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
夜幕降临
侍从高举香槟,将浅金色酒液缓缓倒进香槟塔。
来往宾客端着酒杯说说笑笑。
贵妇们不经意间露出自己颈间、手腕上的璀璨珠宝,暗暗较劲攀比。
男人们大谈阔论自己所见所识,有人捧场拍马屁有人暗暗翻白眼。
一派和谐下的宴会中暗流涌动。
魏衔玉被强迫梳了一丝不苟的背头,五官失去碎发藏匿遮挡,全部暴露出来,让他漂亮的脸多了几分凌厉的攻击性。
魏衔玉一出现,宴会中此起彼伏的交谈声都停滞一瞬,贵妇们不由自主咳嗽两声,站直身体,冲着他微笑。
文父大笑着上前来:
“靖允啊,要不是我知道这是衔玉,还以为哪个电影明星大驾光临了呢。”
魏衔玉露出虚伪的笑:
“文叔,好久不见。”
文母走上前来,亲昵地拍拍魏衔玉的肩膀:
“多少年不见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看这句话男孩也适合,衔玉真是越长越帅了。”
魏衔玉又喊:“柳姨。”
魏靖允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过去,问道:
“文墨呢?”
文父道:“说是屋里闷,在花园透气呢。”
魏靖允不赞同道:“外面那么冷的天,女孩子家家的再冻坏了。”
文父点头说是,文母和蔼地看向魏衔玉:
“我记得小时候衔玉还和文墨玩过呢,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魏靖允道:
“他还亲自给文墨挑了礼物呢,衔玉,你在这跟我们这群年纪大的也没处聊,去把礼物送过去吧,顺便和文墨聊会天。”
他捏了捏魏衔玉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警告。
魏衔玉扯出一个笑,答应下来:“嗯。”文母“哎”了一声,叫住魏衔玉,然后对着一旁抱着衣服的保姆招手,从她手里接过衣服,说:
“衔玉,你顺便把这件衣服拿过去,外面冷,让她多穿点。”
“好的柳姨。”
魏衔玉抱着毛绒绒的皮草,往花园那边走去。
花园
文墨穿着一袭及地长裙,站在花丛前的石桌旁,石桌上摆着一堆酒,她这拿着一堆酒,这加一点那加一点,像是在调酒。
魏衔玉面无表情喊她:“文墨。”
文墨被吓一跳,身体瞬间直了:“嗯?”
回头一看,是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男人,文墨刚回国没多久,对国内不太了解,她还以为这是哪个明星,试探问道:“我刚回国,对国内的事物不太了解,你是……?”
魏衔玉伸手把皮草递过去:
“魏衔玉。”
文墨顿时瞪大了眼,音量猛地拔高:“谁??”她把皮草穿到身上,提着裙摆走近魏衔玉,仔细端详他那张脸,不可思议道:
“你整容了?”
魏衔玉感觉她靠的有点近,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说:“瘦了而已。”
文墨对魏衔玉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候魏衔玉可不像现在这样好看,他话少而且有点胖,脸上也有痘痘,虽然长得不算丑,但确实是平平无奇。
文墨连连惊叹:
“天,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你进军娱乐圈了吗?”
魏衔玉摇头,顺手把东西递过去:“礼物,生日快乐。”
文墨接过来,撇嘴道:
“他们是不是想让我们相亲?”
魏衔玉对她的直接感到惊讶。
既然文墨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魏衔玉也不继续和她玩那套虚的:
“反正我不愿意,我喜欢的人还在家里等我。你愿意吗?”
文墨用圆润的眼睛看着他:
“好巧,我也有喜欢的人。”
魏衔玉心情瞬间放松,想也不想就拿起桌面上的酒:
“那就应付一晚上,我们两个人对彼此不满意,想必你父母也不会强求。”
文墨看着他端起那杯酒,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
“别喝!!!”
话说太晚,魏衔玉已经把那杯酒喝下去了。
魏衔玉被她吼得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吗?”
文墨脸都白了:“里面放了我从西班牙买回来的药,催qing用的……”
话音刚落,魏衔玉顿时感觉一股热流直冲下体,他咬牙,脸色十分阴沉,他忍不住骂人:
“艹!你在你生日宴跑这里,原来是在调椿药?”
“你原本是准备给谁的?”文墨崩溃了:“我喜欢的那个人啊!”
“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发现,我爸妈肯定会骂死我。”
魏衔玉热的解开两粒扣子,他开始感觉到阵阵发晕,他捂住脑袋:“你是不是还加了让人能昏过去的东西?”
文墨欲哭无泪:“昂。”
魏衔玉气息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快气死了:
“你真是个天才,迷药椿药一块加进去,你是想要一具发情的尸体?”
药效起作用,他眼皮越来越沉,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找个司机,把我送……送回去……”
最后魏衔玉慢慢的,在文墨慌张目光下,无力滑落倒在地上。青沪,四环外大多数都是大爷大妈,在这里有人悠闲拉着二胡唱戏,有人图这附近租房便宜,于是为了省钱选择折磨自己,大清早六点举着咖啡时刻紧绷着,前往早高峰的地铁时表情似是像奔赴战场。
远处繁华CBD和这里落伍建筑形成鲜明对比,割裂感十足。
一个裤子上沾满泥土的人拍拍身上的灰,走进一个小超市:
“老板,能借电话用用吗?”
看店的是个年纪不过三十的女人,涂着艳红色口红。
她不耐烦地想这年头怎么会有人不带手机,结果那人刚一抬头,她暴躁的心情瞬间被抚平。
她打量着这个浑身泥土的男人,感觉他有点像土匪,可现在这么一个靠脸吃饭的世界,有这颜值当个屁土匪,老板试探道:
“帅哥,你这……刚从工地回来?”
宁迢一愣,顺着她的话说:
“啊,对,手机干活时候跌坏了,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买个手机送过来。”
老板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你去门口打就成。”
门口有监控,这人又长这么显眼,要是跑了,也能很快抓住。
宁迢接过她的手机,走到门口点了一串号码。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声音:“你是?”
宁迢压低声音:“李却归,是我。”
那边静默一秒,忽然笑了声:
“宁迢?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宁迢小声说话:“你不说你欠我个人情,让我有需要找兰巷街道这边,有个叫开馨超市的地方,我在这个超市里。”
李却归:“你跑四环外是在躲仇家吗?”
宁迢:“得多久能过来?”
李却归:“我想想……妈的,不瞒你说,我也在躲仇家,那个疯子满世界找我,你要去哪?要不咱俩一起?”
宁迢拒绝搭理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道:
“你赶紧把车送过来,我求你了。”
李却归站起身:
“行行行,我这就过去,瞧你急的,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拿刀后面追你呢。”
挂断电话,宁迢把手机还回去,他知道这里有监控,虽然他戴着帽子,尽量避免摄像头拍到自己脸,但刚刚逃出来他心有余悸,于是立马绕着摄像头走远。
一堆真正的工地工人七歪八倒躺在路边,估计是刚刚干完夜班回来,宁迢悄悄坐到他们身边,完美融入其中。
差不多等到正午时分,躺在地上的工人被阳光刺到眼睛,缓缓醒过来,他伸伸懒腰,喝了口水,自然而然从怀里拿出包子啃,还跟宁迢搭话:
“哎,小伙子,我之前好像没看见过你啊,新来的?”
宁迢点点头:“嗯,昨天刚来。”
工人啃完包子,又点上根烟,他递给宁迢一根,宁迢接过来,工人给他点上火,俩人抽起来。
“这行难干啊,你这么年轻能适应吗?觉不觉得累?”
宁迢呼出口烟,过肺带来久违的舒适感,他放松地眯起眼:
“还行,能接受。”
那工人估计以为宁迢也是来大城市闯荡的,不免得多嘴:
“青沪房子十几万一平,咱这种一个月挣两三万的,奋斗一辈子也就够买个厕所的。
哥得说一句,过日子在哪都是过,趁年轻多挣点,等老了回老家买了一百来平的比在这滋润。”
宁迢赞同点头,又吸一口:
“嗯,确实。”滴滴!
一辆桑塔纳在超市那边响了两声,宁迢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人从车上下来,穿的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大学生一样,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宁迢起身,把手里烟扔地上踩熄:“叔,我朋友来了,先回家了。”
工人点头:“哎,路上慢点啊。”
宁迢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瞟到他车后座装着一堆东西,蹙眉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
李却归扔给他一个口罩:
“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从土匪窝还是老坟里爬出来的?身上那么多土。”
宁迢把口罩戴上,想到他之前说的想跟自己结伴而行,嘴角抽搐起来:“你不会真是想和我一起跑的吧?”
“对啊,我得到消息,听说我仇家从国外回来了,我待在青沪也不安全。”
他发动汽车:“去哪?”
宁迢说:“桑兴。”
桑塔纳在马路上疾驰,渐渐的离绮坞区越来越远。宁迢重重呼出一口气,往座椅上躺,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场景,情不自禁骂了句脏话:
“艹,可算跑出来了。”
李却归见他这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心生好奇:“你到底什么情况?真打假赛了啊?”
宁迢在他车门卡槽里摸出一盒烟,他又点上,吐出一口烟,烦闷道:“没有。”
李却归笃定道:
“那肯定和我一样,惹上什么人了。”
“嗯,差不多。”
宁迢没有要说的意思,李却归也不逼问他,安安静静开车。
宁迢跑了一晚上,累的要死,但他还是不敢睡,李却归这人说靠谱也靠谱,说不靠谱坑起人来也能把人气半死。
他比宁迢还见钱眼开,保不齐哪天魏衔玉真联系上他,给他一笔钱,他就把自己给卖出去。
这个可能性极小,但不是没有。
李却归和他其实也算朋友,不过不怎么联系,五年前他在阮迟店里当服务员,因为长得好看,没少被骚扰过。有次遇上难缠的客人,直接被灌了一瓶子高度数的酒,醉醺醺地没劲反抗猥琐的客人,正巧宁迢从拳场出来,他当保镖的职业病犯了,上去就直接把人抢过来,算是救了他。
李却归记着他这份情。
后来在违法犯罪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时俩人没了什么联系,直到等李却归混出些名头后,才又过来联系宁迢,说如果以后碰见什么事,可以找他。
这人神出鬼没,宁迢平时也碰不上个什么事,一般联系不上,所以魏衔玉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魏衔玉……
不知道魏衔玉发现自己是在骗他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不会又哭吧?
宁迢一想到他满脸泪水的模样,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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