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这……”接到上级消息的暗卫面对两位安郎君，犹豫着描述了殿下的近况，并把肖战亲手写的信递过去。

安敏怀抢先一步拿了，草草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看，几乎要嚷出声：“殿下也太乱来了，怎么能叫那家伙又占便宜去！”

“不是送了凝香丸吗？”安怀瑾还没看信，光看兄长那样子已猜到几分，脸色难看。

等拿了信来看，才知晓殿下近况，肖战在信里并没有把汗王为他做的那些一五一十全写明，只说比起装疯卖傻，博汗王欢心，与他同进同出，拿到北纥边防军力部署和作战情报的可行性更高，若是能劝汗王放弃攻打燕云，那就再好不过。

“天真。”安怀瑾暗道，“那新汗王上位才几年，如今正是笼络人心、武力镇下的时候，怎可能为了殿下的几句话就放弃燕云十城，得不偿失。”

虽说劝肖战前往北纥，安怀瑾有私心在，但他也并不乐意见殿下向仇人投怀送抱，哪怕只是为了套取情报，万一……万一旧情复燃，假戏真做呢？

安敏怀扶住弟弟肩膀，开口：“我们在朔城留守，与那北纥王都隔了老远，再担忧也无济于事，好歹看殿下的意思，那个六郎对他还有旧情，总归不会伤及性命……至于母亲的事……”

安敏怀也不知道殿下信里所说真相是否可信，若是那汗王故意捏造的骗局呢？只为了要殿下为他放下心防？

他们并不清楚肖战和王一博之间的私事，也猜不透两人真实想法。

安怀瑾烧了信纸，望向站在一边的暗卫：“告诉你的上级，尽快安排人提醒殿下，想办法尽快让汗王离开漠仑城。”

北纥王庭戒备森严，不管想做什么，要在那里动手都太困难。

安敏怀察觉到弟弟的语气不对：“你想干什么？喂，别冲动——”

“我得亲自去一趟北纥协助殿下，接他回来。”安怀瑾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已经在朔城等消息等了太久，终于还是等不住。

祭灯节那天，肖战和汗王醉酒胡闹时，并不知道那头的安怀瑾已经快到库林。

“之前不是说只住一段时间吗？”肖战抱着汗王的腰，装作无意地问他何时离开漠仑城，之前说是给老汗王探病，但眼下看着人还好好的，多半是赫氏不放心，寻了借口想召儿子回来。

“阿娜想留咱们过完新年再走，”王一博回抱住人，捏了捏他的脸，“昭昭是不是在这儿待闷了？”

其实过新年不是最要紧，赫氏正忙着筹备汗王的婚事，早上刚叫了婢子来给昭昭重新量身。

那婢子甚至连头围，发长都要量，搞得肖战好不自在，不懂为什么这么麻烦。婢子们说是做新年的礼服，实则是为了给他做北纥的婚服，甚至还要定制皮帽和头饰。

“闷了的话，就能出去吗？”肖战装出不开心的模样，“你有事去军营，就把我扔在这里，那到时候去边关也不带我？”

自从那夜醉酒温存后，肖战粘人粘得更紧，无论汗王做什么都要跟着，王一博也不觉得烦，只要能让他跟的都允许。

只是军营里都是乾元，说好了去练兵，他总不能回回都带着自己的坤泽去，眼下漠仑城哪还有人不认识昭昭？

见王一博犹豫了片刻，肖战冷哼了一声：“你就会骗我，莫不是之前答应的事也是哄人的。”

他没去牢里看被关着的乌满，自从三年前落了胎，肖战便有些阴影，那些腌臜事都是汗王在处理，说是逼乌氏拿解药，到现在也没个影子。

肖战知道汗王处理心腹这事难做，不是空口一句直接杀了就成，乌氏的人不会那样好说话，但肖战就是要拿这事戳王一博心窝子，提醒他，之前的旧仇还没完。

“怎么会，”王一博捉住他的胳膊，把人拉进怀里，叹气，“哪怕你想亲自动手我也不拦着，这事到底是我亏欠你们。”

肖战窝在汗王胸前，指尖在他袍子领口的刺绣花纹上徘徊，闷不吭声。

直到汗王同意尽快处理掉手头的事，且到时候带自己一起离开北纥王庭去边境，肖战才算给他几个好脸色。

底下人效率高，才没几日，做了一版的婚服袍子就拿来试，知道昭昭避讳红色，所以选的是偏棕金的色调。

没拿皮帽和头饰过来，肖战也不清楚北纥的风俗，只当又有新的漂亮衣服穿，就是比平常的袍子穿起来更繁琐些。

“这还要改吗？”听给他换衣服的婢子讲起，肖战有些讶异，他觉得已经挺漂亮了，北纥王室过个新年还如此铺张吗？

婢子们手捂着脸笑出声，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悄悄话，肖战这段时间下来，勉勉强强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她们似乎提到了汗王。

“你们在说什么？”肖战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这些人瞒着他什么事。

没等他问出什么，王一博就进来了，打断了对话。婢子们见汗王来了，收了东西纷纷退下。

“阿娜送来的？”王一博见到肖战身上穿着的袍子，眼前一亮，自然猜到这是给昭昭做的婚服，“很好看。”

因为昭昭身份特殊，王一博最近除了政务，还要亲自准备纳礼用的东西，等时机成熟再写帖子通知各个部落的人，除了当初接肖战来的心腹，没有人知道，汗王想娶的可敦，是大渝的废太子。

只不过眼下这婚事的计划才开了个头，王一博要等准备妥当，再好好告诉昭昭。

“你做什么？”

肖战莫名其妙，不知道王一博又在激动些什么，突然走过来抱得这样紧，像是怕自己跑了一样。

“昭昭，留下来……”王一博捧着肖战的脸颊，仔仔细细地用视线描摹他的五官，轻声默念，“这里以后会是你的家。”

肖战觉得他举动古古怪怪，但想到王一博是能干出造一整座金殿藏自己的人，也不觉得如何了，这家伙八成又发疯。

都已经给他侍过寝了，还想怎么样？

肖战可不想做汗王的侧君，被关在北纥王庭里日日等着他来宠幸，未来再跟汗王的大小老婆们天天大眼瞪小眼。

肖战从来就没听说过，北纥的汗王会只娶一个正君的，也不觉得王一博会真给他什么名分，如今大渝和北纥关系如此恶劣，联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肖战肯点头，肖帝也不会同意的。

两个人的想法南辕北辙，各怀心思，不过谁也没有先问出口。

…… 见我主页短篇 补

王一博低头亲吻肖战失神的眼睛，触碰他颤抖的睫毛，舌尖舔他红透了的耳廓，轻声提醒：

“昭昭，成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