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烟灰缸丢在一边，肖战长叹了口气，“真的，又废了一件衣服，干的总是亏本生意。”

　　看着躺在地板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冯律师，肖战坐着休息了会儿。

　　看了烟时间，起身在书桌上随便翻了点无关紧要的文件出来，在厨房的洗手槽里点燃，看着烧的差不多，才不紧不慢的打了急救电话。

　　报完地址后，肖战呼噜了一把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又认认真真的给人做起止血处理，顺便在救护车来之前销毁了身上那件染血的大衣。

　　（——我是分割线）

　　第二天一大早。

　　被生物钟叫醒的王一博在并不熟悉的床上翻了个身，躺了几分钟准备起床晨跑。

　　混沌的脑子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暧昧回忆，断片的记忆再续，王一博扶着酸软的腰起身下床，一阵凉风吹过他才发现自己自己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先套上，进了浴室洗了把脸，才反应过来没见着昨晚与自己抵死缠绵的肖战。

　　温热的水从指缝中溜走，王一博拉开自己的衣领看见脖子以下的部位多了好几处红艳艳的痕迹，他的脸蛋滚烫。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与肖战为数不多的对话。

　　“等等等，我没经验……之后该怎么做？”

　　“我只做一。”

　　“所以呢？现在我该……”

　　“算了，你别说话了，怪煞风景的，还是闭嘴好。”

　　“等等，你等我说完，肖医生，你……呜呜……别咬我……”

　　王一博的脸更烫了，流水也从热转冷，他要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才行。

　　胡乱冲了个澡，他从卧室内的浴室里出来，听见外面的细微动静，还以为是小猫搞得。

　　裤子都没穿，急吼吼的跑出去担心小猫在肖医生家里捣乱，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买了早饭回来的肖战正在给小猫冲羊奶粉喂奶。

　　“醒这么早？”

　　蹲着身子的肖战站起来，扫了他一眼，努努嘴。

　　“给你买了牙刷，穿好衣服再出来吧，我们小猫可还是未成年呢。”

　　一向看着不近人情的肖战罕见的露出了温和的语态，王一博有点受宠若惊，将一切的细微变化都归结于他们之间越界了的暧昧氛围。

　　王一博折返回了浴室刷牙，他原本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可氛围到此，他没忍住打开了浴室洗手池上的储物柜。

　　肖战的东西跟他这个人看着规矩的人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洗漱杯了的牙刷和牙膏摆放的方向都是一致的，看着十分克制。

　　肖战的家里只有一人份的个人用品，第一次谈恋爱的王一博不免有些高兴，差点吹起高兴的口哨来。

　　“扣扣。”

　　“可以吃早饭了。”

　　浴室门被敲响，肖战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差点被泡沫呛到的王一博急忙答应：“马上来。”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早饭是买的，但细致的肖战还是拿出了雕花的瓷盘给摆放出来，餐具就放在手边，十分贴心。

　　肖战手边是浓郁的意式咖啡，他看见王一博半天不动筷子。

　　“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意识到自己事态的王一博笑着摇摇头，拿起筷子之后咬着筷子言语含糊的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肖医生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肖战没忍住低头笑起来，“是啊，一直没找着机会问呢。”

　　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双手交叠撑着桌面托着下巴，“那现在请你给我做一个完整的自我介绍吧～”

　　“我叫……”

　　王一博起了个头还没开始，门口传来的急促敲门声几乎是让肖战瞬间变了脸色。

　　他猛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在门口的可视化门铃上问询：“谁啊？”

　　“是我。”

　　看见来人，肖战几乎是立马转头看向王一博，冲他使眼色。

　　王一博也没找找机会问，急忙起身回了卧室。

　　确认门关好了之后，肖战才打开门。

　　“大清早的就过来，什么事儿？”

　　跟在姜赞身后的人没有进门，只是将手里提着的大礼盒双手递给了进来。

　　“上次不是惹你生气坏了个杯子么，正好前几天出差看见套成色很不错的，想着顺路给你带过来。”

　　姜赞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说完借口就堂而皇之的往里面进。

　　他准备换鞋，肖战担心王一博被发现，拦着没让。

　　“直接进来吧，反正今天阿姨也要上门打扫卫生，不影响。”

　　“那我可就客随主便咯。”

　　姜赞没准备放下就走，装模作样的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视线被沙发上的外套吸引。

　　“你现在换风格了？”

　　“嗯，总穿大衣挺烦的，换换口味。”

　　姜赞又瞥了一眼餐桌，看见了两套餐具的时候抬眸冲肖战了然一笑，他懒得揭穿，大家都是成年人，带人回家过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肖战同样也看见了来不及收走的餐具，露馅是必然的了，不过他也猜到了姜赞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原因。

　　“有什么事的话单独见面再谈。”

　　“怎么，肖医生金屋藏娇了，家里有人不方便？”

　　说着，原本不准备当面揭穿的姜赞故意去开唯一紧闭的卧室门，手才摸上门把手，肖战就快步过来挡在前面。

　　肖战抓着姜赞的手腕，用一种无比平和的语气说：“他胆子小，你会吓着他的。”

　　姜赞被气笑了，收回手抖了抖外套，“是吗？既然如此我就不久留了，晚上等你，老地方。”

　　“嗯。”

　　送人出去的时候，姜赞瞥见书架上被立起来的相框，还不忘笑着打趣：“还是上学的你看着比较惹人喜欢。”

　　“慢走不送。”

　　此时此刻，卧室里趴在门板上庭外面对话的王一博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意思，肖战为什么说他胆小？

　　此时此刻，王一博还不知道与他只有一门之隔的人就是最近在京都市出了名的阿赞哥，只以为是肖战的家里人或者朋友碰巧上门，而肖战暂时不想让人撞见他。

　　想到这里，王一博的心里不免有失落，不过很快失落的情绪就被消解。

　　“也对，不让见面是正常的，我们又没确定关系。”

　　几分钟后，送完人的肖战回来打开了卧室门，王一博就在门边的墙壁上靠着。

　　“人走了吗？”

　　“嗯，继续吃饭，一会儿再走。”

　　“好。”

　　原本氛围很好的早饭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王一博食不知味，那双亮闪闪的眸子无时无刻的躲避着肖战的视线，避免对视。

　　王一博觉得自己大老爷们这样扭扭捏捏有点矫情，可真让他一点都不在意，实践起来又很困难。

　　他好像对肖战是真的有几分真感情在的，毕竟有的人就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足够让人喜欢到不行，哪怕知道是飞蛾扑火。

　　吃完早饭，肖战洗完碗筷，出来的时候王一博正在穿外套。

　　掏出外衣里的手机查看了片刻，抬头看见正依靠着厨房推拉门望着自己的肖战，王一博的心情有点复杂。

　　肖战和姜赞……认识，还关系匪浅？

　　他略显尴尬的收起手机，想到自己的警察身份，又想到肖战和最近名字总是跟黑恶势力扯上关系的阿赞哥的关系，王一博的处境有点难堪。

　　原本想着作为结尾的自我介绍此时此刻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直到肖战帮着他把送给小猫的东西全都帮着搬上车的时候，都没有说出来。

　　出租车就停在路口，兴奋异常的猫仔扒拉着放在后座的航空箱缝隙，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喵喵叫，听这居然有几分撕心裂肺的悲苦。

　　王一博张了张嘴，没说话，肖战却了然的接过，递了一个台阶给他。

　　“我们不是需要给彼此介绍生平的关系，萍水相逢而已，再见了，小孩。”

　　肖战的话让他无话可说，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上了出租车，关上了车门。

　　车辆行驶起来，后视镜里那个目送他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直到肖战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王一博一下子就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折返回家的肖战拿出手机丢在茶几上半天没动作，看见姜赞送来的茶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好了，别想小屁孩了，还是想想该怎么糊弄过去吧！”

　　片刻的失态是肖战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乱遭遭的心情被点燃的尼古丁安抚，他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定。

　　找到王一博的微信和联系电话，咬咬后槽牙，微信删除，电话拉黑。

　　做完一切后，他将手机丢在一边，往沙发靠背上一趟，闭上眼睛两手交叠搭在额前。

　　“肖战，你助纣为虐的时候已经够多了，就别再拉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警察下水了。”

　　不然在大仇得报之前，会先永不超生的。

　　而另一边，坐在出租车上的王一博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自己该努力一把，哪怕只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好不容易故意勇气发出去的微信，回复他的却只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电话也是一样，无人接听。

　　“呵，真是狠心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