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北漠的冬风掠过苍茫沙原，燃起的篝火驱散了几分寒意。

　　阿雅的父亲，是城中最大的骆驼商队之，笑声豪迈，连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草原商贾的阔气。

　　他迎上前，“虽说是寒冬腊月，可我们大漠人家待客，图的就是个热络痛快！二位若不嫌弃这野地烽火，便随我喝几碗烫过的烈酒，驱驱这北漠的寒气！”

　　篝火旁已然摆满了食物，烤得油光四溢的全羊，香气四溢的奶酪，盛在铜壶中的烈酒。

　　大漠女子们穿着艳丽的长裙，身上银饰随步伐叮当作响，围着火堆翩翩起舞。

　　肖战从未见过这种景象，眼眸微微睁圆了些。

　　阿雅兴冲冲地挤到他身旁，眼眸亮晶晶的，带着掩不住的得意与欢快：“玉珈，这可是我们北漠最盛大的待客礼，如何？”

　　火光在肖战清俊的面容上跳跃不定，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漂亮，“有趣。”

　　阿雅趁机端来一碗酒，瓷碗里烈酒翻涌，香气辛辣而浓烈，她笑道：“喝一些，暖和暖和身子，不然会冻坏的。”

　　肖战刚接过，王一博便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带了几分提醒：“酒很烈，慢点喝。”

　　肖战偏过头视线与他短暂交错，然后仰头，灌下一口。

　　烈酒滚烫如火，热浪从胃腹炸开，直冲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起了微微的热意。

　　阿雅盯着他，兴致勃勃地问：“如何？”

　　肖战皱了皱眉，眼尾泛起红意，强忍着没有呛咳出来，只低声吐出两个字：“好辣。”

　　阿雅“扑哧”一笑，忍不住笑弯了腰：“你们中原男子，果然还是娇气些。”

　　肖战想说不是，可自己酒量确实不行。

　　阿雅看他一副不服气又勉强忍着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有趣，将酒碗往他手边推了推，笑嘻嘻道：“才一口就喊辣？玉珈，你这点酒量可不行，我们北漠的勇士一碗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着，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肖战微微一愣，手还未抬起，酒碗便被人从他指间夺走。

　　王一博语气淡淡：“他喝不了。

　　阿雅眨了眨眼，佯作不满：“城主大人这是心疼人了？我们北漠待客，哪有不让客人喝酒的道理？”

　　王一博不理会她，“这碗我替他喝。”

　　他说着仰头将半碗酒下肚，动作干脆利落，火光映着他冷峻的面容，眉心连皱都未曾皱起。

　　肖战心口蓦地一紧，原本因酒意泛红的脸颊，愈发滚烫了几分，他安安静静坐下在王一博身旁，偶尔目光会飘过去，好看的眼眸弯着。

　　酒过三巡，宴席气氛彻底热烈起来。

　　阿雅本就是闲不住的人，拉着肖战玩投壶，“这样，咱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把城主让给我。”

　　肖战闻言唇角微扬，“那若是我赢了呢？”

　　阿雅笑着说：“那我以后不惦记城主了，我还帮你盯着他如何？”

　　“好。”肖战轻笑着应道，声音清越。

　　他缓缓起身，狐裘随着他的动作如水般滑落，衬得那张本就秾丽绝伦的面庞愈发惊心动魄，明艳不可方物。

　　阿雅得意地拿起箭矢，“小心了，我可不会让你轻易赢。”

　　说完，她扬手投出，箭矢破空而去，入壶时却歪了一分，擦着边缘“铮”地弹开，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起哄大笑。

　　阿雅撇撇嘴，不服气：“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轮到肖战，他缓缓伸手取箭。

　　火光映着他的指尖修长，他微微一眯眼，肩膀轻轻一送，箭矢破风直入，稳稳落进壶中，声音清脆。

　　一瞬间，笑声与掌声四起。

　　阿雅先是怔了怔，随即跺脚：“不算！你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肖战轻轻一笑，“阿雅姑娘，赌约可不能反悔。”

　　阿雅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偏生还要嘴硬：“哼！”她指挥着别人，“把投壶再拿远一些，你这次要是赢了，我就说话算数。”

　　本就是夜晚，篝火虽燃得热烈，也终究只囿于方寸之间，如今又被刻意挪至更远的阴影处，投壶轮廓在火光与暗夜交界处显得模糊，平添了几分难度。

　　周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先前鼎沸的人声悄然退去，只余下木柴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王一博自然也瞧着，他目光沉静，落在那袭雪白狐裘和那张被明灭光影勾勒得愈发惊心的侧颜上，眸色深不见底。

　　肖战姿态优雅，只见他手腕一抬，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矜贵与俊逸。

　　“叮！”箭尖精准入壶，直直立稳。

　　人群先是静默，随后爆发出震耳的呼喊与掌声。

　　肖战眸光轻转，越过跃动的火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目光。

　　他眼底的笑意未减，“我赢了。”

　　王一博静静看着他，神情半分未动，四周的喧嚣与掌声仿佛全都退去，眼里只剩下那袭白狐裘下的清俊身影。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小疯子。”

　　王一博今晚喝得有些多，步伐虽稳，却掩不住眼底的醉意。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房中，屋外寒风渐止，门扉合上，屋内只余烛火摇曳。

　　肖战缓缓走近，声线低得几乎要融化在夜色中：“皇叔，我今晚能贪心一些吗？”

　　王一博闻言低低一声笑，清冷的嗓音被酒意染得更磁性：“玉珈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腰间的玉带被那双白净修长的手指扣住。

　　肖战目光灼灼，“要你，可以吗。”

　　王一博目光盯着他，忽然伸手扣紧了肖战的后颈，将他猛地拉近，两人呼吸纠缠在一处，气息滚烫而灼热，混着酒香，暧昧得几乎令人窒息。

　　肖战反而迎着那股力道，更深地吻了上去，烛火摇曳，影子在墙上交叠，仿佛要燃尽整个夜。

　　王一博的醉意让他格外直接，力道也格外霸道，像是终于压不住积蓄已久的情绪。

　　他一手牢牢揽着肖战腰身，将人圈进怀里，唇齿间掠夺得毫不留情。

　　“皇叔……”肖战气息凌乱，指尖下意识攀住他的衣襟，唇间还带着半点笑意，“你愿意娶我吗？”

　　王一博的呼吸在耳畔炽热滚烫，带着几分克制不住的低哑：“自然愿意。”

　　那一刻，空气都似乎被点燃。

　　“真的？”肖战声音有些发颤。

　　玉带早已散落在地，狐裘半褪，露出白皙的锁骨。

　　王一博的眼神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彻底吞没，“玉珈这么好看，我为什么不娶你。”

　　那磁性的声音清冽如雪，震得耳廓发麻，一路酥麻蔓延到心底。

　　烛火摇曳，夜色深沉，屋外的风雪都被隔绝，只余屋内的热烈与缱绻，像要将两人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