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的出奇,傅子优捧着那颗跳蛋的手攥紧。
昨晚的事本就像一颗钉子钉在他的心里,而傅长逸的话就像千斤锤,重重砸在那颗钉子上,狠狠的将他的心敲碎。
但傅子优并不想在傅长逸面前丢尽脸,再次解释:“这些真的不是我的,我一个alpha用跳蛋做什么?”
傅长逸若有所思,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点头:“嗯,你说得对。”
话是这么说,可傅长逸的表情却透露着相反的意味。
傅子优红着脸,随手将手里的玩具扔回箱子里,反正他解释了,不想丢的脸也丢完了,爱信不信吧。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傅子优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合上箱子用书压住,语气透露着生无可恋。
“记得喝奶。”傅长逸说着说着往门口走去,握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住,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挺补的。”
傅子优:“……”
他刚想回头赶人,去发现傅长逸说完就把门关上,消失在他的房间里。
傅子优深吸一口气,盯着桌上的牛奶好一会儿,还是朝它伸出手,贴上杯壁,牛奶还是热的,他拿起杯子,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看了手机才知道,韩迁把地址填错了,这一箱玩具原本是他半年前准备买给他的“女友”们玩的。
傅子优没告诉韩迁箱子里的东西被傅长逸发现,他跟韩迁说明天会送过去,顺便把拳套拿回来。
好不容易回到傅长逸身边,却留下这么烂的印象,那他还怎么装好乖弟弟?
傅长逸没有回房,而是进了书房,手机放在耳边,电话被接通,傅长逸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思锐,明天几点下飞机?我去接你。”
“嗯……大概下午三点吧。”电话那头的嗓音略显疲惫,说:“不用麻烦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儿,能自己过去。”
傅长逸没反驳,而是蹙眉,关心道:“没休息好?怎么没精打采的?”
叹气声传来,紧接着是不满的抱怨:“是啊,国外这帮老骨头太难缠了,小熙也不安分,要是我会分身就好了。”
傅长逸站在窗边,低低一笑,说的话是指责的,但却没有一丝指责的意味:“都说小熙我可以照顾,你非要倔,这下好了吧?”
“你要是真的能让小熙听话,”那头顿了顿,开玩笑道:“真嫁给你也不亏。”
傅长逸也笑了,他没回话。
赵思锐是他从高中起就认识的朋友,和黎礼一起,他们三个好了六年。
赵家在京都可谓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想要得到赵家的帮助,赵崇煜给傅长逸开的条件是娶赵思锐。
赵思锐知道傅长逸对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而自己也心有所属,但又不愿让自己的朋友难做,便主动提出“假婚”。
傅长逸想要赵家势力不仅仅是因为宋欢,更是因为想把傅玄民那三条狗从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神坛上拉下。
宋欢是赵家的宠女,与她有关的事赵家自会帮忙,但和傅玄民作对就不一定了。
赵思锐处理完国外的事,回国后不仅要接手整个赵氏,还有与傅长逸的订婚宴。
“对了,”赵思锐忽地想起来重要的事,语气严肃起来:“小李子在马来西亚那边找到了大姑生前一直戴着的冰海蓝水晶项链。”
“如你所想,那很有可能是傅玄民弄过去的,它现在的主人是一位移居马来西亚的京都人,她说是从一个男人手里买的,我已经让小李子赎回来了,等他回来你去看看。”
傅长逸眯起暗沉的眸子,盯着窗外夜色的神情愈发危险,他应了声,又叮嘱几句,让赵思锐好好休息便挂断电话。
傅长逸盯着的方向,是傅氏。
他已经开始期待,如果傅玄民知道他和赵家联姻,会是什么反应?惊讶?还是害怕?
不管是什么,应该都会有趣的。
——
摁响韩家大院的门铃,没一会儿从别墅来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佣,她快步走到院门前,拉开大门,恭敬道:“傅先生,欢迎您。”
傅子优朝她点头,抬脚走进韩家的院子,院子里的花被打理的很好,红玫瑰,桔梗,百合,茉莉,每一朵花都很美。
韩家别墅大门敞开,傅子优径直走进别墅里,他熟练的在玄关的鞋柜里找到韩迁给他准备的拖鞋。
韩家算是傅子优的一个“临时避难所”,打拳的时候被手下败将围殴他就会跑来这儿,他和韩迁是相互依仗的关系。
韩迁虽然算不上什么官位很大的人,但好歹也是个少爷,韩家在商业圈也算拿得出手,在地下城谋生的都是些身无分文,甚至人身自由都已经卖给某些黑点的人,韩家,他们自然是不敢招惹。
刚走进客厅,傅子优往沙发上瞟了一眼,韩迁仰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一位肤白貌美,清纯少女的腿上。
傅子优本不想打扰这美好的一幕,但到底还是轻咳出声。
韩迁寻声望去,见到是傅子优,他立马起身,坐得端正,说:“哟,来了?”
紧挨着韩迁的少女也朝傅子优投去目光,傅子优点头,他手里还抱着一整箱玩具,有女生在,他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委婉道:“你的东西,还你。”
韩迁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少女,确认她没有起疑心后,连忙起身,大步上前,凑到傅子优面前,压低声音说:“哥们儿,你给我这箱子扔了行不?我不要了。”
傅子优不解,随后瞄了眼韩迁身后还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小声问:“这回真认真了?”
韩迁颔首,默认了。
“不容易啊,都肯回头了。”傅子优调侃两句,随手将箱子放在桌角,从少女的角度看去,刚好被桌子遮住。
韩迁憨笑声,正正身子,正经道:“介绍一下,我女朋友,绵绵。”
话落,少女朝傅子优点点头,笑着打招呼:“你好。”
傅子优应了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韩迁屁颠屁颠地跑回绵绵身边坐下,靠着她,柔声说:“绵绵,这我好哥们儿,傅子优。”
绵绵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圆润的杏眼透露着纯真,天真的少女看起来和两人年纪相仿,傅子优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问:“你多大了?”
“九月份十八。”
没成年……
绵绵的回答差点没把傅子优吓死,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韩迁,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惊恐,仿佛在说:你真不是人啊?
“不是,你别这么看我行不行?”韩迁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解释道:“老子连人嘴儿都还没亲呢,你想啥啊?”
就算韩迁给出解释,傅子优也还是一脸震惊,花花公子韩少爷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
韩迁是什么人他傅子优再清楚不过了,但看着面前这个朝着人小姑娘撒娇求喂的恶心肉麻做作不要脸的strong男,傅子优陷入了沉思。
但仔细回想,他跟着韩迁混了这么久,从来没见韩迁约过像绵绵这类的天真少女,说是不忍心玷污这些美妙的青春,而现在却找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说不定是真的认真了。
今天是周五,绵绵下午还有课,因为家里没人,所以绵绵只是来韩迁家里吃个午饭而已。
韩迁读完高中就没读了,以他这智商,继续读下去也是浪费钱,他爸干脆让他回家学习管理公司,趁早接手。
上班时间和上课时间冲撞,韩迁以不能送绵绵上学为由,愧疚地赖着人家卿卿我我好一会儿才不舍的让她离开。
傅子优坐在沙发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韩迁,这就是坠入爱河的男人吗?
好恐怖,他以后一定不会这样的。
绵绵离开后,韩迁一直盯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韩迁还没来得及偷偷伤心,肩膀搭上一只手,耳边传来傅子优贱兮兮的声音:“啧啧啧,给人姑娘下迷魂药了?怎么就喜欢你呢?”
“你懂什么?”韩迁看着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的院子,说:“我可是追了人家三个月的,为了绵绵,老子已经快半年没开荤了。”
“那你还买那么多玩具?”
“那堆都是国外进口货,半年前买的,那会儿海外出了点意外,鬼知道他拖到现在啊?”
“那你填我家地址?”
韩迁拍开傅子优搭在肩上的手,说:“都说半年前的事儿了,鬼还记得?”
韩迁转身朝屋里走去,又问:“诶,GUD那怎么说?要你没?”
“嗯,”傅子优应了声,也跟着回屋,转头就看见韩迁站在餐桌边,手随意地搭在一个箱子上,想必那就是他的拳套,他走到韩迁面前,说:“还真是多亏了你啊,韩大少爷。”
韩迁被夸爽了,将箱子推到傅子优面前,示意他打开。
傅子优伸手拨开箱纸,一副黑金色的拳套映入眼帘,拳套上还印着三个字母——Luo.
这副拳套是一年前洛警打的最后一场比赛所戴的,后来被洛警买断,成了绝版,是很多国内拳手想要却得不到的。
傅子优第一次见到洛警是在电视上,他被洛警打拳那股狠劲儿所吸引,在擂台上洛警面对洋人从不手下留情,将中国过去所受的屈辱化作无尽的力量,汇聚在拳头上,狠狠地还给洋人。
洛警夺冠那年才十九,他在镜头前得意地笑,不屑的眼神看着镜头,像是透过镜头盯着另一边的洋人般,嘴里吐出的洋文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们都是中国的手下败将。”
那年傅子优十三,却在十九岁的洛警身上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
拳馆里,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对着沙袋使出浑身解数击打,整个拳馆都回荡着拳头砸在沙袋上的声音和些许议论声。
一众人里,穿着kiton高定西服的alpha格外显眼。
alpha只穿着件衬衫,袖口折到小臂上,手部肌肉线条被完美地勾出来。
运动过后,alpha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脱下拳套,走到一边的皮沙发上坐下休息。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alpha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没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问:“看什么呢?”
男人穿着冲锋衣,链子拉到顶,遮住了男人半张脸,他的视线里映着一个人,那人打拳的动作不像业余,像是专门练过。
看了好半晌,男人这才抬起头,露出整张脸,他的下巴有一道疤,从下颌一直划到耳朵,原本就略带攻击性的脸显得更狰狞可怖。
“看见好玩的了。”洛警盯着那人的视线愈发锐利,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抬抬下巴示意alpha看向前方的少年,说:“不是想找人练练?他底子好,你能打过他,就能和我打个两回。”
alpha注意到少年,他的手上戴着洛警已经买断的拳套,顿时来了兴趣,他挑眉,起身朝着少年走去。
打拳的动作被人叫停,傅子优顺着声源看去,矜贵的alpha站在他身后,朝他礼貌一笑,说:“你好,刚刚就注意到你了,我觉得你打拳的姿态很美,是有练过吗?”
被突如其来的搭讪吓到,傅子优没应,上下打量着面前的alpha,穿着西服,皮鞋,应该是来拳馆寻乐的哪家公子哥。
被无视,alpha也没有生气,他秉持着优雅和礼貌,再次开口:“我个人对拳击很感兴趣,最近也有在自己练着玩儿,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打一回吗?”
傅子优能一眼看出来,面前的人只是个半吊子,就算他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但也是打过无数场拳赛的,面前这个几乎撑不过自己三次进攻。
“凭什么?”傅子优蔑视着他,淡淡开口。
alpha没想到傅子优会这么问,但在商业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他很快反应过来,说:”对着呆板的沙袋,不如来个陪练更合适,不是吗?”
alpha说的没错,对着沙袋挥拳和与真人对练是不一样的,沙袋只是个靶子,而擂台上的对手并不会站在原地挨你的打。
显然,傅子优动容了。
alpha抓住机会,继续道:“而且,我认为我和你差不到哪去。”
十八岁的少年,正直热血方刚的年纪,不太经得起挑逗,傅子优一下就上钩了,他勾唇一笑,不屑道:“来啊。”
擂台上,alpha和少年面对面站着,各自准备着,双手握拳举在面前,一副随时进攻的姿势。
原本都在各自训练的人们也都朝着擂台投去目光。
傅子优有百分之百的胜算,面前这个业余的alpha,打不过他。
随着人群中的一声令下,alpha先主动进攻,进攻节奏毫无章法,傅子优并着双拳,做着防御动作任由alpha将拳头挥向他。
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傅子优见时机刚好,找准角度,在alpha收拳的一瞬间,立刻挥拳,朝着alpha的肚子击去。
alpha来不及反应,小腹受到疼痛,连连后退好几步,局势被傅子优掰回,主动权也转移到傅子优手上。
alpha以最快的速度做好防御姿势,奈何业余终归是业余,在傅子优的连连进攻下,他的额头很快冒出汗珠。
就算隔着拳套,alpha的手背还是开始发麻,逐渐失去力气,双手垂下,傅子优没有停下,朝着alpha的脸挥去。
alpha闭起眼,然而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一阵微风吹过,alpha缓缓睁开眼,傅子优举着拳头定在alpha面前,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傅子优放下拳头,说:“你输了。”
alpha低低一笑,认命般自嘲道:“啊,没想到连你都打不过啊。”
傅子优没应,转身钻出擂台。
alpha扭扭脖子,他摘下拳套,看着傅子优,脸上仍旧挂着礼貌的笑,说:“诶,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一下?”
“不必了。”傅子优也拆下拳套,从自动贩卖机里购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下,头也没回,说:“没兴趣。”
傅子优离开了拳馆,alpha站在擂台上,懒懒散散的倚在擂台四周的软柱子上,看着消失的身影,敛起笑。
“连这样的都打不过,你一辈子也别想碰我一根毛。”洛警讥讽的声音传来,他站在擂台下,语气玩味十足。
alpha不屑一笑:“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装什么?”
“诶,傅少,这话说的可不对,”洛警双手抱胸,反驳道:“你也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孩子再小看着也差不多跟你同岁,装的人是你。”
傅铭钦不耐烦地“啧”了声,瞪着洛警,警告道:“不想死就闭嘴,别忘了你跟着我的目的。”
洛警耸耸肩,识趣的避开这个话题,伸手拍拍傅铭钦的小腿,说:“走了,傅少,今晚不是要去参加你们富人的晚宴?”
傅铭钦随着洛警的离开也翻身下了擂台,心中总有憋着的一团火,一直散不出去,烦都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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