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室外,宫中宴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银装素裹,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梦幻般的仙境。
华丽的宫殿被洁白的雪所覆盖,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宴会场上,篝火熊熊燃烧,温暖着寒冷的空气。宾客们身着华美的冬装,在火光照耀下,犹如繁星点点。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美酒佳酿更是流淌在杯中,晶莹剔透。
乐师们奏起欢快的乐曲,歌声、笑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使整个宴会充满了欢乐的氛围。舞师旋转着优美的身姿,与雪花共舞。
寒冷的冬日也因这场宴会而变得热烈而欢快。
冰面上先是由各种舞师来展示,现在是巳时,冰嬉表演是在申时,表演完就用晚膳了。
皇嗣那一排,谭曲是坐第四位,虽不是最末,但也是倒数的二位。
一共五位,第一位是嫡出的大公主,谭卿;第二位是嫡出的三皇子谭城;第三位是庶出的二皇子,谭云逸;最后一位是庶出的二公主,谭悠。
谭卿和谭悠关系倒是好,不过二皇子跟三皇子不好,谭城总是觉得自己是嫡出,处处高人一等,倒也罢,的确是的,不过如此闹来,怕是人缘不好。
谭曲不想看这些表演,无趣,他四处看看,怎么也瞧不见谭云志的身影,他招招手,身后的善忠走过去,谭曲低声问道:“三皇叔呢?”
“奴才也不知,兴许来的迟吧。”
“……陪我去西南殿看看。”
善忠跟着谭曲来到西南殿,谭曲悄咪咪走进去,“皇叔!”
谭曲叫了一声,无人回应,不在前殿,他便继续走,走到后院,来到谭云志的寝室,他悄悄推门,不料,谭云志还真在里面,在换衣服。
雪后的阳光透过木窗洒在谭云志的身上,给他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露出结实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宽肩窄腰,挺拔壮硕。
“唔!”谭曲吓到了,捂住眼睛,“对不起皇叔!”
他关上门,呼吸粗了几分,靠在门上喘着气,平息了一下跳动的心。
片刻后,谭云志推开门,谭曲在门外站着等候,谭云志打量了他几眼,“今日西南殿的下人孤让他们都先去宫宴了,你来了无人通报,所以孤不知道你会来,刚刚那一幕实属无心,你莫放在心上。”
谭曲莫名红了脸,“不会……不会的。”
他的脑海里浮现方才谭云志在脱衣服,然后......那副画面太羞人,谭曲不敢多想。
谭云志笑了一下,谭曲这模样,可不多见,给他逗笑了。
“走吧,去宫宴。”
他率先迈步离开,谭曲赶紧跟上,两人一起往宫宴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谭曲偷瞄了几次,谭云志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将他健硕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只剩下头顶上那缕银色的头发,看似随意,又显得格外精致。
他忍不住想象。
*
宫宴。
谭云志坐在朝臣一桌,是首位。
谭曲偷偷看他,却不曾想谭云志根本没有给自己一个哪怕微小至极的眼神。
谭曲有些闷闷不乐,自己喝闷酒。
谭云志坐不住,到了申时,谭曲要比冰嬉的时候他便走了。
也不知道谭曲知不知道谭云志离去了。
倒是很卖力的比拼,也没有注意台下少了什么人。
比完了,他兴奋的跑下台,像三四岁小娃娃一样,跑到谭云志的座位前,发现空空如也,再一问下人,谭云志已经借着身子不适撤了席。
谭曲垂下眸,不觉红润了眼眶。
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迟迟没有回神。
直到御前的太监喊他的名字,他才稍稍回神。
“四皇子谭曲,在此次冰嬉比试中,表现出众,动作轻盈熟练,拔得头筹,特赐御前双蛟玉佩一对!”
太监说完话,把手里的锦盒递给他。
谭曲谢了恩,便坐下去,他没有那么高兴了,他本来想在谭云志面前表现表现,谁料谭云志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
次日丑时。
谭云志的卧门被打开了。
谭云志开始警惕起来,谁料没一会儿,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皇叔……”
这声音夹杂着委屈,谭云志点上灯,是谭曲。
“皇叔……皇叔……”谭曲声音颤抖,到后面直接听不出在说什么了。
谭云志皱眉,“三更半夜来孤的寝室,要谋杀孤?”
谭曲哭了。
他直接上前搂住谭云志的脖子,埋在谭云志的脖颈,“我今天……拔得了头筹……”
谭云志顿了片刻,手轻轻拍谭曲的后背,“很厉害……。”
"我是想表演给皇叔看的!"谭曲哭的稀里哗啦,泪眼婆娑,心里也在颤抖。
谭云志抿了抿唇:"你不用表演了。"
"为什么!"谭曲抬起头,泪汪汪地望着谭云志,一张小脸哭成梨花带雨,"皇叔不喜欢我?"
谭云志看着谭曲这副模样,突然间有些心疼,他摸摸谭曲的头,“别哭。”
谭曲突然搂紧谭曲的腰:“为什么不能哭…?”
谭曲没等谭云志回答他,便蹭了蹭他,“是不是你会心疼我?”
谭云志想推开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皇叔……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谭云志的心软了,不知道为何,看到谭曲这般伤心难受,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
他可能疯了。
“我不讨厌你。”
谭曲听到这话,破涕为笑,"那就好。"
谭曲三两下蹬掉了鞋子,爬到谭云志的床上,“曲儿要跟皇叔睡。”
"胡闹……"谭云志语气轻柔,更多的是宠溺。
"不嘛!"
谭云志拗不过他,任由他躺在自己怀里,
谭曲撸起袖子,故作疼痛,“伤疤……痛。”
“怎么弄的?”
“不小心的。”
“以后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
“可是不受伤,皇叔就不会心疼我。”
谭云志愣了,他若有所思,没有接下话去了。
谭曲抱住谭云志,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便安稳的睡了过去,谭云志看着这副孩童稚嫩的模样,他的心渐渐软化下来。
可是上一世刻骨铭心的痛苦,他没有忘,他不会对谭曲有百分百的信任,不过,也不会伤害他,会跟他玩,教他习武跟文学,不过绝没有上一世那般真心全意的对待谭曲了,这都是谭曲自己作的。
不过这一世……谭曲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不过那又怎样,白眼狼而已,本性难移。
*
一转眼就快到正月初二了。
皇宫开始忙碌起来,一大清早的就有宫人们开始打扫院落、修剪枝叶、做饭,忙的脚不沾地。
谭曲在西南殿待着,谭云志教他写字,谭曲其实什么都会,因为上一世,谭云志已经教过他一遍了。
谭曲装作不会,写的乱七八糟,谭云志看了有些糟心,“练字要稳,亦要静。”
“心不静,手不稳,一动则乱,力度适中,该轻不能重,该重轻不得,落笔不轻不重,要懂耐心。”
谭云志一边讲解,一边握着谭曲的手演示,"这一笔,应当是这样,落笔有些僵硬,但是却不失力道,再来,应当是这样,手腕一翻一扭,手掌握成拳,力道适中,这个姿势要把力道控制好。"
谭曲认真记下,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再来。"
谭曲又照做了。
"再来。"
谭曲照做,又被谭云志批评,"不够沉稳。"
谭曲委屈巴拉的看着他:“手痛痛。”
谭云志贴近他,帮他放松手腕,谁知谭曲突然亲了他脸颊一口。
谭云志怔住了,他的心跳猛然加速,一股羞赧从心底升腾,他的脸也跟着涨红。
“皇叔真好。”
谭云志尽量让自己觉得只是一个小孩子当做玩笑亲了他而已,放松,放松!!
上一世他可是杀了自己……对啊,他不能对这样的白眼狼再动心了。
他时刻警醒着自己。
谭曲在一旁练字,谁知谭云志已经浑身燥热了,明明是冬天,却有一种炎夏的感觉。
“或者这一世……我能改变他呢……”谭云志小声嘀咕,心中有一个赌,他赌他这一世可以改变这个“白眼狼”。
赌赢了就是泼天的幸福,赌输了便是五马分尸。
谭云志下定决心了,既然忘不掉,那便再傻傻的赌一把吧。
谭曲拿着他写完的字走过来,谭云志一看,“还不错,有进步了。”
"是吗?我就说我写的很好看。"谭曲很是骄傲,"皇叔快夸夸我。"
谭云志点点头,"嗯,曲儿……真棒。"
“曲儿”,这个称呼,好久没有说出口了,谭曲一听,激动万分,这个称呼证明这些天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谭云志已经开始跟他亲近了。
“嘻嘻!”谭曲开心的蹦蹦跳跳,“皇叔夸我咯!皇叔说我真棒!”
谭云志坐在一旁,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
*
一个月后。
谭云志在跟圣上下棋时,一位侍卫来禀:“禀陛下,左相求见。”
谭云志落子的手一顿,左相……是贾识,是上辈子撮合谭曲杀了自己的罪魁祸首!
是奸臣!大奸臣!
谭云志越发心中冒火。
“请他进来吧。”圣上道。
谭云志:“五弟有国事商讨,三哥就不多叨扰了,这局棋先记下,等五弟忙完了,三哥再来。”
“嗯,三哥注意安全。”
谭云志走出门,与贾识还擦肩而过,他们对视,谭云志的眼神狠利,像是要把贾识削皮剥骨。
今日,算算日子,是来找圣上谈论立皇储的。
今生皇储也必须谭曲,不过,贾识,留不得,而今日,他先是来提议立三皇子的,所以,三皇子,也留不得,都留不得。
策划开始,谭云志去找谭曲商议,不管是上一世的皇储,还是今生的皇储,都必须是谭曲。
策划,先处掉的,必须是最大的障碍,也就是贾识。
如今的谭曲也是重来一世的,所以,他也恨贾识。
“那皇叔,要怎么样才能除掉他?”
“简单粗暴,直接找人杀了他,再火化,就可以说他是失踪,孤来做,你不用动手,孤是炽安王,无人会怀疑到孤的头上。”
谭曲:"......"皇叔还真是够狠的。
这种办法确实是不错,只不过,谭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行,不能让他去冒险!
想罢,谭曲立即出声道:"不行,这个办法太危险了!万一!”
“就算查到孤头上,他们也不会拿孤怎么样,孤是大钰国最有权力的王爷,孤现在就算下旨杀了他,也没人敢有怨言。”
谭曲思考片刻,也默认了。
“皇叔似乎很讨厌他。”
“孤认为你也讨厌他。”
“皇叔讨厌的,曲儿也讨厌。”
谭曲接着道:“皇叔放心,以后曲儿做了皇帝,一定会好好保护皇叔,不让皇叔受一丁点伤害!”
听起来有些讽刺,这话是重生的谭曲对没有重生的谭云志说的,而眼前这位,是重活一世的谭云志。
这句话,在谭云志的眼中,简直是笑话。
不屑之色溢于言表,随口道:"曲儿,孤不需要你的保护,这天底下,还没谁能杀得了孤,曲儿不用担心,倒是孤,希望以后能看到曲儿登基称帝,成为九五至尊。"
谭曲:"......"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谭曲没有多想,点点头,“曲儿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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