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8月12日。
飞机稳稳降落在故土的跑道上,陈砚泽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顾悠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
“悠姐,今天我生日,你可得请我吃饭!”
电话那头,顾悠的声音平静如水,只回了一句:“好,地点你挑。”
陈砚泽嘴角上扬,想也没想就说:
“就去你家吃,尝尝你的厨艺。”
顾悠稍作停顿,随后应道:“行。”
挂了电话,顾悠便与林夕月一道前往商场买菜。
挑选完食材回到家后,厨房里烟火升腾,不一会儿,咕咾肉的酸甜香气、可乐鸡翅的浓郁甜香、红烧鱼的醇厚香味、白灼虾的鲜美和炒青菜的清爽便弥漫了整个屋子。
下午三点多,门铃响起。
林夕月前去开门,陈砚泽看到她时,微微一怔。还没等他缓过神,便一眼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顾悠。
他笑着和林夕月打了个招呼,将行李箱随手放在门口,便快步走向顾悠,本想打趣几句,可当他走近,却被眼前的顾悠惊住了。
才22岁的顾悠,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像是给整个世界都竖起了一道防备的高墙。
陈砚泽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悠站起身,朝餐桌走去,陈砚泽这才注意到,她瘦得厉害,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顾悠轻声问道:
“这些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陈砚泽回过神,忙答道:
“挺好的,我现在是个心理医生。”
话到嘴边,他几次想问顾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吃完饭,时间悄然来到了七点。陈砚泽打了个哈欠,说道:
“悠姐,我今天累坏了,能在你这儿借住几天不?”
顾悠点点头表示同意。林夕月因为有约会,先行离开了。
她如今谈了个对象,两人如胶似漆。
顾悠之前多次劝她:“你别总往我这儿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林夕月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一有空,还是雷打不动地跑来陪顾悠,陪她聊天、吃饭。
顾悠独自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袅袅烟雾中,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未成型的孩子身上,眼眶渐渐湿润。
苏郁前几天在社交软件上发的那张照片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照片里,苏郁一脸宠溺地看着身旁的女子,那女孩眉眼间与顾悠极为相似。
苏郁配的文案是:苦尽甘来,我等回了自己17岁的爱人。
顾悠每每想起,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厉害,同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起身走向冰箱,拿出酒,仰头灌下两瓶,随后又慢慢酌着。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苏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亲手毁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这么多年,我都捂不热你的心?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彻头彻尾的笑话!”
顾悠越想越难受,喝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眼眶变得通红,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恶鬼 ,满心满眼都是绝望与不甘。
陈砚泽洗完澡,热气裹挟着他走出浴室,抬眼便望见了这样的顾悠。
刹那间,震惊与心疼在他眼底翻涌,怎么藏都藏不住。
他步子迟缓,缓缓走到顾悠对面的沙发坐下,目光紧锁着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郁哥还有联系吗?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宇轩还在这边,说过两天有空约我吃饭。”
顾悠原本混沌的眼神,在听到“苏郁”二字的瞬间,陡然清明,情绪也变得格外激动。
她的手猛地攥紧酒瓶,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眼中那浓烈的恨意,让陈砚泽想忽视都难。
可顾悠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只是自顾自地往嘴里灌酒,周身散发着说不出的矛盾与挣扎气息。
陈砚泽见状,也不再追问,默默打开一瓶酒,陪着顾悠喝起来。
一瓶又一瓶,空气里满是压抑与沉重。顾悠喝到第十二瓶时,终是醉倒,意识渐渐模糊。
她手撑着脸,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苏郁与她曾在这生活的画面,每一幕都如刀割般划过她的心。
人歪倒在沙发上时,泪水早已爬满脸颊,浸湿了一片沙发。
陈砚泽望着泪流满面的顾悠,心底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心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
那温热的泪珠沾湿了他的指尖,也触动着他的心弦。
下一秒,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顾悠打横抱起,一步步朝卧室走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把顾悠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子,陈砚泽正准备离开,却隐约听到顾悠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赶忙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却只能捕捉到一声声“啊郁”。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般敲在他心上,让他莫名地有些失落。
就在他转身欲走时,衣角突然被顾悠紧紧抓住。
“你别走,你回来。”
顾悠的声音带着醉意,含糊却又急切。
陈砚泽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想要扯回衣角,可又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她。
他站在床边,一时有些无措,困意却又一阵阵袭来。
犹豫再三,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把顾悠往床里挪了挪,自己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边的一角,不一会儿,便伴着顾悠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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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