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还有意识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把匕首。
只是当时并没有仔细看。
如今拿到手中,看着这熟悉的样式,肖战心中更是一颤。
尤其是看到匕首内侧的刻字。
平安喜乐。
那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这匕首,是当年他送给王一博的生辰礼。
他以为,王一博早就该扔了。
可现在却还留着。
真真是命运弄人。
他想用这匕首,祝愿王一博能够一生平安喜乐。
但现在,他却只能用这一把匕首,终结自己的一生。
修长的手指触摸锋利的刀刃。
只用轻轻一划,皮肤就破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从细小的伤口里流出。
那一点细微的痛,对肖战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这匕首被保养的很好,锋利无比。
看来他很幸运,不用死的太痛苦。
肖战将匕首送到自己脖颈边,但……
他有些怕了。
那么多自尽的法子,他选了毒药,也无非是因为他怕疼。
可偏偏毒药已经被弄丢,用匕首……
肖战实在是下不了手。
他又将匕首移到手腕上,看着那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肖战心一狠,用力深深的划了一刀。
皮肉被割开的痛渐渐满眼至全身。
肖战疼的几乎在颤抖。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血液的流逝。
意识渐渐模糊,那股刺人的疼痛,也不再那么明显。
恍惚中,他似乎还做起了美梦。
梦里,许久不见的母亲从道路的尽头向他走来,朝他伸出双手。
“孩子,来母亲的怀抱吧……”
肖战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母亲了。
他朝着女人大步走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距离母亲也越来越近。
在他们周围,出现了漫无边际的草地,还有盛放的花海。
只是就在肖战要投入母亲的怀抱时,周遭的一切瞬间变了。
花海变成了火海。
王一博,君越,还有北周的皇后,他们站在他周围,一脸怒意的瞪着他。
“肖战,你的冤孽还没有还清,你怎么配死?”
“你欠我们那么多,难道以为能够一死了之?”
“没有经过我们的准许,你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他们身后,无数声音交杂在一起。
烈焰焚烧着一切,肖战痛苦的跪倒在地。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会这样……”
“我原本就活不长了,让我死吧……”
可不管肖战说什么,没有人会放过他。
他接受着众人的审判,被烈焰灼烧,动弹不得。
唯一能动的,只有他眼角滑落的泪水……
“他怎么样了?”
王一博看到了肖战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抬手擦去。
军医已经将肖战手腕上的伤口洒了上好的药粉,包扎起来。
“伤口有些深,失血过多,最好要补上气血,静养便好。”
等军医走了,王一博才松了口气。
刚刚将南越攻打下来,他事务繁忙至极,要处理的有很多。
原本他是根本没时间回营帐的。
但刚好他的随身印章落在了营帐,派人回来取,恰好发现自尽的肖战。
当人来报时,他赶回来,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肖战时,整个人都发软。
好在发现的及时。
就是再晚半刻,人就救不回来了。
王一博静静地看着肖战那张更苍白的脸。
与其说苍白,不如说是惨白。
整个人毫无血色,完全没有生气,简直像是真的……
他完全没想到,再见到肖战,肖战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肖战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要折磨这个背叛他的仇人,不仅为他自己,也为他的太子表哥,为他的姨母。
可现在,一切折磨人的手段,都没法用在肖战的身上。
因为根本不用他出手,肖战脆弱到自己就可能随时离世。
导致王一博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拿肖战怎么办。
满腔怒火憋屈无比。
他伸手,掐了一下肖战的脸。
但那脸颊上也没什么肉。
他只轻轻用力,就在肖战的脸颊上留下了一片印记。
看着可怜的紧。
王一博长长舒出一口气。
拿了软布,将肖战完完全全的绑在了床榻上。
这下四肢各绑各的。
哪怕是嘴里,也塞进了布团。
以防肖战咬舌自尽,再次寻死。
做完了一切,他才起身离开,去继续处理公务。
此次攻破南越,他们北周势在必得。
自然也提前做了准备。
南越的皇室已经被抓到军营里,北周带来的人,也已经着手梳理南越的政事。
这些王一博倒是不需要太上心。
毕竟他只是个将军,仗打完了,再插手其他,就不合适了。
他要做的,只是修整军队,再看好那些阶下囚。
而那些南越的皇室也不愧昏庸二字。
即便如今落在北周手下,养尊处优惯了,竟然还想着指挥他人。
使唤士兵们给他们端茶倒水,送食物,送被子。
王一博一边朝着关押这些人的地方走,一边听着下属汇报。
“将军,这些人还当自己是高贵的皇族呢!”
“那个皇帝还说,他都把太子送过来了,我们竟然丝毫不遵守约定,口出恶言!”
王一博点头:“我知道了。”
走进那个营帐,肖战看到这些被绳子牢牢地捆在一起的人。
这些身着华服,却满身灰尘的旧日皇室,看见王一博还是怕的。
王一博垂眸望着他们:
“听说,诸位来到这里,很不满?”
没有人敢开口。
说是耍威风,其实也不过是欺软怕硬。
王一博冷笑一声:“前朝太子确实在我那里,难道你们觉得,他一个人,真的能换一国太平?”
皇帝常年沉迷酒色,浑浊的眼里夹杂着胆怯。
似是鼓起勇气开口:“为何不可?”
“他背叛了北周,你们北周人不是都恨他入骨吗?”
“尤其是你。”
皇帝身在高位,虽然不理政事,但是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他做质子的时候,与你情分最深,他背叛了你,你自然更想折磨他。”
明明这是事实。
但看着皇帝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却心里更加恼火。
恼火的不是肖战所做过的那些事,而是皇帝的态度。
“你明知他到我这里会遭受什么,你还送他过来?”
皇帝也有些心虚,但嘴上还是很硬气:“他是太子,这是他该做的。”
王一博愣了愣,笑了起来。
“我早该灭了你们南越。”
要不是陛下特意让他留下这些人,还要带回国都,他一定会杀了这些人。
身为皇室,是该为自己的母国做些什么。
王一博勾起唇,吩咐身后的下属:“把他们绑起来,在军营里游一圈。”
“游街示众。”
身体折磨不了,精神上倒是可以折磨。
这些皇室不是觉得自己尊贵吗?
那他就让他们感受到屈辱。
“你们干什么!”
“凭什么这么侮辱我们!”
本来已经转身离开的王一博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
“凭什么?凭你们往后,永远都是阶下囚。”
忽略了身后那些人的挣扎怒骂和尖叫声,王一博心中也并未觉得畅快。
当年他和肖战能走到一起,是因为他们是同类人。
他受不了的人,肖战怎么可能会受得了?
这样的亲人,怎么配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王一博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又转身回去。
找到负责看押这些皇室的士兵。
“南越皇后何在?”
士兵立刻回应:“将军,南越皇后三年前就死了。”
“听说是原本就缠绵病榻,后来突发恶疾,好像还是他们的太子回南越的时候死的。”
王一博完全没想到是这样。
他神情骤变。
士兵小心翼翼的询问:“将军,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他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
王一博看着那一列正在“游街示众”的皇室,脑海中想过了什么猜测。
可却只是一闪而过。
但他却明白了肖战为什么要自尽。
那三年里,肖战最常跟他和表哥讲的,就是他的母后。
这个女子温柔,贤良,虽身为皇后,却从不高高在上。
她永远心存善念,不管是皇帝,妃子,还是那些奴婢,在她眼里,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对待每一个人,她都很真诚。
她还会亲手做些糕点,食物,每年肖战的生辰,她都会做上一碗长寿面,再送一件亲手缝制的衣裳。
肖战有多爱多敬重这个母亲,他很清楚。
而这个母亲死在了他刚刚回南越的那一年……
最爱他的人没了,世上剩下的人都是最恨他的。
所以他心存死志……
王一博心中抽痛一瞬。
他捂住胸口,放缓了脚步。
无论如何,他是恨肖战的,肖战不能在他还未发泄恨意就撒手离去。
他不能让肖战再次寻死。
可……
除了将肖战绑在床榻上,还有什么法子?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跑过来:
“将军,军营外有两个人一直吵着要见将军!”
王一博正想着事,一脸不耐的训斥:
“什么人想见我就能进军营吗?”
“该怎么做还用本将军教你们不成?!”
士兵因为跑的快,喘了几口气,又道:“他们好像不是一般人。”
“将军,他们声称是南越太子的侍从。”
王一博:“……”
王一博一巴掌拍到士兵的头盔上:“你是谁手底下的兵?”
“谁教你的话不能一口气说完?!”
士兵唯唯诺诺,锁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王一博道:“带他们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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