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局势已危如累卵。
西戎大军压境,焚天门与血微堂、玲珑坊等门派已集齐四枚九幽碎片,正疯狂寻找其它碎片。
温景行送来鬼谷破译的密卷——当年太祖皇帝将其中一枚碎片藏在青冥观地宫最深处,并以“双生龙脉”之局封印。
开启封印不仅需要特定的信物,更需要“赤焰焚天,冰昙照影”两种相克相生的本源力量交融。
地宫石门的冰冷透过道袍刺入脊背,肖战在王一博臂弯中急促喘息。
醉梦散的甜腻与硝石硫臭交织,他黑色的瞳孔因剧痛而收缩,却无半分迷幻——那支射穿左肩的香炉碎片,正被王一博用焚天剑气灼烫止血。
“忍忍。”
王一博声音低沉,龙涎香强行压制着伤口的灼毒扩散。
肖战咬紧下唇,额角渗出冷汗,光洁的颈侧因疼痛绷紧,却无一丝伤痕。
两个人继续走向地宫深处,两边布满霍沉璃设置的“情丝绕”毒蛊,专蚀人记忆。
为保护肖战脆弱的识海,王一博以自身龙涎香为屏障,将大部分毒蛊吸引至自身,承受噬脑之痛,七窍隐现血丝。
肖战看着他扭曲却坚毅的侧脸,心里闪过一丝心悸。
突破重重阻碍,两人终于抵达地宫最深处。
眼前景象震撼:
巨大的溶洞中央,两条栩栩如生的石龙,一赤红如熔岩,一冰蓝如寒玉,呈太极阴阳状盘旋交缠。
龙口共同指向中央悬浮的一座微型冰山,冰山中封存着一点璀璨金光——正是第三枚九幽碎片!
祭坛地面刻满繁复星图,能量在石龙体表流转。
赤焰与冰昙的本源力量同时、同频注入阴阳鱼眼,赤龙眼与冰龙眼,才能激活祭坛,融化冰山。
在双重力量的作用下,封存碎片的冰山迅速消融。
那枚金光璀璨的第三枚九幽碎片缓缓落下。
王一博揽着肖战从后山出来,正要离开,突然响起沉重的马蹄声。
八匹漆黑骏马拉着玄铁车驾碾过焦尸残骸,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焚天门主王崇明!
他目光如实质般压向王一博,指间赤玉扳指缓缓转动:
“博儿,玩够了就回家。”
视线扫过肖战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带着你的...小师父。”
暮色四合。
王一博感觉到肖战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
王一博望着父亲车驾远去的烟尘,焚天剑在鞘中低鸣:
“焚天门的天,要变了。”
肖战沉默地扯下染血的半幅道袍,露出光洁肩头狰狞的灼伤,冰昙胎记在火光下如雪中红梅。
他望向车驾的眼神,冷过北境的寒铁。
废墟之上,林盏月发髻散乱,孔雀蓝步摇斜插在鬓边,染血的广袖长袍被热风吹得狂舞。
她的鞋正碾在玄镜那截断肢上。
“师父——”
她拖长的尾音带着淬毒的甜腻,俯身拾起那根枯焦的断臂,指尖抚过焦黑的皮肉,痴痴呢喃:
“师父,您不是说...这双手摸遍青冥观所有弟子的身子,是菩萨赐福么?”
“现在菩萨收回去啦!”
满场死寂。
幸存者惊恐地看着这位素日端庄的圣女状若疯魔。
林盏月旋身面向青冥观众长老,孔雀蓝步摇流苏扫过脸颊:
“玄镜老贼勾结西戎,私运硝石,祸乱道门!今日伏诛,乃天意!”
玄镜在青冥观被炸得仅剩断臂后,青冥观群龙无首,内部陷入恐慌与混乱。
林盏月深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大的危机。
她必须立刻行动,将滔天血案转化为自己的晋身之阶。
她以雷霆手段清洗了玄镜的死忠,尤其是那些参与过她不堪往事的长老。
孔雀蓝步摇沾染了更多鲜血。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由“被灭口”长老们“血泪控诉”玄镜罪行的联名状,将自己塑造成忍辱负重、最终大义灭亲的悲情英雄。
她第一时间控制了象征观主权威的“青冥莲心印”,一枚温润却蕴含磅礴生机的翠玉印玺。
和记载着青冥观最高机密、包括真正核心炼丹术,尤其是火药配方的《青囊秘要》。
她深知,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
她下令将丹房内那些惨无人道的“人丹”装置尽数销毁,公开宣称那是玄镜的邪术。
同时,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悲悯”,亲自以自身信息素安抚受伤弟子,初步建立威信。
林盏月没有坐等朝廷调查,而是主动求见神机营统领东方破云。
她身着素服,不施粉黛,神情哀戚却目光坚定。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玄镜的罪行:揭露青冥观借“炼丹”之名,实则为西戎势力大量秘密提纯硝石、研制火药的事实!
她呈上关键证据:部分被“抢救”下来的、记录着硝石流向和火药配方的《青囊秘要》残页,以及玄镜与西戎往来的经过处理部分密信。
她将自己描绘成一个被师父蒙蔽、发现真相后痛不欲生、最终选择大义举报的忠义之士。
在陈述完罪状后,她话锋一转,掌心托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柔和翠绿光芒、萦绕着沁人心脾异香的丹药。
她恭敬道:“此乃弟子以本门正统长生秘法,融合自身微末修为所炼‘九转还春丹’,不敢言长生,却有固本培元、延年益寿之效。愿献于陛下,稍赎师门罪孽之万一。”
—— 她亮出了真正的王牌:她百年难遇的、拥有强大治愈与滋养生命力的长生系信息素万古青木香, 这是她区别于玄镜邪术、立足宫廷的根本。
林盏月献上的“九转还春丹”经过御医和宫中高手的重重检验,确认无毒且蕴含强大的生命精粹,药效惊人。
更重要的是,她亲自在御前展示了自己的长生系信息素——那温和、纯粹、充满生机的气息,让年迈体衰、追求长生的昭明皇帝龙心大悦,仿佛久旱逢甘霖。
她以信息素辅助皇帝吸收丹药,效果倍增。
玄镜已经废了,其罪证确凿。
皇帝急需一个新的、可靠的“长生顾问”。
林盏月年轻貌美、气质出尘、信息素纯净强大、且“忠心可嘉”,完美填补了空缺。
她被册封为“妙清真人”,赐住昔日玄镜在宫中的丹霞殿,一跃成为宫廷新贵,地位超然。
有了皇帝的绝对信任和御赐封号,林盏月名正言顺地成为青冥观新任观主。
她以雷霆手段整顿观务,将核心的硝石提纯和火药研制转入更深、更隐秘的地下,表面则大张旗鼓地研究“正统长生丹药”和利用治愈信息素为皇帝及权贵“调理养生”。
青冥观在她的经营下,洗去了部分污名,披上了“皇家御用”、“济世养生”的光鲜外衣,实则成为她手中更强大、更隐蔽的权柄与武器。
林盏月已成为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仙师”,青冥观实权观主。
她利用宫廷资源和人脉,影响力远超昔日的玄镜。
林盏月入主丹霞殿,成为御前炙手可热的“妙清真人”后,她的行事愈发从容,却也更加肆无忌惮。
她深知王一博对肖战的执着,也看透了肖战冷硬外壳下对王一博那复杂难言的情愫。
摧毁他们,远比直接杀死更有趣,也更有效。
林盏月利用“为陛下炼制调和龙涎香、赤焰功体的安神丹药”为由,频频以皇帝口谕甚至凤印懿旨召王一博入丹霞殿“协助”。
圣命难违,王一博不得不去。
在丹霞殿内,她屏退左右,营造独处氛围。
她不再掩饰对王一博的觊觎,眼神炽热而露骨。
她会“不经意”地靠近,用带着万古青木香的手指拂过王一博的衣袖,赞叹他赤焰龙涎香的霸道纯粹;
她会亲自为他斟茶,指尖暧昧地擦过杯沿;
她甚至会在王一博汇报炼丹进展时,以探讨药性为名,轻佻地询问他信息素交融的细微感受。
“王少主这身赤焰龙血,当真是天地间至阳至烈的瑰宝...”
她曾倚着丹炉,目光流连在王一博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声音带着蛊惑的喑哑,
“若能与之双修调和,怕是连真正的九转金丹,也及不上其万分之一的妙处呢。可惜啊,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话,既是对王一博的挑逗,更是对肖战的诛心。
林盏月刻意让宫人“目睹”她与王一博在丹霞殿“相谈甚欢”甚至“举止亲密”的场景。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遍宫廷角落,自然也传到了时刻关注王一博动向的肖战耳中。
“听说妙清真人极为看重焚天门少主,两人在丹房一待就是数个时辰...”
“可不是,王少主每次从丹霞殿出来,身上都带着一股好闻的草木清香呢,与妙清真人的气息如出一辙...”
“莫非...皇家要有喜事了?焚天门与青冥观联姻,那可是...”
在一次王一博被强召入宫后,林盏月屏退所有人,脸上虚伪的笑容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她将一枚记录着某种精密机关图纸的水晶片推到王一博面前。
“王一博,你以为肖战真心喜欢你吗?”
她声音带着讥讽,
“看看这个,天工阁江墨羽亲手绘制的‘九幽令’赝品核心构造图!还有这个——”
她又甩出一份鉴宝阁的绝密拍卖记录,
“半年前,是谁委托鉴宝阁大张旗鼓地拍卖那枚‘前朝遗宝’九幽令赝品,引得江湖震动、各方势力云集昭京?是肖战!”
她盯着王一博瞬间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针:
“他联合江墨羽伪造九幽令,再利用鉴宝阁的拍卖将它炒得沸沸扬扬,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他联合江墨羽伪造九幽令,再利用鉴宝阁的拍卖将它炒得沸沸扬扬,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林盏月语气平和,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她目光如水,直直地望着王一博,声音温柔而舒缓,娓娓道来。
“是为了追查当年灭他肖家的真凶!他知道,只有九幽令现世,才能引出所有与当年之事有关的魑魅魍魉!包括你的好父亲!”
她又接着说道,眼神似笑非笑,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狡黠与玩味,
“把玲珑坊走私硝石的消息透漏给玄甲卫的死对头神机营,硝石上有玄甲卫独有的标记,一石三鸟,既查封了玲珑坊,又削了玄甲卫的权,又引起皇帝对焚天门和青冥观的疑心,真心好计谋。”
林盏月逼近一步,万古青木香带着压迫感,
“青冥观硝石爆炸,你真以为他是受害者?那是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他算准了你会救他,算准了你会把他带入焚天门!他故意受伤,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你身边,接近王崇明!他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利用你的感情,混进焚天门,伺机杀了你父亲,为他肖家满门报仇!”
“王一博,你不过是他复仇棋盘上,最重要也最好用的一颗棋子!从头到尾,你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对你,何曾有过半分真心?只有利用!彻头彻尾的利用!”
林盏月的声音如同魔咒,狠狠砸在王一博心上。
王一博面沉如水,放在膝上的手却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盯着那图纸和记录,理智告诉他这是林盏月的离间毒计,不可尽信。
然而,那些细节——
肖战对追查真凶的执着、他与顾魏的婚约、以及他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如同细密的毒藤,缠绕上他的心。
他想起肖战看向父亲时眼底深处那无法掩饰的刻骨恨意...
“利用”
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猛地起身,声音冷硬如铁:
“林观主,告辞”
说罢,他拂袖而去,背影挺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然而,林盏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勾起胜券在握的笑。
她不需要王一博立刻全信,她只需要将这颗名为“猜疑”的种子,深深地、狠狠地埋进他心里。
只要种子在,总会在恰当的时机,破土而出,长成摧毁一切的毒蔓。
肖战利用寒江盟情报网,很快得知了宫中的流言和王一博被频繁召见之事。
当他听到宫人描述林盏月如何“亲近”王一博,如何与他“独处丹房”,
甚至身上沾染了对方的草木香时...一股陌生的、灼热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
他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被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着瓷片割破了他光洁的手指,鲜血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冰昙香不受控制地溢出,瞬间将地上的水渍冻结成冰。
“林盏月...”
他咬牙低语,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冰冷的怒火和...
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与刺痛。
王一博身上染上别的女人的气息?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无比烦躁和恶心。
然而,下一刻,父亲染血的帅印、母亲临死前的眼神、肖家满门在火海中哀嚎的景象,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不该有的、属于“肖战”个人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醋意和心口的闷痛,用布条草草裹住流血的手指。
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儿女情长...何其可笑。”
他对着铜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低语,更像是一种告诫,
“肖战,记住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肖战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寻找王崇明通敌的证据上,将心中那份因王一博而起的、不该有的波澜死死压入心底最深处。
他告诉自己,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最终的复仇与昭雪。
至于王一博...待大仇得报,尘埃落定,他们之间,或许只剩下清算。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紧抿的唇和光洁却紧绷的侧脸上,映出一种近乎悲壮的隐忍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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