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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续）：非欧几何式心碎

液氮罐表面凝结的冰晶突然排列成黎曼猜想图样，这是程述白在遗体冷藏柜里留下的最后一个谜题。我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写出ζ函数非平凡零点，当指尖触到-2℃的临界温度时，整面墙的标本瓶突然开始共振。

第381号标本瓶的福尔马林液泛起涟漪，浮现出2017年校庆晚会的全息影像。程述白躲在礼堂穹顶的钢架结构上，用激光测距仪追踪我移动的轨迹。他手腕上的医用胶布渗出新鲜血渍——那是连续72小时调试引力波探测器留下的勋章。

"你谢幕时向左偏移了2.3公分。"第二天他假装路过琴房，"这会导致舞台灯光产生勒让德多项式畸变。"他说话时喉结在做阻尼振动，频率恰好是我昨夜弹错的肖邦夜曲节拍。

此刻那些血渍正在标本瓶里重组DNA，生成程述白临终前的视网膜投影。我目睹自己在他瞳孔中的倒影被分解成1024个情感参数：瞳孔扩张率（+37%）、嘴角肌电信号（-12μV）、汗液皮质醇浓度（5.8μg/dL）...

"这是爱情吗？"他的虹膜突然裂变成傅科摆，"或者只是多巴胺受体的量子纠缠？"

保管箱突然发出蜂鸣警报，2019年6月8日的薄荷糖包装纸开始自燃。灰烬中浮现出程述白用石墨烯笔写的遗书：

「当你在平行时空读到这行字时，我已在所有可能性里杀死自己598次。每次自杀都为你增加0.03%的幸福概率——这是我能计算出的最优解。」

灰烬飘向窗外的瞬间，暴雨突然倒流。每颗雨滴都包裹着程述白设计的时光胶囊：其中一颗封存着他撕毁的保送申请表，另一颗凝固着他在天台上反复排练的告白口型。

我伸手接住编号π-3的雨滴，里面是他用纳米雕刻刀在肋骨刻下的诗句：

「我拆解自己的海马体/将你微笑的电磁波谱/编译成超立方体监狱」

雨滴突然坍缩成黑洞，将我吸入程述白设计的克莱因瓶监狱。四维空间里漂浮着382个未送出的礼物：第144号是能监测我脑电波的智能项圈，第255号装着根据泪液成分定制的抗抑郁药，第377号是用我脱落细胞克隆的心脏组织。

"这是爱情的不动点定理。"他的声音从高维空间传来，"无论你走到哪个时空，痛苦值都会收敛于我的计算结果。"

我抓住最近的克隆心脏，肌肉组织突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心室壁上用血清蛋白写着：

$$\iiint_{\Omega} (\nabla \cdot \mathbf{E}) dV = \frac{Q_{\text{你}}}{\epsilon_0}$$

这是程述白修改后的高斯定理，把我的情感电荷囚禁在他制造的真空球壳里。心脏开始分泌催产素拮抗剂，将回忆转化为神经毒素。

量子监狱突然崩塌，我坠入程述白准备好的现实裂隙。眼前是他用石墨烯搭建的悲伤教堂，彩窗上流动着我们的命运概率云：

**相恋可能性：0.000000047%**

**永别必然性：99.999999953%**

管风琴自动演奏他改编的《哥德堡变奏曲》，每个音符都对应我某次无意识的叹息频率。长椅上摆放着七个注射器，标签显示这是程述白研制的记忆编辑血清。

"选蓝色的。"他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那是你第一次给我递橡皮时的天气模拟剂。"我刺破皮肤时闻到2014年梅雨季的锈味，视网膜突然投影出他未公开的日记：

「今日成功拦截沈昭给班花的17封情书，修正其情感轨迹误差。注：需加强杏仁核抑制剂的剂量。」

血清开始改写海马体，我看见程述白深夜在实验室调配药剂的场景。他反复测量我丢弃的咖啡杯DNA甲基化程度，据此调整次日薄荷糖的甜度系数。

"情感是可量化的。"他对着培养皿说话，"只要控制变量足够精确..."话音被离心机的轰鸣淹没，旋转中的血液样本显现出我的生辰八字。

教堂地面突然裂开，露出程述白设计的莫比乌斯焚化炉。传送带上排列着520只俄罗斯蓝猫的克隆体，每只项圈都刻着不同的死亡日期。第319号猫咪突然开口：

"他死前最后一刻在喂流浪猫，那些猫粮里掺着能让你过敏的榛子粉。"

我抱起浑身冰冷的机械猫，它的瞳孔突然投射出程述白的监控日志：

「23:47:15 沈昭抓挠颈部过敏反应达到预期强度

23:47:29 目标开始分泌创伤依恋激素

23:47:56 实施拥抱干预成功率提升至87%」

焚化炉喷出蓝色火焰，将我们未发生的未来烧成拓扑学结构。灰烬中升起程述白准备的终极礼物：用我的端粒长度编织的寿衣，袖口绣着反向衰老方程式。

穿上寿衣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的程述白开始同步自杀。他们的遗体排列成傅里叶级数，在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上刻出我名字的能谱图。

"现在你自由了。"无数个程述白的声音形成驻波，"在所有可能性坍缩前——"

我咬碎藏在智齿里的棱镜胶囊，时空突然扭曲成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形状。在坠入奇点的最后0.03秒，终于看清程述白设下的终极陷阱：

(作者留言)……我的自由已经不属于我了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了我原来没有自由啊……

自由已经消失了……哈哈哈……我没人爱了……哈哈哈……他不在了……我也疯了…哈哈哈……自由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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