,大概是不满意我朝令夕改,“您说只要死不了就行。”
我一时无言,摆摆手让人退下,越发确定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哪怕我跟他最后只能形同陌路,他只能老死冷宫,最起码活得像个人样。
我知道该对萧南客说什么了,升你为瑶章御僮,在后宫里静静过完一生吧。
安和殿中,他仍然熟睡,似乎是难得美梦。我坐在他身边静静端详,这张脸已经不如从前赏心悦目,但我仍然忍不住用手指勾勒他的面容,从嘴唇到脸颊,从鼻尖到眼尾。
然后措不及防碰到他眼角湿意。
“既然醒了,何必装睡,”我问道。
他已有半年不曾见到我,此刻惶恐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就要跪下,被拦住后更加不知所措,连看都不敢看我。
“陛下,罪臣……”
“没关系,你继续躺着吧,”我道,“至少今日,朕允许你这样。”
他愣了愣,苦笑道:“罪臣竟然还能有这样……咳咳咳咳……”
他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摇晃着,就像一把散开夏日燥热的便面扇,这让我想起他身着红黑色的曲裾袍嫁给我时,也是以扇掩面,每一步走得都小心翼翼,是我告诉他不用那么拘束,他是皇后,他在后宫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莫让人欺负去了。
“你精神不太好,继续睡吧,”我说,“朕……出去走走。”
其实我才刚走回来。
“之后朕会升你为瑶章御子,以后一个人在宫中,好自为之。”
他愣了愣,干枯的双眸中忽然涌出一汪清泉,他知道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连心中最后一盏灯火,都即将熄灭。
我把头扭过去,我见不得他哭。
“那罪臣……能否斗胆,请陛下陪罪臣最后一天,”萧南客涩声道,“只有一天……我们忘记这半年,回到臣刚入宫的时候……可以吗,陛下……”
这一天只能是饮鸩止渴,我很明白,却无法让自己说不。
“那你别哭了,朕厌烦看见你哭,”我道,“从今晚到明晚……可以,朕答应你。”
他再不敢哭了,强行把眼泪收了回去,然后乖乖睡下,使劲向里挪。我明白萧南客的意思,便也去了外衣随他躺下,他把头埋得很低,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也能从他发抖的身体中窥见矜持与激动。
我毫无困意,听着草原的风浅唱低吟,却不知风声何时混入了他的呜咽,像夏雨一样,随风而来,从针尖细密到滂沱灭顶。我不该选择躺下来的,这一夜定然无比煎熬,不论是于我还是于他,连自己的眼睛也仿佛被蒙了一层纱,近在身边的他都模糊起来。
我翻了个身,面对萧南客,轻轻把他揽到怀中。在我的手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他身体僵硬如铁板,却仍旧艰难地顺着我的力气,寸寸贴近。
“别哭了,南南,”我唤起擅自给他起的小名,“只这一天,开心一点。”
他听到这个称呼,抬头惊讶地看着我,秋水眸中的所有感情都要盈满溢出,已而泪如雨下。
我轻轻拍着他,碰到他突出的肩胛骨、肋骨,一根根摩挲着,说他是逃难的难民都有人相信。粗糙如老树结虬的疤痕时不时像针尖一样,刺破我的手指,扎穿我的心脏。
我用两年熟悉他的身体,他只用半年就让我陌生。
一切都要从那座铜雀台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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