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猜东西这件事上,肖战一直非常在行,从小时候左手右手哪个有糖,到大学时候玩狼人杀,他总是能从别人的面色里发现一些端倪。
但是王一博显然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他连说了几个都没答到点子上,好奇愈重,还燃起些胜负心来∶"那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王一博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摄影师。"
肖战被一击就败,委委屈屈的,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印度餐厅的咖喱很好吃,只是肖战有些心不在焉,日头一过午,他好像就要跟王一博分开了。
他们在那周遭的街头又拍了一会儿照,就准备往回走了。路上肖战有些感慨,看着并不富裕的市井小民也惬意地享受着生活,忽然觉得自己那些烦恼都不算什么,紧缩着的心慢慢地柔软地展开了。
他们回酒店里收拾了行李,下午去美奈的大巴只有三点那一班,所以两人也没有分开,跟老板娘道了别就一道径直去了车站。
大巴是越南政府开的旅游专线,比肖战想象得干净舒适很多,价格也很便宜,肖战有点累了,上车就眼皮打架,王一博看他抱着自己的相机,轻声道∶"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很奇怪,王一博的话莫名地就给了肖战安全感,他应了一声,就沉沉睡去了。
肖战是被车窗玻璃震醒的,他睡觉的时候头爱靠着一边,这回路上稍微有些颠簸,就直接磕到了脑袋一下,肖战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睛,发现王一博正在听歌,看到他醒,也看了他一眼,摘下一只蓝牙耳机说∶"别靠在那上面,颠久了头晕。"
要说被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人照顾,肖战从未体会过,此时他只觉得这感觉有些微妙,便岔开话题道∶"你在听什么?"
王一博抬起眼睛看他∶"你要听吗?"
肖战刚睡醒,还有些懵懂,带着些茫然点了点头。就在他以为王一博要把那只蓝牙耳机递给他的时候,王一博从包里翻出了一副有线耳机,说∶"用这个,那只没声音。"
他把耳机连好,递了一头给肖战,又说∶"你可能不会喜欢。"
他把蓝牙耳机又塞回了盒子里,发现肖战笑着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有些调戏地问∶"你是不是怕我偷走你一只耳机不还你啊。"
闻言,王一博停下点播放键的手,"啪"地一下把左手里的耳机盒子打开,动作利落地像点机械打火机。肖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王一博眼里浮起一点淡淡的笑意∶"来,拿一只走。"
正常人在这时候应该笑笑终结这个玩笑,肖战却真的鬼使神差地拿出了王一博说坏掉的那只蓝牙耳机,往兜里一揣说∶"那我不还你了啊。"
王一博这才真的笑起来,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低头开始放歌,真的没有再问他要。
有线耳机的线不算长,车子偶尔又行至崎岖处,一个颠簸就会把耳机扯下来,肖战很小心翼翼地坐着,不知不觉地往王一博那边靠近了一点。
耳机里的歌,是radiohead的《last flowers》。
肖战闭上眼,想起自己十九岁二+岁的夜晚,坐在关了灯的教学楼的长椅上,塞着耳机听着这首歌修片。
那时候的肖战朋友众多、人见人爱--现在也许还是如此,但是夜风灌进心口的时候,把自己关进了这首歌里,肖战才会觉得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空间,不用对谁笑,不用为任何人考虑周到,不用讨人喜欢,孤僻怪异又 安静舒适。
二十岁那年,他拿了奖的那副《夜晚》,就完成于这样的氛围里。
王一博好像睡着了,他头略往肖战这里歪一些,似乎是怕扯掉耳机。肖战发现他睡着时,戾气收弱了许多,安静得像个食草动物。耳机里跳到了下一首歌,是一首很激烈的硬摇,但是这也没有吵醒王一博,他好像很习惯这样的音乐。
肖战不怎么听摇滚,但是这时候他并不想拔掉耳机,就这么从胡志明一路听到了美奈。
要到下车的时候,王一博醒了,肖战自然把耳机还给了对方,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他知道,美奈那么多酒店,这回再能撞到一块儿的概率小之又小。
果然,下了车,王一博跟他要往两个方向走。肖战看着王一博往马路对面走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先拦到了出租车,便向对面的王一博挥了两下手,甚至还没看清王一博的回应,司机师傅已经在催促他上车。
关上门的刹那,肖战闭上眼叹息了一声。他有点后悔今早没有加王一博的微信,而是用了该死的airdrop。
可是加了微信又怎样呢?肖战看着窗外疾驰的景色,平静了下来。活了二十八年,他明白了一件事,人跟人只能一起走一段路,或长或短,缘分到了,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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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