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责
我如何将拔拔郁律收到后宫欺侮,他又是怎么到冷宫去的,那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只是在想到这段经历时,我还能感觉到洛阳雨打在身上的凉意,以及是楼翼宽广温暖的怀抱。
那难道要轻易就宽恕了是楼翼?可一旦有一个人违反而不被追究,这条规矩便起不到警示的效果,若在后宫我自己的地盘都是如此,我还怎么推到前朝去。
左右踱步,李孔爵还在等我的吩咐。
“算了,今天朕哪也不去了,”我摇摇头,“回显阳殿吧。”
“皇后那也不去了?”李孔爵惊讶道,这估计是他为数不多没没猜中我心思的时候。
“不去了,朕今天心情不好,怕去了唐突他,”我还是不想让萧南客受我的影响,便打算过一个孤寂的夜晚,跟三尺高的奏折为伴。
大概两个时辰后,今天的政务基本处理完了,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但我还没传汤官,就有黄门通报说,皇后来寻陛下,在殿外等候。
我有些讶异,潜意识觉得萧南客不会无事叨扰,整理了心情确认不会露出什么烦忧的蛛丝马迹后,连忙叫人传他进来。
“早春颇为寒凉,你怎么也不披一件假钟,”我看他鼻子都被冻红了,不免责怪,“在宫里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还得朕提醒你?”
“回陛下,臣的假钟给是楼采子披上了,”他还未等我走近,便跪下来道,“请陛下恕罪,臣无召令却擅自去看望他。”
我皱了皱眉,没让他立即起来:“你去那干什么?”
“臣觉得陛下给是楼采子的责罚太过了,”他抬头道,“只是穿了本族的服饰而已。听闻他跟了您很多年,臣求您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饶恕他。”
“只是穿了本族的服饰而已?”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坏脾气又勾上来了,“你不知道朕在推行移风易俗吗?他违背禁令,难受不该打?”
“所以,臣其实觉得……”他盯着我不悦的面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臣其实觉得,您的禁令也有问题。”
“萧皇后,”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后宫不得干政,你想好再说话。现在回去,朕还能不追究你失言的错。”
“是……臣明白自己尽到侍奉陛下的责任就够了,”萧南客垂眸道,“但,臣是感谢陛下厚爱,所以才冒死多言,请陛下给臣一个说话的机会。”
“冒死倒不至于,”我走过去,锢住他两边的脸蛋让他抬头,“你明知道朕疼爱你,还说这种话——你想谏言也行,但坏了规矩就要罚,鞭扑棍棒,你敢受这些吗?”
“臣自然是敢的,”他说得豪情万丈,仿佛真成了以死相谏的议郎。
“朕打完你才能说,”我不讲道理,就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陛下做主便是,”他已经动手解上襦,“烦请陛下给臣一根绳子,臣自去吊在树上。”
我差点笑出来,他这认真的模样是不同往日羞涩的可爱,我不会像待是楼翼那样对待他这细胳膊细腿,但心想若以后我们真能讨到些床笫之乐,不妨现在让他适应一下。
“把袴去了,”我拿起三股扭成的荆条,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趴这。”
他露出惊讶的目光,往日熟悉的羞赧之态又回来了。
“过来,或者回去,”我也不想难为他太过,还是给他留着台阶。结果他听到这话反而又坚定起来,膝行到我身边,袴一解就跪了下去。
我压着他的背,示意让皇后趴在我怀里,怕他乱晃伤到自己,又解了他的头冠。
“在家里挨过打没有,”我问他。
“小时候可能有吧……”他的脸开始肉眼可见地泛红,因为我的手贴在了他的屁股上,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搓着,“唔……臣不太记得了。”
“放松,只是给你个教训,朕不会打太重的,”我捏了捏他僵硬的腰肢,“受不住了就跟朕说。”
“哪有陛下这样罚人的,”他小声嘟囔道,“应该传廷杖。亲自动手,有失天子威仪。”
“皇后是朕的人,”我一本正经道,“褪衣受责,怎能让旁的人看了去。”
我低下头,对他耳语道:“你的身体只有朕能看,知道吗?”
他羞得不敢抬头:“陛下……您开始吧,臣还有好多话想说。”
我笑他不知好歹,便开始用巴掌在他臀部铺一层底色——他是第一次挨,我还是注意点别把人给伤着,先热个身。我没用太大力气,但非常急促,殿中一时全是清脆的巴掌声和余音。
拍了一会,我见两团白嫩的团子已经变成可爱的粉红色,便心满意足地举起荆条打了下去。
这三股荆条一面带刺一面不带,我先用不带刺的一面,使了六七分的力气,结果第一下就把他打得差点弹起来。
“怎么还有?”萧南客带着眼泪探出头来,“陛下不是罚完了吗?”
我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道:“刚才只是热身,你该不会以为几巴掌就能了事吧。”
也许是感觉被我嘲笑了,他马上不再言语,憋着一口气重新低下头。我觉得他这副模样就像是河豚,但刺却是软的,难免又怜爱了几分。
“朕的爱妻,你还是回去吧,”我哄着他道,“朕今晚陪你赏月好吗?”
“您罚完吧,”他闷声道,“臣今日一定要——”
我叹了口气,甚至都没让他把话说完,抄起荆条打了下去,在粉色的团子上留下深红。他猛地绷紧身子,却仍有呜咽声从嘴里漏出。
对于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世夫,我向来是要严厉一些的,即便他是汉人皇后,我也可以听听他的意见,但我想让他知道,就算是他也不能随意挑衅我的权威,便又往上增了几分力气,打得人在我怀里忍不住乱扭。
“再动!”我不悦道,“刚才打的就不算了。”
他连忙按下自己的脊梁和腰肢,仿佛是给自己上了把锁,我见他安分了才继续落荆条,对着刚刚的印记抽了下去,想给他一些教训。皮肤变成深红色的同时,他也将呜咽变成连续的抽噎,肩膀微微耸动。
“分开,”我点了点他的腿。
他不敢有违,我便在娇柔的内/侧/抽了下去,只一下就让他哭出了声。
“还要继续吗?”我轻轻拍着他,温声道,“回去吧,乖。”
他仿佛急于宣扬自己信心似的摇头,我却只能感觉到怀中温热的泪水更多了,便明白萧南客也是个骨子里坚韧不拔的——虽然我早就知道。
我换了带刺的一面,横起荆条狠狠打了下去。
“……呃啊呜呜呜呜……”他这只河豚彻底被扎破,抖得更厉害了,却下意识往我怀里钻,我看着他红过头的皮肤破了油皮,浮现丝丝红点,而被荆棘刺扎过的地方,已然冒出一颗颗血珠。
“还不回去吗,是楼翼挨多少,跟你没有关系吧,”我有点心疼了,其实这荆棘刺用过几次后钝了不少,但他的身体太过细嫩了。
“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丧、祭、宾客,”他哽咽着背起了礼记,“臣既然……是陛下的,皇后,自然要……尽到皇后的职责,并非只是……为了是楼采子……呃啊啊啊!”
我点点头,错开之前的红痕,挨着往下打,五下就把整个臀部覆盖了。他开始发抖,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冷汗出了一头。
“朕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朕希望你记得,你先是朕的妻,”我把人从怀里捞出来,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鬓发,不得不说,他这副模样更让我怜惜了,“朕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受不住了就说,你说了吗?你只是硬抗。”
“谢陛下垂怜……臣知错,”他想抹开眼泪,却被我按住了双手,虽然我不太喜欢眼泪的味道,但对他,我还是愿意做这些的。
“你该怎么说?”我轻轻浅浅地吻着。
“陛下天威……臣惶恐,”他字斟句酌地颤声道,“求陛下手下留情,给臣留些力气……回禀此事,再继续责罚。”
我笑了起来,随手拿起药膏:“好吧,你可以说了。”
他先平复了一会呼吸,收了收眼泪,才开口论述。
“先帝移风易俗,以汉风替胡风之策,实乃明鉴壮举,从前五胡相争,二都沦陷,在北方从未有哪一个胡人建立的政权,会进行如此大范围的汉化。”听他上来先夸了我的兄长,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在手上涂了膏药,轻轻涂抹起来。
“……唔,改革涉及到方方面面,皇后也是后妃,臣没有资格过多议论此事,”他有些遗憾道,“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猛地一紧,他在我登基的第一年便被定为皇后了,只是我一直在等他年满二十,所以娶他晚了些,却全然忽视他是否有过在前朝为官的意愿。虽然皇后的爵位听着高,但总归管的也是皇帝的床头事,若他有才,也施展不开。
“但臣还是对禁止后宫和民间穿胡服,朝堂胡汉官服不同的事情,向陛下建议吧,”他忍着身后的疼痛道,“先帝果决的做法曾经受到了非常大的阻力,鲜卑长者仍然穿鲜卑服大摇大摆地进入朝堂,先帝却因敬老尊老奈何不得他们。阳平废王元思敢趁先帝垂危犯上作乱,主张一切从胡,并且得到广泛支持,便可知朝中许多鲜卑长者的看法了。”
“恕臣直言,将鲜卑风俗一点不留地剔除出本族……”他咽了口唾沫,“是一种很不近人情的做法,也确实难以实现。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北朝反过来要求汉人禁穿汉服,披发左衽,禁祭祀华夏诸神,强迫我们学鲜卑话,不能写汉字……在臣看来这就是泯灭汉人的特性和文化,让我们同化为鲜卑,这种事情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忍耐的。”
“不会忍耐?”我忽然好奇,“如果兄长就是这么做的,你会怎样,汉人会怎样?”
“从前北朝胡汉分治,汉人地位低下,加上鲜卑初入中原,很多汉人士大夫并不奉陛下所在的拓跋元氏为正统,”他陈述事实,“昭成帝听闻士大夫燕凤素有高名,便想让他效力北朝,燕凤不愿,昭成帝就围其所在代郡,说燕凤若不出城,便要屠尽代郡。”
“确实有这么回事。”
“当时也只是胡汉不同风而已,矛盾便如此激烈,”他严肃道,“如果再强迫汉人放弃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能就更没什么士大夫效力北朝了。即便当年刘宋统治阴险黑暗,他们也会往南逃,留下来的,更是不遗余力造反。”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鲜卑人放弃自己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和习俗,也难如登天?”我扬眉道,“所以改革其实注定推行不了?”
他身后的药膏干了,我在床榻上垫了高高的被褥,在最上面放了两层空竹简,指了指我落出来的高“胡凳”说:“过来在上面罚坐,以后开口前想好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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