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葵总还是妄想着和程雪和好，但程雪不会给夏葵一个好脸色。夏葵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落为笑柄。

“他们太过分了”，夏葵独自一人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一道俏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以后我陪着你。”

叶子将雏菊发卡别上夏葵发梢时，天文馆的穹顶正流转着室女座星云。淡紫色光晕里，夏葵闻到对方袖口飘来的柑橘香，与程雪常用的消毒水气息截然不同。

"你看，那片星云像不像打翻的蓝莓酱？"叶子晃着激光笔，光点在夏葵校服画下微笑的星座符号。夏葵仰头望着投影中旋转的星尘，忽然想起去年此时，程雪曾在这里教她辨认猎户座腰带，指尖的温度比激光笔还灼人。

午休铃响前十分钟，叶子把便当盒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海苔饭团捏成笨拙的兔子形状，梅干嵌成眼睛。"失败品要销毁哦。"她作势要扔，夏葵慌忙接住的瞬间，奶油炸虾的香气漫过陈旧的血迹——那是上周程雪打翻热汤时在她手背烫出的伤痕。

"要不要试试？"叶子将星空贴纸撕成两半，荧光色的裂痕恰好拼成双子座符号。夏葵贴着创可贴的指尖颤了颤，最终将半片星星粘在叶子笔袋上。她们都没注意到，后门缝隙里程雪的蓝丝绒发带正蛇一般游走。

黄昏的图书馆，叶子在《小王子》第215页夹入雏菊书签。"等玫瑰枯萎的时候..."她故意念出声，夏葵突然抢过书，泛黄的纸页飘出程雪三年前写的字条："要和夏葵永远做好朋友"。油墨在泪滴里晕开，叶子默默将雏菊标本盖住"永远"二字。

梅雨季的便利店，叶子把最后一块鲷鱼烧掰成两半。"这是银河的分界线。"她指着奶油馅料，突然将沾着巧克力酱的指尖点在夏葵鼻尖。玻璃窗外的程雪举起手机，闪光灯照亮她们错愕的表情，夏葵却第一次没有追出去解释。

当夜暴雨倾盆，夏葵在储物柜发现叶子塞进的星空伞。伞骨间别着纸条："明天要放晴哦"，背面用荧光笔画着歪扭的室女座星云。程雪的旧发带突然从柜顶坠落，缠住伞柄像条不甘的蛇。

天文社招新日，叶子拉着夏葵在许愿卡画下双子座。墨水未干时，程雪撕碎自己的许愿卡，纸屑拼凑出"背叛者"的字样。夏葵蹲身去捡，叶子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腕："你看，我们的星星在发光。"许愿墙上，她们的双子座正巧笼罩在投影仪的星云中。

放学后的顶楼，叶子解开校服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雏菊纹身贴。"昨天刚做的决定。"她将备用贴纸按在夏葵手腕，柑橘香盖过消毒水残留的气息。夏葵望着远处程雪孤立的背影，突然将纹身贴转印在旧创可贴上——那里盖着程雪去年缝的"C.X"。

黄昏的雨来得猝不及防。叶子撑开星空伞旋转，伞面的星屑在路灯下化作光雨。"要跑吗？"她突然拽着夏葵冲进雨幕，身后程雪的蓝丝绒发带在风中绷成直线。夏葵的帆布鞋踏碎水洼里的星云倒影，腕间的雏菊纹身正在雨中舒展花瓣。

梅干饭团的余温还在掌心发烫，叶子第三次划掉手机里的计时器。黄昏的教室空荡得能听见秒针切割空气的声响，夏葵的座位散落着雏菊发卡的碎钻，像一场未完成的流星雨。

"这是最后期限。"程雪用蓝丝绒发带缠住保温杯，银铃在暮色里摇出刺耳节奏。夏葵盯着对方指甲新涂的星空蓝，那颜色正蚕食着叶子画在她手背的雏菊简笔画。窗外飘进鲷鱼烧的焦香——是叶子常去的那家店打烊前的信号。

叶子在便利店门口数到第37滴雨时，夏葵抱着淋湿的便当盒冲来。"今天要豚骨拉面对吗？"她睫毛上凝着水珠，袖口的消毒水味盖过了两人昨天共用的柑橘护手霜。叶子突然攥住她手腕，创可贴下的雏菊纹身被指甲掐出褶皱："你闻起来像间病房。"

天文馆的穹顶故障第三日，叶子在备用投影仪上画出歪扭的室女座。"你看，星云在哭。"她将激光笔塞进夏葵掌心，光斑颤抖着掠过猎户座腰带的第三颗星——那是程雪去年生日时许愿的位置。夏葵突然熄灭光源，黑暗中有塑料袋摩擦的声响，程雪正在后排撕开便当包装纸。

"她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叶子踹翻脚边的星座图册，双子座的裂痕恰好穿过夏葵修补过三次的装订线。夏葵蹲身去捡，额角的雏菊发卡勾住对方衣摆，程雪三年前送的樱花发夹从口袋滚出，在月光下碎成两半。

梅雨季的最后一个周末，叶子在图书馆堵住夏葵。"今天有双子座流星雨。"她晃着两张天文台门票，纸面还粘着鲷鱼烧的糖霜。夏葵的保温袋突然响起提示音，程雪的消息弹出全英文的食材清单。

当夜暴雨如注，叶子在便利店捏碎第19颗鱼丸。玻璃窗映出夏葵奔跑的身影，蓝丝绒发带在程雪腕间飘成胜利旗帜。她冲进雨幕拽住夏葵的背包带，豚骨拉面的汤汁泼湿两人裤脚："你究竟在赎什么罪？"

夏葵的道歉混着雨声砸在积水里。叶子突然扯开她校服第二颗纽扣，去年程雪缝补的蓝丝绒线头正在雨中腐烂。"你看清楚！"她将雏菊纹身贴按在夏葵锁骨上，"这下面盖着的不是友情，是奴性！"

程雪的笑声刺破雨帘，她在便利店玻璃窗内用餐，通过倒影与夏葵形成三角对峙，鞋跟碾碎叶子遗落的星座橡皮。夏葵蹲身去捡，蓝丝绒发带突然缠住她手腕，程雪俯身耳语："你朋友好像条流浪狗。"

叶子在雨中后退三步，突然笑着解开校服纽扣。她锁骨处的雏菊纹身正在晕色，像朵溃烂的太阳。"夏葵，"她将天文台门票撕成星屑，"你比程雪更残忍。" 纸片纷飞中，去年埋的时光胶囊突然滚出，里面躺着程雪的字条和叶子准备的雏菊种子——如今全都泡在泥水里。

夏葵的"对不起"被雷鸣吞没时，叶子正把最后半块鲷鱼烧扔进垃圾桶。奶油馅料在雨中化开，拼出歪扭的双子座符号。夏葵慌乱中自己打翻饭盒，粘稠的汤汁溅在了夏葵的鞋上，像是雏菊上的第38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