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欢叫，枝头春意闹。

一夜无梦，肖战昨夜睡的格外香甜。起身在屋子里寻摸了一圈，王家兄妹不在。

肖战撇了撇嘴，开始洗漱。

“肖老师，你醒啦！”

刚洗漱完就听见王婷的声音由远及近从院子里传来。小丫头一如既往的高兴，粉红的脸上始终挂着甜蜜的笑脸。王一博跟在身后，手里端着早饭。

早饭对于肖战而言，是能不吃就不吃的。起的太早没胃口，过了时间点，就吃点心面包什么的。王一博端来的早饭，肖战也是细嚼慢咽拖延时间，看似吃了很多，其实就喝了小半碗粥。

“不合胃口？”

“不是的”肖战急忙摇头，怕被误会自己嫌弃他带来的早点。

“就，吃饱啦，我胃口很小的！”肖战冲着王一博弯了弯眼睛，歪了歪头。

三排瓦房，一排六间教室，老式的长板凳木书桌被整齐有序的摆放。

今天是周日，学校里没有孩子。肖战的指尖划过课桌，留下了独属于木头的尘香。灰瓦之下的白墙，不知历经几载狂风骤雨，染上了水墨色。惊蛰过，春雷响，似也震的白墙有痕。

只是一户大院子，门口连正式的牌匾提名都没有。可肖战知道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韵杨小学”，他对于这个名字的第一印象很好，清韵白杨，力争上游，简单质朴。

院门对面有两个肖战没见过的树，他歪过头问身旁的少年这是什么树。

“芙蓉树”

“芙蓉？我从没见过”

“对，我小时候经常在这睡觉。七八月芙蓉花开，又美又香，太阳过半腰，我就来打盹过了点没回家，可没少挨打”

肖战很想知道，芙蓉花开是一番怎样的景象，能让王一博如此贪恋。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去等待花开。肖战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多了一抹笑颜。

王一博递给肖战一个手帕，让他擦汗。肖战反应过来，自己在顶大的日头下晃了许久，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接过手帕，是一绢素色的，不加任何绣样的手帕，干干净净，带有肥皂的香气。

利民商店潜藏在芙蓉树后，老板娘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王一博叫他潘婶。潘婶有一个儿子，比王一博大两岁，就天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潘婶愁，邻居也替她愁，但却都管不了。

王一博：“潘婶，拿两瓶汽水”

潘玲咧开嘴：“这就是咱们学校新来的肖老师吗？不像是省城来的，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我活了这么多年，哪见过这样的人！”

肖战被夸的耳朵红红的，潘玲高兴要请他俩喝汽水，王一博面上不好推脱，临走的时候还是在柜台上留下了两瓶汽水的钱。

如果是在昨天，肖战可能会想着如何还王一博这瓶汽水的人情，可今天的肖战就不这样想了。

他攥着瓶子，扬起头，几口就喝完了。一方面是太阳晒着确实很口渴，而另一方面，他明白眼下这个情况，他与王一博的事也不是两瓶汽水一顿饭就能算清楚的。

“接下来去哪？”

肖战问王一博，王一博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似乎在卖关子。

“在这等我”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没给肖战反应的时间。

不一会儿摩托车发动机的引擎声袭来，点燃了肖战的激情，或许是追求速度，又或是探索未知。他觉得王一博总是能勾起自己的兴趣，他总是在引导自己，跟着他去做些什么。

在102国道上，驶过六个道口来到小祖，车子又骑过两个岔道口，在一个大厂房门前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四个大字“南雁服装”。

“这是我妈妈的名字，服装厂是王叔叔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厂房里。

“现在这人少，没什么单子，四月份家里头都有农活，忙着种地，厂子里只有少部分的人在做一些常规的生产，拿到集市上去卖，厂子小，事也少。虽然刚起步，但却是有效益的。”

塑料模特身上的成品样衣有当下时兴的款式，也有外头没有卖的款式，应该是还没卖的新款。各式样的布料平铺在工作台上，肖战的大眼睛到处寻摸，似乎发现了新的世界。

“这个是什么？”肖战指着一处问。

“这个是欧根纱，国内一般拿它做饰品家居，国外比较常见，婚纱礼服都用它。”

“那这个呢？”

“这个属于麻料。布料也分等级高端，中端，低端，它属于中端面料。质地不柔软，国内很少用它做服装”

“还有这个！”

“这个是锦纶低端面料，那个算涤纶，这些也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其他的在仓库里，颜色样式还有很多，印花压花绣花，根据做工和质地还有透气性来定位布料的价格。”

肖战很感兴趣，但问题很多，他开始不再问了，怕太过麻烦。或许是旁边的少年察觉到了他的心事，他没问出口的，他也都一一给他介绍。

心思被人看穿的肖战心情大好，他终于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了，因为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懂他的不言。

两个人穿过工作间，厂房里几个年轻的男人，女人和他打招呼，肖战也在后面微笑示意。

“你知道目前最好的面料是什么吗？”

“不知道”

肖战讲话，尾音总是向上翘的，甩在王一博心上痒痒的。

穿过工作区往里走，走上楼梯口，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在二楼可以俯瞰整个工作区。紧挨着楼梯口的是资料室，依次是财会室，又隔着一个办公室，然后才是王一博的办公室。

“太奢侈了，小王老板！办公室里还有黑色软皮沙发”

办公桌上摞着几摞书，一些设计稿还有几本账本。

“随便看”

“啊？”

肖战不明白他的意思，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这是肖战从小到大24年里的教养。再者一些有关经济或工作上的东西在传统的观念里一直被认为很私密的东西，不可以随便给别人看。

“都是一些设计稿，你应该会感兴趣”

“那我要是对账本感兴趣呢？”肖战对王一博露出了纯纯无害的笑容，三分挑逗，三分试探。

“那更好了，你要是愿意的话，钱都归你管。”

反倒是肖战懵了一下，钱都归我管？没有主语的话，难免生出歧义，肖战警告自己不要乱想。

王一博在柜子里翻出一卷米尺，拉过他到一旁。

“干嘛？”肖战的声音上挑。

“不干嘛”王一博也学着他的音调回答他

肖战“噗嗤”一下乐出声，“你好烦人啊，学人精！”

“好，那我闭嘴”

话音刚落，两人的鼻息突然搅在一起，米尺在王一博的手中，从肖战的右肩到左肩。肩宽臂长，微弱的肢体接触看似正常，空气中却掩盖不了暧昧的气息，小陈再次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测量。正当她以为以为就要结束时，腰间一紧，米尺绕过肖战的后腰，从后到前环住肖战，少年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上，虚掩着的拥抱，再度让空气中跳动的分子升温跳动。

腰围64

不知道是米尺之上的数字还是肖战腰上的温度让王一博头皮发麻，大脑空白，指尖短暂的划过腰窝，又迅速弹开。

王一博退后几步，低下头去记下测量的数字肖战也把脑袋偏过去，摸了摸自己红的滴血的耳垂。

可肖战还是控制不住，他想看看王一博的反应，可王一博好像没事人一样，只是低着头去写什么东西，肖战气不过明明自己比他大了六岁，可是被他撩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王老板，平时也给别人做衣服的时候也这样量吗？”

王一博一愣，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对上肖战的眼眸。

“没有”

肖战以为他不会再往下说了，没有想到王一博的话，还有后半句。

“我不想，也不会给别人做，我只想给你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