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映在盛岚苍白的脸上,那些恶意揣测的文字像细小的冰针,扎进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口的闷痛,却听见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回来了。”封天路的声音带着疲惫,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盛岚紧握的手机上时,眉头瞬间拧紧,“又在看那些?”
盛岚没抬头,只是把手机倒扣在膝头,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凉意:“他们说得……也不算错。”
“胡说什么。”封天路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掌心覆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可那双眼眸里的死寂却让人心惊,“医疗团队明天会过来做详细检查,我父亲那边也有了新进展,找到适配供体只是时间问题。”
盛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起一脸苦涩:“时间……我最缺的就是时间。”
话音刚落,封天路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紧急”二字让他脸色骤变,接起电话的瞬间,他周身的气压陡然下降。
“什么意思?所有备选供体的资料都被泄露了?”封天路的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查不到源头?废物!”
盛岚看着他骤然紧绷的侧脸,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人拿着那些无辜者的信息,等着看他和封天路像困兽一样挣扎。
“是冲着我来的。”盛岚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三年前没能让我彻底消失,现在就想看着我一点点耗死。”
封天路猛地挂断电话,转身握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别胡思乱想!我不会让你有事……”
“天路。”盛岚打断他,抬起眼,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疲惫,“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封天路的动作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沉默已经是答案。
盛岚缓缓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三年前那场“意外,从来就不是意外,江淮念的死,他的“病逝”,这场荒唐的记忆移植,还有现在铺天盖地的舆论……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精心操控着一切。
“他想要什么?”盛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总不能是单纯想看我死第二次吧。”
封天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狠戾:“他想要盛家垮掉,想要我身败名裂,想要……把你彻底变成他的所有物。”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得盛岚心脏一阵抽痛,他抓紧封天路的衣领:“他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封天路低下头,说道:“他是……沈洛言。”
盛岚顿住了,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那扇尘封的门。
沈洛言……
他想起来了。
那个总穿着干净白衬衫,笑容温和得像春日阳光的少年,是江淮念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也是当年少数几个知道他和江淮念关系的人。
盛岚甚至还记得,有一次他去学校接江淮念,看到沈洛言正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画册,江淮念凑在他身边,指着画页笑得眉眼弯弯。
那画面太过和谐,和谐到让当时的盛岚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刺意。
后来呢?
后来江淮念说,沈洛言家里出了变故,搬去了国外,渐渐断了联系。
盛岚一直以为,那只是青春里一段无疾而终的友谊,像书页里掉落的干枯花瓣,早该被遗忘在时光里。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岁月掩埋的名字,会以这样一种狰狞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为什么……”盛岚的声音发颤,心脏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封天路的指腹擦过他泛白的唇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沈洛言对江淮念的执念,从来就不是友谊那么简单。”
“他恨你拥有江淮念的爱,恨盛家的权势让他只能远远看着,更恨三年前那场意外里,他没能救下江淮念。在他看来,是你和盛家毁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就策划了这一切?”盛岚猛地拔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他杀了江淮念?伪造了我的死亡?甚至……甚至用这种禁忌的方式把我们拼凑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
封天路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按住他剧烈起伏的后心,掌心能清晰感受到那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搏动,带着濒临失控的震颤。
“他不止想报复。”封天路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觉得这样能留住江淮念。”
盛岚猛地推开他,后退时撞在茶几边缘,骨瓷杯摔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无数次牵过江淮念,如今却成了沈洛言执念的载体。
“留住?”他笑出声,笑声里全是破碎的凉意,“用一场谋杀,一场骗局,把两个人的残骸缝补成怪物,这叫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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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