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列车门开启时,腐臭味裹挟着熟悉的磷粉扑面而来。时烬羽握紧半枚“弦”字印章,指腹抚过边缘的裂痕——那是夜惊弦消散前,用银刃生生割裂的印记。车厢内,木乃伊乘客空洞的眼窝里不再插着蜡烛,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乌鸦羽毛。
“欢迎,时先生。”沙哑的机械音从车顶传来,顶灯亮起的刹那,整面墙壁化作巨大的镜面。时烬羽在倒影中看见自己的左眼渗出黑色血泪,火焰纹路正顺着脖颈爬向心脏,而身后本该空无一物的座位上,端坐着银灰色长发的虚影。
“这次的规则很简单。”镜面突然浮现猩红字迹,“找到能杀死你的‘完美武器’,否则将永远困在时空夹缝中。”时烬羽转身,虚影却如烟雾般消散,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香——那是夜惊弦风衣上沾染的雪松香。
列车启动的瞬间,地板开始渗出血水。时烬羽踩着黏腻的液体前行,发现每节车厢的门都被锁链缠绕,锁孔里插着形态各异的银刃,刃身映出他逐渐失控的面容。当指尖触到其中一把刻着乌鸦纹的匕首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三次循环,夜惊弦用这把匕首划破自己手腕,以血为引重启轮回。
“你在找我?”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烬羽猛地回头,只见夜惊弦斜倚在锈蚀的门框上,银灰色长发垂落肩头,左眼蒙着的黑纱却渗出点点血渍,“别被表象迷惑,这里的一切都是......”
虚影突然扭曲成飞蛾形态,撞碎车窗逃向黑暗。时烬羽追出车厢,发现列车竟行驶在一片燃烧的海域上,海浪是沸腾的岩浆,天空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他在某块镜面里看到了真相:夜惊弦的灵魂并未消散,而是被囚禁在时空的裂隙中,成为维持轮回运转的祭品。
“原来所谓的‘完美武器’,是让我亲手毁掉你最后的碎片。”时烬羽握紧匕首,火焰顺着刀刃暴涨。当他将匕首刺向自己心脏时,整列火车开始剧烈震颤。无数夜惊弦的虚影从镜中爬出,每一个都带着不同阶段的伤痕,却同时伸出手按住他握刀的手腕。
“停下!”最清晰的那道虚影扣住他的后颈,鳞片覆盖的手掌滚烫,“你若毁掉枷锁,所有时空都会崩塌!”时烬羽望着虚影逐渐透明的轮廓,突然想起夜惊弦说过的“真正契约”——烬火双生从来不是对抗,而是以燃烧彼此为代价,守护世界的平衡。
岩浆突然掀起巨浪,将列车卷入深渊。时烬羽在坠落中抓住夜惊弦的手腕,却摸到一片虚无。青年的虚影在他怀中消散,最后化作一根乌鸦羽毛,轻轻落在匕首的乌鸦纹上。“活下去。”羽毛里传来微弱的声音,“用我们的灰烬,照亮下一个轮回。”
当意识再次清醒时,时烬羽站在空旷的站台上。手中的半枚印章正在发光,远处驶来的新列车汽笛呜咽,仿佛在为逝去的灵魂奏响挽歌。他将羽毛别进衣襟,左眼的猩红光芒愈发浓烈——那是夜惊弦留给他的,最后的温柔枷锁。
风掠过铁轨,卷起零星的灰烬。某个时空的裂隙中,银灰色长发的虚影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知道,这场跨越无数轮回的献祭,终将在时烬羽的余生里,化作永不熄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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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