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指尖缠绕着王一博垂落的发丝，后颈腺体还残留着被轻咬的酥麻。月光在少年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蜷缩的姿态像只得到餍足的猫，却在睡梦中仍无意识攥紧他的睡衣下摆。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叶慕白的名字跳动在屏幕上。肖战轻吻王一博发顶，小心翼翼抽出被压住的手臂。夜晚的冷风吹散身上旖旎气息，他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领口微敞，锁骨处蜿蜒着红痕，分明是沉溺情事的模样。

“阿战，我在你楼下。”

叶慕白的声音裹着夜色，“当年撕碎的画，我重画了一份。”

肖战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记忆里那个暴雨夜，颜料混着雨水冲刷着满地碎片，叶慕白说要去追求艺术理想，留下他在空荡荡的画室对着未完成的肖像崩溃。此刻月光与回忆重叠，他听见自己说：“我不在家，明天再说。”

“是和那个Alpha在一起？”

叶慕白轻笑，却掩不住声线里的酸涩，“你以前最讨厌信息素标记，现在却...”

卧室的门突然从身后拉开，王一博披着睡袍倚在门框，银链垂在单薄的锁骨间。他眯起眼睛盯着手机，周身的蔚蓝气息突然翻涌，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肖战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已经被夺走，屏幕在少年指尖熄灭。

“肖总在和谁打电话？”

王一博踮脚咬住他耳垂，带着报复意味的力道让肖战轻颤，“是初恋情人吗？”

温热的呼吸扫过后颈，刚刚被安抚过的腺体突然发烫。肖战转身扣住他手腕，却被反客为主抵在墙上。王一博扯开他睡衣领口，犬齿擦过旧吻痕：“肖总说只给一晚补偿，现在违约了怎么办？”

肖战头一歪，躲过了对方的亲吻，“王一博，你最近有点太肆意妄为，得寸进尺了些。”

“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金主老板。”

肖战一直以为王一博是个乖巧听话的少年，从未想过他不仅这么的黏人，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Alpha，看来以前的言听计从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王一博闻言突然松了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垂眸把玩着银链末端的吊坠。月光将他眼睫的阴影拉长，藏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原来在肖总眼里，我不过是您的人形抑制剂而已？"

他指尖突然收紧，银链应声绷断，金属坠子跌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肖战望着少年湿润的眼眶，心脏突然钝痛。瓷砖缝隙里，金属坠子折射出冷光，像王一博骤然冷却的气息。却令肖战不由得一惊，“这不是我送人的那条坠子吗？”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你是那个…”

“没错，是我。”

王一博弯腰捡起坠子，金属边缘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纹路渗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我一直都知道肖总的记性不好，却没想到不好到这种程度。”

王一博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漂亮矜贵的眸子，泛出了湿润的委屈，“肖战哥哥，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月光下他攥着坠子的指节泛白：“八年前的日本，那个樱花餐厅里的小男孩。”

肖战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年前的日本，樱花纷飞的季节，他独自坐在樱花餐厅里，满心都是被叶慕白抛弃的痛苦。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憧憬美好却惨遭背叛的少年。

十二岁的王一博，一头金发显得男孩特别的好看，白皙如玉的小脸，一双灵动明亮的的眼睛，怯生生地靠近坐在角落的肖战。男孩的手指白皙细长，捧着一盘精致的樱花点心，声音软糯：“大哥哥，你看起来好难过，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哦。”

从那以后，在肖战漂泊又孤独的日本之旅中，王一博就像一抹温暖的阳光。他们一起漫步在樱花小道，肖战教王一博画画，王一博则带着肖战穿梭在大街小巷，品尝各种美食。临别时，肖战将那条精心挑选的银链坠子送给了王一博，那是他们友谊的见证，也是肖战在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温暖的慰藉。

“怎么会是你……”那个一头金发漂亮，名叫丹丹的小少年。

肖战的声音颤抖着，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王一博，却又在半空停住。此刻的他，满心都是懊悔与自责，曾经以为不过是旅途中短暂相遇的小男孩，竟然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王一博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肖战哥哥，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拼命学习，努力成长，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站在你身边。当我终于有能力靠近你时，你却把我当成了人形仰制剂。”

他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现在又为了其他人，甚至要把我推开。”

“没有，不是的丹丹。”

肖战喉结发颤，指尖终于颤抖着抚上王一博湿润的眼角，却被少年偏头躲开。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阴影笼罩住王一博紧抿的唇角，那道倔强的弧度让肖战想起八年前分别时，小男孩也是这样咬着嘴唇，攥着他衣角不肯松手。

肖战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炭，滚烫的歉意与震惊在胸腔里翻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原来那个陪他度过烦恼期的丹丹弟弟，竟会是眼前这个被他刚刚言语刺伤的少年。王一博湿润的眼眶还蓄着未坠的泪，这个事实如重锤般砸在他心口，让他所有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对不起...”

他艰难地吐出字句，指尖无意识蜷缩又松开，“我真的...不知道是你。”颤抖的尾音像被风揉碎的叹息，此刻连道歉都显得如此笨拙，唯有满心懊悔翻涌成潮，将他困在手足无措的深渊里。

放在心尖上将近八年的人，即使再心痛可依旧舍不得埋怨半分的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肖哥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来找你，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王一博将脸埋进肖战颈窝，滚烫的呼吸带着委屈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当年那个追着你跑的小跟屁虫，现在已经能保护你了。”

王一博紧紧拥着肖战，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揉进彼此血肉里。

接着窗外细微的暗光，肖战这才注意到王一博还在滴血的右手，立马扣住那只受伤的手，“先处理伤口。”

谁知却被少年用另一只手死死箍住腰，仰起小脸，睫毛上悬着的泪珠簌簌滚落，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拗：“那你还要赶我走吗？”

肖战心中发酸，拇指擦过少年湿润的眼角，触到一片咸涩：“说什么胡话，这里是你家，该走的人是我才对。”

“你也不许走。”

箍住腰间的手又紧了紧，示意怀中人别想着离开。肖战也好脾气的应了声，“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