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气氛诡异,王超吃饱了早就去玩玩具了,只有凌睿和王越。咀嚼的声音、喝豆浆店声音、王超玩的声音……在此刻仿佛被放大了一百倍。这顿饭让人吃得心里发毛。
“小越,对不起……我……我昨天不是有意的,我喝醉了。”还是凌睿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嗯。”王越喝着豆浆,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豆浆只有一些温热了。
“小越,我会对你负责的。”凌医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昨天的酒,他当然还是很心疼小越,也觉得自己趁人之危了,不过想想喝醉的是自己,趁的小越什么危?但自己做的也是太恶劣了,不过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一日千里了吧。既然做都做了,做完让我负责,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但王越始终一句话不说,凌睿以为他还在生气,其实是王越昨晚“说话”太多了,嗓子有些沙哑,现在只想喝点东西润一润,蓄势待发。
“小越,我检讨,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喝了。但是现在你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的吧。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照顾王超 ,我会尽快帮王超联系治疗机构,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凌睿持续输出,手不自觉伸过去握住了王越的手。
他见王越一直没反抗,以为被自己打动了,“小越,以后我一定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任打任骂。你说好不好。”
凌睿见王越一直没动静,心里很奇怪,“对了,王超的事我打听的差不多了,费用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好不好?”
“不用,不用你负责。”一直冷着脸的王越终于说话了。
王越先把自己被凌睿握住的手抽走,“凌医生昨晚说,我给你,你帮王超治病。你情我愿,不需要负责。”
凌睿现在一脸懵,这话是我说的,我说了吗?好像说了,但又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是我说的,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小越,你理解错了。这个事不是这样,我们重新捋一下,这话好像我没说,不是,我不是说你说谎,就是……嗯……这话我说了,但是我醉了……所以……我不是说喝醉时的话可以不作数……但是,这个话它不是这么说……它这个话是,就是这个意思 ,它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凌睿现在语无伦次,他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说什么。
他很想告诉王越,自己说要负责,是真的想照顾他和王超,自己帮王超治病,不是因为昨晚,没有昨晚自己也会帮。但是自己说要负责,确确实实是因为昨晚的事。没有昨晚这一出,自己也不会说负责。凌睿感觉哪里怪怪的,话还说不清了。
“好了,凌医生,你如果不愿意也没事的。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下次再见,就当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吧。”王越难得说话硬气了一回,他其实没想过让凌睿帮王超治病,也早就明白凌睿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了,但他还是不想拖累凌睿。自己的前二十年已经这样过了,后二十年也可以这样,但凌睿不一样,他还有大好的前途,王越想借这次机会彻底和凌睿划清界限。
“没有,小越,我没有不愿意,我愿意……等等,我不愿意……这个……”凌睿感觉自己好像被王越带沟里去了,现在怎么说都不对。
是自己不愿意吗?明明是王越不愿意?明明昨天晚上还“阿睿阿睿”叫得亲热,怎么爽完了裤子一提不认人了,等等,好像爽的是自己,可是……现在凌睿的语言组织防线已经彻底被摧毁,现在整个人原地爆炸。
“凌医生,你要的我给你了,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没这回事。你如果愿意,帮王超治完病,我们就两清了。”
凌睿现在心里滚着毛线球,这个毛线球被王越抓得乱七八糟。我要的?我要的你给了吗?是给了,但也不对……两清,我算是看明白了,小越你小算盘打在这里的了……凌睿终于把这个毛线球的线头找到了。
“愿意,怎么不愿意。但我昨晚没说完,我要的不是只有昨晚一次,而是在王超整个治疗期间,你必须听我的,随叫随到。”聪明的凌医生上线了,小越,你别怪我,你先和我扯的。不让我听你的,那你就得听我的,反正别想两清。
你昨晚那是一次?坐地起价,过分。等等,我卖给他了?怎么感觉不太对了?但王越还是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那我不干了,昨晚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走吧。”
“那不行,我凌睿怎么是占便宜的人,你昨晚都付定金了,我不能卷着好处跑了。”
“不算你占便宜,我就当被狗啃了。”凌睿听到这话心里想:狗啃的有我技术好?
“不行,王越,你有点契约精神精神行不行。说两清的是你,现在又这样说,怎么着,非让我欠你什么,然后以后你再拿着件事纠缠我?不行!”凌睿现在心里可得意了,如果有尾巴估计摇到天上了。
“我才不会纠缠你呢。”王越现在可无语了,不是你在纠缠我吗?怎么变成我纠缠你了?凌睿你现在真是学坏了,还会倒打一耙,反咬人一口。
“口说无凭,这可不算数。以后你翻旧账,我可亏大了。”口是心非凌睿也学得很棒。
“行,但必须有个明确日期,王超要是治一辈子,我还这一辈子都卖给你了。”想让我签卖身契,没门,算了,现在和卖身契也没差别。王越现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凌睿带到坑里去了。
“求之不得啊!”凌睿想,完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能撤回吗?
凌睿当做刚刚自己什么话也没说,镇定回答:“不是,我的意思是——可以。那就一年,王超要先治疗准备、再手术,还要后期恢复,就一年吧。”
“不行,一年太长了,三个月。”
“三个月?不可能,三个月王超最多做完手术。半年!不,九个月!”
得了,两个人这是菜市场砍价呢。
“行,半年就半年。”好,菜价成交了。王越把自己的半年交代出去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但我也不能什么事都听你的,只有关于给王超治病的事,我才听你的。”
“还有那件事,小越。”凌睿故意压低声音,挑着眉,点着头,笑着对王越说。
王越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事,脸不自觉红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耻。”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是我的人了,凌睿怕人一会儿反悔,准备赶紧走,脚都到门口了,又折回来,附在王越耳边说:“忘了补充一句,最终解释权归甲方爸爸凌睿所有。还有,这个周末就别工作了,把伤养好才能有下次。”
“滚——”对着凌睿背影的这一声是王越最后的倔强。本来想趁机和凌睿把一切都了结,没想到现在又纠缠在一起,自己还签了半年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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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