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逸越发笃定了关于眼前这个花伶的假设。分明十四五岁的年纪,可谈吐举止却像极了年龄更低的小朋友,难怪总让人觉得他有点憨乖。
关于这的原因不明,但就目前白思逸所推测的情况看来,在花伶身上发生过某些事情,且很可能并不太美好。
“卖糖葫芦咯!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嘞!”
深沉而带着几分沧桑的男声由远而进溜进路人的耳朵中,赶巧一位老翁推着木车从两人身旁经过。
“是这样,”藏在衣袖间的手略显紧张。“吃糖葫芦吗?”
不得不说,这位老人家售卖的糖葫芦卖相颇佳——冷却后的糖浆用量恰到好处,如蝉翼般晶莹剔透,红果颗颗饱满圆润,色泽明丽,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花伶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好。”
果然是个小朋友的性子,区区糖葫芦就能将他收买,还真是……有些不忍心欺负。
或许是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内疚感,白思逸又给对方买了不少东西,于是花伶的手里又多了些特色小吃。一路下来,两人的嘴也没闲着。
“…….唔、唔。”
“啥?”
“我们到了。”
“……好家伙。”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城隍庙。
老实说,它看上去比现实世界中的要多几分古色古香,仅是牌匾也加有味道。三个偌大的表明建筑物名称的大字——城隍庙很是醒目,青蓝底色衬得镀金字体更加耀眼。
“你们看那两个人……”
“还真是……”
与前来祈福的信徒不同的是,两抹稍显突兀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着。
他们并不知道穿搭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经历,至于将要面对什么人、事,更是无从知晓。
“吃的,住的……”
与好奇地张望着的花伶不太一样,快步流星且将雕梁画栋尽收眼底的白思逸还忙活着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搜索是否有工作人员,也就是小僧、住持什么的。
“白哥哥。”花伶略微喘着粗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慢点走好不好?”
要不是这一回头,白思逸还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已经隔了十余步距离。
“……行。”
白思逸这才停下来走到花伶跟前,与此同时,周边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白哥哥,我们……”
“我知道。”白思逸有些无力扶额,自己这身打扮着实是有些招摇了。花伶的服饰还好说,但和衣着严整的众人相比,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怪异,而他自个儿的更是怪异出了天际!“你知道这儿的工作人员……额就是僧侣在哪儿吗?”
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后,又拉着花伶一起开启自个儿的寻找之路。
“分发物资吗?”最近几天倒是有派发白米粥的点位,到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距离下一个饭点还有些时候。“现在估计应该没有。”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减少不必要的开支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再加之前不久和花伶在路上的不理性的消费,从酒楼顺出来的首饰虽说还有些剩余,但并不容乐观。
看来这波白嫖还不够啊。
少年永远保持着那么一股热情和聪慧。
一些鬼点子在白思逸得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打工得想法首先被排除掉。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打工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从一个人的谈吐装扮便可大致判断此人的家庭环境和有关信息,一圈扫视下来,白思逸发现了这样的有趣的现象。
大多数人的经济状况相当,但有那么一小部分比较突出的。
比如他现在盯上的这位,衣着并非华贵,反倒是一袭墨黑色将人间烟火气给隐匿起来。
同样的,男人脚踩黑靴,双腿修长而匀称。银制腰带将细腰圈住,双臂在胸前交叠,俨然一副休闲态势。
可再往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黑纱后的是不为人知的面孔。
啧,怎么给挡住了?
此刻的心情和那时想摘下白衣人面部的面具一样,白思逸又产生了将碍眼的黑纱给掀开的冲动。
“白哥哥?”这下换做花伶将白思逸给甩出了十余步远。“不走了吗?”
花伶并不知道,他的白哥哥现在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你这人真是,”黑衣男人并未说话,反倒是他身旁的小僧的发声将白思逸的心思给打断了,“你可晓得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啊,”透过小僧的表情,白思逸知道自己此刻的表现有多么的讨打,但这无伤大雅,甚至朝着对方回以微笑。“城隍庙呗。”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城隍庙,为何这副打扮?真是……”小僧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大量白思逸一番后,眼里竟划过一丝惊愕,“还有你这妆容,太不和规矩了。”
小僧说着就要将格格不入的两只给揪过去。
男人依旧没有发声,搭在胳膊上的手指动弹了几下。
可恶,居然在看戏吗?
名为不爽的情愫从白思逸心底油然而生,要知道,他本就是有点易燃易爆炸的脾气,但好在能做到及时止损,要不然怎么敢和自己上司开玩笑呢?
正在这个时候,花伶的发声更是让小僧感到震惊。
“你这身打扮,难不成是……?”小僧顿时眼神飘忽,面色晕染上绯红,将右手举过胸前,朝着供奉的方向连连作揖,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罪过罪过。”
“要不我先带你离开这儿……”
衣冠不整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已是大忌,更何况是今日供奉神灵的特殊日子。对于常年生活在庙中的小僧而言,这无疑是非正常事件。
“欸不是。”白思逸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气不打一处来,眼下烦心事儿又多了一件。吃住成问题不说,还带这个小累赘,现在还被说道本就不愿意提起的事儿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的那个是不是还保留着。但不管结果如何,总归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联的,“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我本不想过多地说些什么。只是奇了怪了,小师父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出这种伤人心的话呢?”
害!看来这主意有些打歪了。
“我这,”白思逸甚至扶额,作出一副堕入逼良为娼之道的无奈,“试想哪个正常男人会去那种行当……”
本想着白嫖一波,趁着这几日有赈灾啥的先避避风头,然后再寻个机会开溜。这样一来衣食住都会得到帮助。可白思逸犯了一个低端错误,那便是忽略了到城隍庙暂避的不利因素。
“我不也是出于无奈吗。”
适才,小僧微弓的身子微怔,连连作揖的手也顿住,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对于小僧而言,遇上装扮与众不同的白思逸本是小概率事件,可他不曾想象过对方从事着怎样的行当。
风清云朗依旧,菩提树下的各路人们也开始了议论。
“发生了什么?嚯,好家伙!那个人……”
“今天这日子还是别这么花里胡哨为好,免得冲撞了庙里的那位。”
“真是晦气,还希望上头别怪罪到咱们头上,我待会儿就多添些香油钱,能不能升官发财就看您的了!”
议论声不止。
虽然众说纷纭,但能明确的一件事是,大家伙几很快分到“同一战线”,表达着自己对妆容不得体的白、花二人的不满。
“……啧。”
这种被人当作猴子看的心情还真是不爽。
藏在身后的拳头快按捺不住了!
“这……”随着周围路人目光的聚集,小僧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些不当。可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他头一次亲眼目睹,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怎么办才好?”
弱弱的一声像是自责又像是求助。
“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外跑,今儿个才算是长了见识了。”
“我看啊,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沾染了晦气就不好了。”
?晦气??我招谁惹谁了?
一连串的问号在白思逸脑海里闪过。
不是吧,这个世界的设定这么奇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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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