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一夜好眠的盛南昭被关兆海战战兢兢地叫醒。
听了关兆海的话,盛南昭迷茫了一瞬,“一星差评?”
关兆海沉声道,“是的3k+的一星差评。”
盛南昭的眼神重归凌厉,迅速起身,“怎么才叫醒我?”
关兆海满脸不解,“差评是集中在这两个小时才出现的,而且都是活跃用户,不是僵尸粉那种,平台也没办法删评,删也删不过来”
“平台怎么说?”盛南昭揉了揉太阳穴。
关兆海沮丧地说,“现在软件的下载量和口碑下滑到了低谷,几大软件商店都建议我们下架软件,过一段时间改个名字重新上架。”
盛南昭陷入沉思,半晌道,“先下架吧。”
关兆海道,“要不要查查是哪家做的?”
“查什么,这种小儿科的事情除了那家伙,谁还干得出来。”盛南昭冷笑一声,“长本事长到我这了。吩咐财务,将他们年审报告打回去重新改,把他们的应付账款再压一个月。”
“是池总干的?他是不是误会您了?股权登记的事儿也不是您吩咐的”关兆海紧紧皱眉。
“他精着呢,才不会误会,只不过怕我借着这回的风波出手把他按死而已。”盛南昭神情平静,带着一丝久未出现过的兴趣。
像是,发现猎物的眼神。
“你做得很好,继续努力。稍后我会让庄秘书将茶水钱打到你的私人账户,由你自行分配。”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水的差评,池惊鸿满意地对刘江南说。
刘江南的目光从眼神躲闪的庄盈盈身上挪开,笑吟吟地道了谢,“谢谢池总,不过我私人账号变更了,待会儿还得麻烦庄秘书到我那去重新核对新账号。”
庄盈盈眼神慌乱看向池惊鸿。“池总,等下您还有个会下午还有境外股东的视频会”
池惊鸿怒其不争,“看我干什么?有会我自己不会开?告诉那几个老东西,不接受回购的,就一条路,股转债,爱干不干,不干随他们去找我后妈!别吊着个脸啊,刘总又不会吃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哦”庄盈盈就委委屈屈地跟着笑容满面的刘江南走了。
这下轮到池惊鸿心情不错了。
恋爱脑小秘书被另一个部下看上了,没心情跟他哭哭唧唧;不爽的对家赔了钱,公司的问题也解决了,马上就要过年,说不定还可以跟自己的好朋友敏吞一起去京城愉快的过年,简直不要太爽!
一眨眼的时候,就到了年二十九。
池惊鸿从一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啊不是,池惊鸿从一万平米的别墅中醒来,看到窗外的树上零星地飘过几片雪花。
他心情大好,推开窗户去接雪花。
楼下正在讲电话的关兆洋见状吓了个半死,大吼一声,“少爷,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池惊鸿:
正在电话那头跟关兆洋通话的池家老爷子:
池惊鸿:“少爷我是在接雪花,接雪花!关兆洋,你下个月绩效也没了!”
惊魂未定的池家老爷子放下捏在手里的速效救心丸,“阿洋,你家少爷没事儿吧?”
关兆洋有点尴尬,“咳,老爷,少爷应该是没什么事儿。”
池老爷子,“唔,阿洋,你下个月的池家工作绩效也没了。”
关兆洋大惊失色,“老爷我错了!”
池惊鸿在二楼看出了眉目,笑眯眯的吐槽,“叫你脑子长肌肉,我外公收拾你了吧!”
关兆洋虎目含泪,无语望天,“那可是池家的工资卡少爷这仨瓜俩枣没了还没什么,老爷给的工资没了,我拿啥买新房啊!”
“戏精。说得好像你们老关家没钱似的,无聊。”池惊鸿撇撇嘴,一把关上窗子。
关兆洋眨眨眼,“少爷!少爷?戏过了?”
拎着包的菲姐非常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跟着少爷你都学成什么样了?叫你爸看到了,皮给你揭了!”
池惊鸿在楼梯上吆喝,“菲姐,这我可不爱听了啊!少爷我虽然一无是处,至少比他帅吧?”
菲姐认真想了下,“的确,阿洋啊,要不菲姐给你介绍一家医美,效果好的咧!”
关兆洋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哎呀,突然发现车上满座了,菲姐,你自己叫家里派车吧。再见。”
菲姐冷笑,“行啊,菲姐晚上再去跟你妈妈聊天哦!”
关兆洋愁眉苦脸地转过身,“菲姐”
菲姐哈哈大笑起来,“得了吧,别耍混了,给少爷拜个早年,咱们就都回家去吧。”
关兆洋正色点头。
四个佣人和关兆洋就共同站在门口,给池惊鸿行了个礼,“给少爷拜早年了,祝少爷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池惊鸿故作失望地走了过去,一人派了一个大红包,“还以为你们直接走掉,我刚好省一笔好了好了,也祝你们新年快乐,福寿安康,都回家过年团圆去吧!”
车子很快就安静地离开了老宅。
池惊鸿裹着毯子窝在大厅的壁炉旁边,望着窗外的细雪,低声咕哝。
“太暖和了嘛,下雪都没个样子”
“笃笃笃。”
康定路的一处私宅被访客敲响。
鬓染微霜的丽姐打开门,面露狐疑,“陈少爷?”
彬彬有礼的陈修钧手里提着礼物盒,面带笑意,“丽姐,阿昭在吗?”
丽姐面露迟疑。
盛南昭漠然的声音从丽姐身后传来,“你来做什么。”
陈修钧面上的笑淡了淡,“阿昭,好久不见。”
盛南昭面无表情,“抱歉,这里是私宅,不欢迎外人。丽姐,送客。”
“阿昭,我来给你过生日,你忘了吗?以前每年都是我陪你”陈修钧勉强笑着说。
盛南昭眯起眼睛,眼神逐渐危险,“你在可怜我?”
陈修钧茫然摇头,“我也无父无母,怎么会可怜你?我只不过觉得,生意上是对手,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我的朋友不会和我的敌人合作,试图将我炸死在海外孤岛。”盛南昭的面上带着薄凉,“陈修钧,大过年的过来找不自在,有意思吗?”
陈修钧提着礼物的手垂了下来,面带哀求,“我只是想见见你,你就当,我想跟你谈个生意可以吗?”
盛南昭嗤笑一声,“这种小事可以跟我的助理沟通,你现在自己做了主子,连规矩都不懂了。”
陈修钧脸上闪过难堪。
丽姐为难地开口,“陈少爷,您看?要不您改日再来吧。”
眼看着盛南昭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间深处,陈修钧眼里闪过疯狂,“如果,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世呢?”
“我的公司遇到了一点困难,恰好,我知道一点周女士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桩生意,你有兴趣吗?!”
盛南昭的脚步顿住,眼里带着陈修钧看不懂的神情,过了几秒钟,他摆了摆手,“丽姐,带他去书房。”
陈修钧看着盛南昭挺直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迟疑了。
但公司的现状又容不得他再犹豫,深吸了一口气,陈修钧踏入了盛家的私宅。
大门缓缓关闭。
“亲爱的,你去看一下嘛。阿昭都在客厅里坐了两个钟头了”二楼的楼梯旁边,池英峡小声撺掇。
盛江山啧了一声,“我可不敢也不知道那个混小子来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阿昭还在气头上我说,你别光说我啊,你怎么不去?”
池英峡气得拧了盛江山一把,“那是你亲侄子!我去劝算怎么回事儿啊?”
盛江山叹了口气,“我也没法劝,我自己也一屁股的官司,从小跟老头子不对付离家出走,跟大哥十几年没见面,再见面,大哥都躺棺材里了,这个侄子比我都高了还那么像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我一跟他说话心里头就虚得慌”
“诶?听说你大哥年轻的时候也很叛逆,让你们家老爷子气得不行?”池英峡的八卦之火露出了一点苗头。
盛江山耸了耸肩,“不大清楚,我离家出走的那时候,我大哥正在搞早恋,地下恋情,偷偷摸摸的,我一回都没见过,不过老爷子很反对,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老爷子好不容易不反对了,他们两个反而硬生生给掰了,大哥后来就糊里糊涂的娶了那个巫婆回家,没两年就没了。就剩下这么个孩子,跟那个巫婆娘俩,可怜的,我回去奔丧的时候,大冷天的,这孩子自己跪在陵前,穿着身单衣服,冻得脸都白了,那巫婆都不管,自己穿着貂皮舒舒服服的装晕,让人恨得牙痒痒!”
“也许真不是亲生的?圈子里不少人为了要个儿子都想尽办法,甭管怀没怀上,生的是什么,最后都会变成一个儿子,这里头的水啊,深着呢!”池英峡撇了撇嘴。
“哪能那么容易被她蒙混过去,老爷子在孩子刚一出生不久就做了DNA检测,的确是咱们家的种,要不然怎么拿那个女的没办法呢!”盛江山一脸气愤。
盛江山唉声叹气,“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老爷子会容忍她干出那些丧良心的坏事?她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池英峡听得眼圈微红,忧心忡忡,“这孩子,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人啊,不能什么都憋着,不然会生病的!我那个姐姐就是硬生生把自己气没了诶?要不然,把我外甥叫来,阿池性格活泼点,兴许能活跃活跃气氛,叫他别那么伤心什么的。”
俩人正嘀咕着,客厅里的盛南昭有些无奈的扬声道,“叔叔、婶婶,你们下次说悄悄话别再楼梯那里了,有回声。”
盛江山顿时尴尬不已,“哎呀,阿昭啊,你也在客厅啊?哈哈哈,真是巧了!”
暗地里捅了捅池英峡,小声耳语,“给阿池发个消息问问他来不来,不行就发个大红包!”
池英峡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的‘大红包术’从来没有失过手!”
池惊鸿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晚上了。
池英峡的消息刚刚弹出来,池惊鸿还没来得及回复,关兆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阿洋,接到人了吗?”池惊鸿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辛苦你了啊,大过年的跑机场”
关兆洋的声音有点尴尬,“少爷,接是接到了,不过敏吞先生没有坐我的车,他的助手也来了,他们说是有点什么事要先去处理,还叫我别吵醒你,话说,少爷你真的在睡觉吗?”
池惊鸿从床上坐了起来,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啊?咳,怎么可能,少爷刚才是在看公司财报呢!那什么,你先回家吧,我自己跟他说去。”
关兆洋狐疑地答应一声。
池惊鸿立即挂掉电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吞吞的洗了把脸,给敏吞打了个电话。
魔都的某处安全屋。
敏吞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腹部的血渍不断从纱布中渗出来,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看着毫无声息。
梭温一脸凝重的坐在床边。
少顷,敏吞张开了眼睛,声若蚊呐,“梭温,几点了?”
梭温下意识的将手机扣在手中,“老板。”
敏吞竭力张开眼睛,看着梭温,温和的说,“给我。”
梭温面皮抖动,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电话放在敏吞的手里,压低声音劝说,“老板,我们去医院吧,池先生他们家就有私人医院,您的伤太重了”
敏吞扯了扯嘴角,“但,我还活着。而他们,死了。放心,我心中有数,去吧,休息一下。”
“是,老板。”梭温紧紧攥着拳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敏吞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手机背面,平静地等待着,几分钟之后,池惊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面上流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喂,阿池。”
电话一接通,池惊鸿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我说大哥,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咱都这么大岁数了,搞什么若即若离啊,抓紧来,等着你吃火锅呢!”
敏吞的声音有些无奈,“阿池啊,可能没办法陪你过生日了啊,家里来了大单子,等着我回去主持分工,我刚下飞机,就又转机飞回去了。”
“怎么大过年的还要开工?你们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吗?”池惊鸿不依不饶。
“不回去不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家人就吵起来了,孩子都打成一团,你也知道,地方小,每一口吃的都要争,不镇着他们,没过多久就要吵架的。”敏吞单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手指,平静地说道。
池惊鸿兴冲冲地打开平板,翻了翻,“你走了没?我这也没什么事儿,去你那溜达一圈?”
敏吞笑了一下,“刚上飞机,等开了春吧,到时候你过来,我给你留几块好料子,给你打首饰玩儿。”
池惊鸿动作顿了顿,“成吧,那你先回,等你召唤。”
敏吞笑着答应了。
页面熄灭,池惊鸿扫了一眼平板上的航班信息,眉头紧锁。
又过了几分钟,池惊鸿的电话再度响起,池惊鸿瞬间按了接通,“怎么了?”
池英峡楞了一下,“阿池啊,谢天谢地,你总算接电话了,快点快点,救人如救火!”
池惊鸿反应过来,“姨妈?我姨父怎么了?”
池英峡长吁短叹,“夭寿了,你姨父被灌醉了,在那哭个没完!阿池,你快点过来吧!”
池惊鸿看了一眼平板电脑,压下心中的疑云,缓缓吸了口气,“好的,姨妈,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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