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孔,如刀一般割着我的脑子。胃部好像有一只手在捏,我无法控制地大声干呕起来。
“Fcuk!”
昏昏沉沉间我依稀感到身体在高速前进,急骤又粗暴的拐弯混着大大小小的颠簸,简直要把我的魂甩出去。
四肢无比疲软,连抬眼皮都费劲。
“停车!”
“踏马的——”
脑子真的好晕啊……
……
眼皮缓缓睁开,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手指轻轻勾了勾,好像没那么酸软了。
我试着用手掌把自己撑起来。
四周一片简陋,巴掌大的地方放了两张小床,我盖着蓝色的毯子坐在其中一张上。
这是哪儿?我离开酒店了?
我不会被囚禁了吧?
一瞬间脑子过了看过的所有拐卖强奸囚禁的新闻剧情,身体止不住地抖起来。
还好衣服裤子袜子都还在。
蹑手蹑脚地下床,床板咯吱一声巨响,我像木头人一样定在了原地,心脏怦怦地跳。
呼……好像没啥动静。
我悄无声息地按下了门把手。
能开!
“贱女人!”
我的手凝固了。
“骂的,你这个臭表子!没本事就搞偷袭!有种就把绳子解开,老子和你堂堂正正地干一场!”
门缝里,地上有两个男人扭作一团,手脚都被粗粗的麻绳捆住。
而另一边,一头金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捧杯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地板上挣扎的人。
“上了我的船,我说了算。”
呃,我在船上?
我把门缝拉大了点,果然见不远处浮着白云的天与宽阔的水面,深蓝色的船舷。
等等,那头金发,不就是玩狼人杀那个外国女人吗?
“呃,你们好……啊。”我小心翼翼地说到,推开门走了出来。
女人回过头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道:“来了就要记住规矩,我的船我说了算。”
“没时间了,开船!”
“等等等等等等!这是要去哪?我特么怎么会在这里?我可不想去啊!”
人影消失在楼梯上,我猛敲船舱门,但无人应答。
我气得只想破口大骂,在把他抓下来打一顿。
要不跳船吧!
海的边际氤氲在㿠白的雾气中,不知陆地在何处。水是一片深蓝,仿若无底深渊,隐隐约约有黑色游鱼的影子,海随船行溅起巨大的雪白浪花,海风肃杀而过,鸥鸟盘旋。
我望而却步了。
老天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一张折叠圆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煎包,圆桌的漆有些剥落,似乎有些年头了。
“吃吧!这是你们的第一餐,也是最丰盛最新鲜的一餐。”
身边的两个男人——就是狼人杀里的壮汉和眼镜男,包子已经吃掉半个了。
女人只是挑了挑眉,道:“一人四个,多吃的从晚饭里扣。”
男人的动作凝滞了,开始爆粗口。
我现在还不觉得有多饿,比起吃,我更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女人湖蓝的眼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道:“自我介绍一下,伊凡娜·卡特,我来自英格兰。”
“你们呢?”
“张近闲,广东。”
“名字早说过了,干力气活的。”男人不满地嘟嚷。
“呃……”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伊凡娜的神色,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干什么?还有,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伊凡娜的嘴角上钩,似乎志得意满,“我直接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了,去海底墓,找湖中剑的剑身。”
“我也公平点,不独占宝贝,圣剑我们各凭本事拿。”
啥?
“不是,你们盗墓拉我干啥?我也不能帮什么忙对吧?还会给你们拖后腿,停船吧,我走了啊,给你们省包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伊凡娜又笑了起来,我觉得他似乎有些变态,“不是我要带上你,是那两个男人对你穷追不舍。”
他故意把“男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说到底,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我重重地皱起眉头。
“你们什么意思?我会盗墓吗?”
“两脚羊。”眼镜男小小声说了一句,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起了豆浆。
“女孩子家家这么多话干啥?来了就来了走不了了,船都开了,好好待着吧,可别一个风浪被刮跑了。”
两脚羊啥意思???
我怒问,他们只是不说话,脸上露出令人困惑的笑容,我又把目光移向伊凡娜。
“女人罩女人,下船跟紧我。”伊凡娜朝我伸出了杯子。
船下是茫茫大海,如果我跳下去,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
“会游泳吗?”
我凝视着那个杯子 它好似一个盟约。
“会。”
砰——
杯子与杯子相撞。
“不得不说,中国的包子好吃,就是豆浆,有点喝不惯啊。”
“我们怎么出来的?”我看着他道。
“钻出来的。”伊凡娜歪着头,“我们用光了所有的炸弹才把门炸出一个洞。”
“所以,那家酒店到底什么意思?掉下去的人呢?大家都出来了吗?我怎么出来的?”
“奇葩的地板,关上的门,恰到好处的广播,繁琐的规矩……我猜,那酒店就是一个斗兽场,我们自以为玩的游戏,是别人高高在上欣赏的表演——”
“什么?”
我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八成是吃赌场的饭,有钱人花钱赌输赢,所以才那么多中立,赌中难度高,钱票子大把大把地往口袋流。”
“怎么可能?警察不管吗?没人举报吗?本地人呢?”
“赚黑钱的常见手段罢了。”伊凡娜叹了口气,“警察?收起你天真的幻想,在权力与金钱前面,他们不过是点头哈腰的走狗。”
我沉默了,心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坠下万丈深渊。
真的是我太天真了么?
旁边的男人冷哼出声。
“可是玩狼人杀有什么好看的吗?会有人因为这个花钱吗?”我不甘心地问道。
“炸弹的威力见识过了没?还有狼人和猎人的刀,说是道具,其实不完全是——不会用的话就是一把活生生的匕首。”
“有钱人嘛,高高在上,说不定就喜欢看普通老百姓从开心到惊恐,从有序到失控,从相互帮助到自相残杀。”
“有谁真的在乎那把圣剑……”我的声音小了下去。
“哦,我忘了你没听见——后面广播还说除胜利的一方都算出局,如果是多个人一起胜利,还要再开一盘,直到角逐出最后的胜者。”
而出局,就是掉下去……
“掉下去的人呢?”
“不知道,被收留了吧。你放心,还在的都出去了,不用感谢我。”伊凡娜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掉下去的人,其实就是被关着一次又一次地去玩狼人杀,直到被杀死吧。
“这还是人吗?”
“你说得对,”烟圈袅袅上升,“当官的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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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